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長生內心雖然有所猜測,但臉上卻是一片疑惑之色:“雪蓮?我等來此修煉已有數日,并未見到雪蓮的影子。”
“修煉?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雪地上一圈又一圈的腳印,不是尋寶又是為何?你竟然說是修煉?哄鬼呢!”綠袍人的視線一直緊盯俞長生不放。
“不錯!我等正是在修煉踏雪無痕輕功。”
俞長生本是不茍言笑之人,但與艾沖浪相處得久了,睜起眼睛說瞎話的功夫,也是大有長進。
“哈哈,踏雪無痕?每一個腳印都深達數尺,連地表層都踩出來了,你給我說是在修煉輕功?我等三人看起來就那么像傻子么?”
綠袍人嘴上打著哈哈,臉上卻并無半點笑意,而且他的眼神一直緊盯俞長生。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綠袍人話音未落,其身側的青衣人仰天大笑道:“大哥,既然他們無意吃敬酒,那就上罰酒吧。”
同行的黑袍者當即點頭道:“沒錯!太侮辱咱們智商了,直接開干吧,別跟他們廢話了,免得夜長夢多。”
“智商?老三你太厚顏無恥了,竟然敢在二哥面前談智商!你有那玩意么?”
“咱怎么就沒有了?合著智商是你家的嗎?”
綠袍人大手一揮,阻住了同行者的叫嚷,直視俞長生道:“聽見了吧!在下雖然好說話,可咱兩位兄弟脾氣不大好啊!爽快點吧,打打殺殺的,豈非大煞風景?”
“俞某生平未見過雪蓮,又怎么爽快得起來?”
“真要吃罰酒?”
綠袍人的聲音冰冷之極,連皮笑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厲色。
“爾等休要欺人太甚!”
得艾沖浪傳音的俞長生,開始變得強硬。
“嘿嘿,你要這么說,咱還真就要恃強凌弱一把!老三,你來領教一番此人高招。”
黑袍者應聲而出:“早該如此!”
“俞某素來不斬無名之輩,且報上名來。”
“你爺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大漠三鷹’之鐵手鷹是也!”
“漠煙國的‘大漠三鷹’?”
“咦,還算有點見識,出手吧!”
漠煙國,與大宇王朝近鄰。
雖然大多是不毛之地,但卻是諸多客商的必經之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因此,漠煙國的武林人物也不在少數,而且諸多勢力盤根錯節。尤其是那沙漠綠洲,更是各大勢力必爭之地。
而“大漠三鷹”,就是漠煙國武林中的佼佼者。
老大金眼鷹,也就是那名綠袍人。
不但眼力極為驚人,而且還能以眼惑敵心神。
其人心思細膩,智謀過人,在“大漠三鷹”那龐大的勢力中,具有無可爭議的崇高地位。
老二銅腳鷹,就是那青衣人,腿上功夫甚是了得。
老三鐵手鷹,也就是即將對戰之人,可掌斃奔馬、拳碎巨石。
老二、老三雖然習武天賦極高,自身功夫也極為不弱,但腦袋卻不怎么好使,與人爭議時經常夾纏不清。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難分出勝負。
在漠煙國武林界,“大漠三鷹”地位極高,與“云夢學院”在大宇王朝的地位相差無幾。
之所以讓鐵手鷹出面叫陣,金眼鷹自然有他的考慮——
其一,試探對方火力。
對方只有俞長生一名高手,面對老三的叫陣,他只能親自出手。如此一來,其武功路數自然暴露無遺。
即便老三不敵,老二也大可戰而勝之。
這兩名義弟雖然智商堪憂,但拼斗起來委實不易對付。
其二,防止對方一擁而上。
對方陣營之中除了那領頭者之外,雖然再無可堪一戰的高手,但先天武師卻也有四名之多。
其余人等,也均是武師以上。
雖然無慮單打獨斗,但群戰起來,卻也有些麻煩。
能夠以單挑的方式,解決掉對方的最強戰力,自然更好。
這姓俞的不好對付啊!
勞資數次以金眼惑之,皆無功而返。
顯然,此人神魂力并不在我們三兄弟之下。
對自己的武功素來自信的鐵手鷹,攻勢非常凌厲——兩手似屈是握,似開似合,招招不離俞長生要害。
“嘶嘶”的破空聲連綿不斷,完全蓋過了呼嘯盤旋的凜冽寒風。
其手形時而成拳,時而成掌,時而成爪,時而成指…直擊、橫掃、斜插、重敲、輕點、猛抓…端的變化無窮。
有時一招之間會變化數個手形,有時又以一個手形瘋狂連攻數招。
如此詭異的打法,直看得艾沖浪等人面面相覷——
此人武功,委實厲害非常!
域外的武功,難道都喜好劍走偏鋒么?
天際島那個長須老者竺天鷹,眼前這個黑袍人,都如是。
因生平第一次與域外之人交手,很是不習慣對方的打法。加之深知自己的勝敗關系重大,生性謹慎的俞長生,應對得很是小心。
只是一味地堅守門戶,并不急于展開進攻。
交手數百回合下來,竟然無一攻招。
一招“如封似閉”,使得嫻熟之極。
鐵手鷹看似攻勢狂猛,看似占盡上見,卻無法突破其防御,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再戰八百招后,仍然徒勞無功的鐵手鷹,越打越急躁,出手也越發地兇狠。
而且,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
見對方只守不攻,鐵手鷹竟然連之前的三分防守都已摒棄,只是一味地狂攻。
俞長生見驕兵之策已然奏效,當下不再戀戰。
只聽他陡地一聲大喝,雙足連踢之下,之前被他暗運“落地生根”神功踩碎的無數堅冰,突然平地飛起,劈頭蓋臉地罩向鐵手鷹全身。
與此同時,身形一晃,直欺近其身旁,雙拳如錘,展開了急風驟雨般攻擊。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正是俞長生此戰的真實寫照。
毫無防守的鐵手鷹,哪里會想到對方會暴起發難?
手忙腳亂之間,頓時被迫得連連后退。
眼見就要跌下懸崖,銅腳鷹在老大的示意下急忙閃身而出,直取俞長生后背。
顯然,他是打算來個攻其必救,以解鐵手鷹之危。
然而,他身形剛剛躍出,即被一條白色人影橫身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