第641章 言出法隨
艾沖浪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機會給你們了，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艾某了!”艾沖浪眼色一冷，“本武神也不欺負‘盛王府’，這三百塊品質低劣的天星石，估價一千萬兩銀子，不過分吧？”
三位皇室供奉聞之，無不暗自點頭——
武神大人心胸之寬廣，果非常人所能及!
瞧這三百塊天星石的賣相，能價值一萬兩銀子就很不錯了!哪里值得了一千萬兩？
整整高估一千倍，這艾大人還真是出手豪闊!
他剛才口中所說小小報酬，不知又會闊綽到何種地步？只可惜，應該是見不到了。
明擺著的事，秦天盛哪能抵賴？
當下連連點頭“艾大人開恩，這三百塊天星石估價一千萬兩銀子，一點也不過分!”
艾沖浪點點頭，冰冷的臉色略有緩和“看來盛王爺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余下還有五千萬兩白銀怎么說？”
關于察顏觀色的秦天盛，眼見事情還有一線轉機，立即拍胸脯做保證“艾大人明鑒!余下的天星石，小王會盡快湊齊。”
眼見糊弄不過去，秦天盛只得咬牙大出血。
“那就再給盛王爺半日時間!”
“半日時間哪夠？近幾天來，市面上的天星石都被別人收光了。”
秦天盛這句話倒是實情。
白袍公子受領任務后，絲毫不敢怠慢，兵分幾路迅速展開了收購行動。
艾沖浪一聲冷哼“那就不是艾某人的問題了!十日之期今日已到，寬限半日已經破例了。難不成，本武神的話只是兒戲？”
“可是…半日時間真的不夠哇!”
秦天盛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這家伙如此重視天星石，還不如老老實實地按要求提前備好呢，那樣總不至于開罪武神大人不是？
現在倒好，就算舍得花銀子，也辦不成事了。
唉，本王還是把自己看得太高大上了啊!
也不知，武神大人會如何處置于我。
丟臉是必然了!
只要不再拂他之意，只要肯舍卻面子，老命當是能保得住吧？
艾沖浪先是冷冷地盯了秦天盛一眼，接著淡淡地道“看來，盛王爺要么就是能力一般，要么就是并未將本武神放在眼里啊!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勉為其難了!”
秦天盛聞之大喜，暗自得意嘿嘿，只要臉皮夠厚，什么事辦不成？比起六千萬兩銀子來，被武神大人奚落一番又算了什么？
可是艾沖浪接下來的話，將讓秦天盛暗呼不妙。
只見他盯著秦天盛問道“接下來，還請盛王爺如實回答幾個問題，不要再度欺瞞于我!”
秦天盛急忙連連點頭“保證實話實說!”
“那好!姑且再信你一回。第一個問題小王爺一表人才，可值得一千萬兩白銀？”
“當然值得!”
“第二個問題盛王爺正當壯年，位高權重，可值得一千萬兩白銀？”
“當是值得!”
“第三個問題這三位皇室供奉，修煉天賦不弱，武道之路前景廣闊，每人可值得一千萬兩白銀？”
“當然值得!”
問話進行到這里，感覺到不對勁的不僅僅只是三位供奉和秦天盛，就連秦萬山也很是納悶——
咱們五人合在一起，豈非剛好是五千萬兩銀子？
艾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要以咱們五人相抵？當是有此可能!
可是，咱一個大老爺們，他要之何用？
賣之為奴？
別說咱們的身份地位了，就是只憑咱們的武功，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家伙主要敢收咱們為奴吧。
而且，他身為當今武林第一人，想來也做不出賣人為奴這種事!
收為已用？
他小武神的資格倒是夠了!
可是，咱五人身為皇家之人，他敢用么？就不怕咱們背里搞一些小動作？要知道大龍跟大宇可一直都是死敵。
既然不敢用，他那番估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心搞球不懂!
