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絕不是今天
當晚，奧本山宮殿內，球迷人山人海，聯盟的官員統統到場，許多名宿不遠萬里來到這兒。
“他是年輕一代的表率！”
“沒有人能在他的位置上做得更好！”
“這是他應得的榮譽！”斯特恩的腔調無論什么時候聽起來都像是一個性格軟弱的娘炮。
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以聲斷人。
熟悉斯特恩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個娘炮，而是一個雄才大略的領導者。
謝候從他的手上接過MVP獎杯，比賽現場的噓聲極其刺耳，球迷討厭這一幕。
謝候特意等到噓聲平息，再以刺眼的笑容說出一句讓球迷憤怒的話：“老實說，我喜歡你們的噓聲。真的，如果我是你們，我會噓的更大聲，你們實在太沒用了。”
噓聲再起。
謝候的話沒有停止：“活塞是NBA歷史上最古老的球隊，但很可惜，你們隊史上從未有球員得到MVP，而我作為底特律的扼殺者，職業生涯第一座MVP獎杯居然是在奧本山宮殿領到的，這真是讓我感到自豪，你們應該加大力度噓我，千萬不要停下！”
有人問：“他這么做除了激怒球迷到底還有什么好處？”
伯德解答：“如果你能讓數萬個看你不爽的人同時生氣，難道還不夠嗎？有時候，并不一定要得到好處。”
敵之所怒即我之所悅。
謝候高高舉起MVP獎杯，觀眾的噓聲直達長天，還好，他們表現得比較克制。光打雷不下雨，畫風和常規賽期間差距太大了。
仔細一想的話，也正常，今天晚上來奧本山宮殿看球的大人物太多了，他們必須維護球隊的形象。
活塞這塊招牌已經夠臭的了。
不爆粗，對活塞球迷來說就是高素質的體現。
“你惹怒了他們。”
“我知道。”
謝候和米勒聊著天。
米勒發現謝候熱身手感不錯，看來要大殺四方了。
“既然惹怒了他們，那么今晚一定不能善了。”米勒后面說。
“那一架打完，我們和他們的比賽就沒有善了的說法。”謝候的臉色少見的難看。
米勒開始轉心熱身，謝候逐漸變成了讓人信任的領袖。
他的時代真的要結束了。
僅僅是謝候的第二年，他就確立了老大的位置，奧本山宮殿之后，米勒接班人的人選再無疑問。
小奧尼爾甘心做小，阿泰斯特馬首是瞻，基里連科和帕帕盧卡斯等幾位干將都是他的鐵哥們。
他在印第安納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米勒相信，屬于謝候的步行者時代，取得的成就將會高于他這含辛茹苦的十八年。
他堅守了十八年，卻沒為步行者帶來冠軍。
謝候的第一年就滿足了球迷的期待，用一座冠軍證明他名副其實。
米勒投出三分，不中。
剛好，謝候在他后面投出三分，進了。
“你今晚手感不行啊。”
“所以...”米勒說，“靠你了。”
米勒希望，謝候能如他一般堅守，印第安納比不了大城市，但這座城市，自有其讓人留戀的魅力存所在。
米勒在心里為他的職業生涯開始了倒計時。
他只希望，不是今晚。
如果真的在奧本山宮殿打完職業生涯最后一場比賽？老天，還有比這更糟糕的END嗎？
隨后，比賽開場。
“活塞再次采取前場緊逼戰術，上一場在銀行家人壽球館，他們采取同樣的方式耗盡了亞瑟的體能。”
“看看今晚如何。”
今晚，顯然和之前不一樣。
謝候上來對于比盧普斯的壓迫性防守直接選擇背身靠住，發力，控制住腳步和動作，慢悠悠地過了半場。
拉里·布朗雙眼瞪大，不是因為背身護球的謝候像極了魔術師，而是為這個年輕人能快速地拋掉壞習慣選擇最正確的做法感到驚訝。
背身護球，每一位大號持球手都應該掌握的技巧。
扎實、簡單、干脆，還能節省體能。
除了不好看，沒有別的毛病。
而且，背身護球的大個子，還能反過來消耗防守方，每次身體靠上來，那力度可不像電視機前的觀眾看起來好像只是輕輕一碰。
謝候如是運球，加上帕帕盧卡斯的接應，活塞很難再用同樣的套路消耗他的體能。
謝候逐漸在背身護球中招到樂趣。
比盧普斯被他頂得惱羞成怒，接連下手，他們正處于全面禁止上手時代的元年。
這一年，可以視為黑暗防守時代的末年，黃金進攻時代的元年。
全面禁止上手，外線持球者的進攻靈活性大大提升，防守人沒法碰你，外線突破變得輕松，那些突投傳結合的好的后衛逐漸走上舞臺，成為主角。
興許是為了給新晉MVP加油助威，之前那些不怎么吹的上手動作，今晚全部吹了。