早就知曉艾沖浪此行計劃的俞長生等人，則是似笑非笑的一邊看戲，一面胡吃海喝。
秦天盛雖然做人有些拎不清，但他王府中大廚的手藝倒是沒得說。顯然，秦天盛是位極有生活品位的人。
別說秦萬山搞球不懂，秦天盛與三名皇室供奉也搞球不懂，他們都不知道艾沖浪玩的是哪一出。
好在，艾沖浪很快揭曉了謎團。
只見他微微一笑。
笑容燦爛無比，讓人如浴春風，渾身舒坦。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秦天盛等人如墜冰窟，渾身發冷。
“既然秦王爺也認為你們五人均值得一千萬兩銀子，那就用你們的性命相抵吧!你們是選擇自我了斷？還是要艾某親自動手？”
秦天盛早已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貌似武神大人并未看好自己的潛力，敢情之前是自我飄揚了。
難道真要應了‘樂極生悲’這句話？
不過即便如此，包括秦天盛在內的五人，仍然認為艾沖浪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在他們看來，五千萬兩白銀雖然數目不少，但怎能買得了五條鮮活的人命？
更何況，這五人還不是普通人除了秦萬山之外，其余四人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武功名望，無不是大龍王朝的頂尖人物。
就算秦萬山武功稍弱，但小王爺的身家性命，也不是區區一千萬兩銀子能夠抵得過的。
更何況，據他們的了解，雖然艾沖浪收割的人命不少，堪稱一尊殺神!
但無一例外均為仇殺。
因艾沖浪而死的數萬人中，既沒有為情殺人的記錄，也沒有為財殺人的記錄。
因此，可以非常肯定地說，艾沖浪絕對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這么一想，五人略微心安了一些但愿自己不會成為他殺人記錄中的例外!
也無怪他們如此，雙方論及仇恨當是沒有，秦天盛父子最多只是心術不正、辦事不力罷了。
三位皇室供奉更是應秦天盛之邀，前來陪同艾沖浪這位貴賓吃頓飯而已。
如果連老命都給吃沒了，豈非比竇娥還冤？
篤定艾沖浪只是開玩笑的秦天盛，并未感到更深的危機，仍然不忘討好般地配合其演戲。
他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人命關天之事可開不得玩笑，艾大人別嚇唬本王，本王膽子一向很小。”
“膽子很小？放心吧，人死了就不會害怕了!”
話音未落，艾沖浪輕飄飄一拳擊出，秦天盛甚至連一點反都沒有，就已被轟成一團血霧。
直到死，他都不明白艾沖浪為何會為了銀子這種身外之物，突然變得如此兇殘!
三位皇室供奉一看，強忍心頭駭然，一言不發地分頭飛身而逃。雖然他們不敢相信艾沖浪真的會下狠手，但活生生的事實擺在面前，不由得他們不信。
至于聯手反抗，三人根本連這個念頭都不敢興起。
在西郊軍演場，艾沖浪瞬息之間斬殺十五位大帝的那一幕，他們可是親眼所見。
當時他們還非常慶幸，自己只是隱藏在數萬軍士之中，作為第三波攻擊力量。
因此對秦天遠的安排，也非常滿意。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心思，在絕大多數人身上都存在。
他們會如此之想，實也無可厚非。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沒想到艾沖浪注定是他們命中之劫!
只是來喝個小酒而已，竟然這般兇險。
大帝尚且可以調動天地之力，何況小武神？
眼見三人就要掠出裝潢豪華的餐廳，艾沖浪不急不忙的伸手連續點了三指。
每點一指都要喝一聲“定!”
三名皇室供奉宛如被施展了定身法，非常詭異地就這么憑空凝立不動，仍是保持著飛掠的姿態。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艾沖浪非常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同時輕輕吐出一個字“爆!”
“呯呯呯!”
三連響傳出，三名皇室供奉瞬間變成三團血霧。
接著隨手一拍，將滿臉充滿震驚、后悔、恐懼等各種表情的秦萬山拍成肉泥。
艾沖浪張口一吸，四團由大帝精血形成的血霧，宛如活過來了一般，直直鉆入艾沖浪口中。
要想晉階至大武神和陽神境，還需要大量罡氣和神魂力，這四名大帝都處于氣血正旺的階段，艾沖浪可不想白白浪費。
而秦萬山雖然年輕，但他的武功太弱，其精血艾沖浪根本沒有半點興趣。
至于會不會暴露血魔功，艾沖浪根本沒有絲毫擔心。畢竟，他所悟的道是可吞噬萬物的吞噬之道。
就算明目張膽的吞噬他人精血，又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再說了，即便暴露了又如何？以他如今的威勢，天下武林又有誰敢輕擄其鋒？
聯合討伐天魔教余孽？
想多了!
天下武林中的各大頂尖高手，要么道貌岸然，要么一心潛修，要么無利不動，要么無心生事…
何況，數十年前由圍殺‘丹田大能’那一戰，其殘暴程度至今仍讓人思之膽寒!
他們可不想歷史的悲劇，在自己身上重演。
言出法隨!
直到此時，俞長生、梁中良等人這才知道，武神真正的厲害之處不是強悍的戰力，而是‘言出法隨’神通。
殺大帝，如屠雞宰狗!
直到親自施展出了‘言出法隨’神通，艾沖浪這才知道武神跟大帝的根本區別所在——無視時間規則和空間領域，一言既出，瞬間永恒!
之前在西郊軍演場斬殺那十五名大帝時，艾沖浪用的只是純粹的武力。
雖說也能摧枯拉朽，但場面卻沒有‘言出法隨’神通來得震撼，更無法做到像現在這般輕松如意!
現在艾沖浪才知道，當年以‘丹田大能’為主角的那一場驚天大戰，那兩名領頭小武神是何等的不容易。
沒有他們，再多的大帝也無法對‘丹田大能’構成威脅。他只是改變時間法則，或者封鎖空間領域，就能輕易斬殺大帝。
而有了小武神的存在，就可以消除‘言出法隨’神通對大帝的禁錮。這樣一來，雙方拼的只是常規戰力。
正因為如此，大戰才持續了三天三夜。
將三百塊天星石收入空間戒指后，艾沖浪大手一揮，當即率眾返回‘大龍客棧’。
他并未打劫‘盛王府’。
雖說他就算將‘盛王府’翻個底朝天，也無人敢當面嗶嗶什么，更無人敢強行出頭，但好說不好聽，他艾沖浪身為當今武林第一人，該有的覺悟還是有的。
他可以用強勢出手干掉盛王爺，但卻不能借機洗劫‘盛王府’。因為他乃是萬人敬仰的武神大人，而不是打家劫舍的盜匪。
殺人，是出于恩怨。
武神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想快意恩仇。而且，還是‘盛王府’背信在前。艾沖浪強勢出手，既可理解于打擊報復，也可理解為維護武神的尊嚴。
無論怎么理解，都占在理上。
抄家，則是因為貪欲。
干掉仇人后，帶走某一樣或幾樣珍稀之物，這無可厚非，可視為戰利品不是？
但如果刮地三層，那吃相就太難看了，有損武神形象。
大龍神都，本就是敏感之地。
武神大人，更是當前最為敏感之人。
武神大人在大龍神都的一舉一動，自然倍受矚目。
因此，艾沖浪一行剛剛回到‘大龍客棧’，‘盛王府’慘案已經在大龍神都傳得沸沸揚揚。
慘案的起因、經過、結果…都被說得活靈活現。而且毫無夸張之處，很是客觀。
讓人不得不佩服大龍神都風媒之強大、之專業。
當然，消息雖然是風媒傳播出去的，但消息的來源卻是來自‘盛王府’。
畢竟，‘盛王府’上下數百人，艾沖浪只斬殺了秦天盛、秦萬山父子，不說其他人都知道內情吧，但那個侍候在一旁的大管家總歸是知道的。
消息傳開后，有人歡喜有人憂。
南宮北望，無疑是屬于歡喜的那一類人。
他沒有想到，艾沖浪這個‘仇人’竟然會以德報怨，不但未對魔幻教趕盡殺絕，反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
如果不是兩次命令都是南宮北望親自下的，如果不是艾沖浪前些日子確實暗中‘謀’掉了幾家魔幻教分舵，他甚至都會懷疑大宇南域艾家并未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