謝候帶隊單節轟下32分，季后賽場均能把對手限制到85分的活塞，讓步行者第一節得到如此高分，防守威力直線下降。
謝候的背身護球技術比想象中成熟，不像是剛學會的。
前場逼不了謝候，后場的防守就會出問題。
裁判今天對上手的吹罰力度還很嚴，問題越來越大條。
活塞的防守開始出岔子，單節落后10分，半場落后14分。
“防守不只是手上的功夫，他們必須明白這一點，否則就是白費力氣。”
半場結束的時候，布朗對現場記者說道。
記者們可以想象到布朗回到更衣室會如何大發雷霆，他對球隊的防守絕對是不滿意的。
平時一場比賽讓對手只拿85分，現在半場就60分了，全場不得奔120分去？
號稱聯盟前二防守強隊的他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拉里·布朗的表情上只有火焰，我相信球員一定會被他罵的狗血淋頭，但該罵。如果你不罵，問題就不能解決，希望布朗教練的斥罵能讓球員找回血性。我們只是3比1領先！歷史上3比1領先被逆轉的球隊雖然不多，但并不是沒有啊！”維尼爾·約翰遜語重心長，讓球迷知曉此事的嚴重性。
活塞的更衣室具體發生了什么，沒人知道。
只是比賽結束之后，負責清潔更衣室的工人們以匿名的形式對媒體透露：“戰術板被摔成兩半，凳子全部被踢翻，更衣室一片狼藉，就像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恐怖襲擊！”
布朗大發雷霆之后，下半場的活塞是怎樣的？
他們是憤怒的代名詞，步行者上半場打得光彩溢目，下半場他們就要讓對手付出代價，讓其血流成河。
緩帶輕裘的風度是不存在的，他們絕不會讓對手輕易地帶走勝利。
“這就是態度！”當活塞把步行者防到單節只得到8分的時候，微波爐約翰遜吼道，“他們讓印第安納人知道，在底特律贏球從來都不容易！”
步行者受到活塞的防守強度影響，單節8分，活塞則單節拿下15分，同樣不算多。
三節戰罷，。
堅韌的防守時底特律人一路追上來，步行者只剩下7分領先優勢。
克萊爾不敢換人，打滿第三節的謝候和基里連科繼續上。
今晚和之前的情況大大不同，謝候采取背身護球過半場，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消耗，打滿三節再接著打第四節，累歸累，但不至于累垮。
基里連科的壓力則遠大于謝候。
小奧尼爾只需要護筐，他需要到處補漏。
前三節，他只休息了兩分鐘。
第三節，活塞的強度消耗了他大量的有生力量。
第四節決戰，他依舊下不了場。
克萊爾曾問他是否需要休息，基里連科回答：“等我們贏了，我可以盡情休息。”
這是一塊打不爛的硬骨頭，他寧死都不愿在球隊需要他的時候坐在場下，他和謝候一樣要強。
嗯，他們都來自莫斯科中央陸軍。
擁有相同品質的人更容易走到一起，謝候和基里連科，他們繼續上場，盡己所能，絕不讓分區決賽第五場，成為步行者本賽季的最后一場球。
第四節，謝候的三分幫步行者的領先優勢擴大到10分。
活塞未放棄，他們的防守強度下來了。
沒有球隊能靠那種強度打滿半場球，哪怕是活塞。
他們越想結束系列賽，越會受到這份信念帶來的壓力。
步行者沒有退路，輸就等于回家釣魚，所以他們可以傾盡所有，拿出自己的身家性命玩命。
活塞有負擔，反而打得不如對手。
接著，謝候和基里連科打擋拆，AK47退到三分線外，底特律人的注意力全在亞瑟王的身上。他們忘了亞瑟王身邊的梅林不但防守術法登峰造極，站在外線也能發揮作用。
謝候向后傳球，基里連科接球，穩住，射出三分。
他太累了，投出這一球憑的是條件反射的本能和日積月累的肌肉記憶。
“唰！”
“命中！”
“無情的三分球毀滅了底特律的防守！”
“來自安德烈·基里連科！”
“等等！”約翰遜忽然喊道，“安德烈倒下了！”
場上的其他四名隊友立刻向他跑去，場下的教練組和隊員紛紛站起身，所有人都很清楚，基里連科對這支球隊意味著什么。
進攻端他們不能沒有謝候，防守端不能沒有基里連科！
“怎么樣？”米勒問。
基里連科的右腳一抽一抽的，那是疼痛帶來的下意識反應。
“扭到了...”俄羅斯人的聲音低沉，他忍住不叫出聲，他緊緊皺著眉，你完全可以從他緊閉的雙眼中感受到他的痛楚。
腳雖痛，心更痛，這一扭可能會徹底埋葬步行者的季后賽征途。
隊醫上來了，先讓人把基里連科臺上擔架。
克萊爾換上了克羅希爾。
“我們一定要贏下這場球！”謝候吼道。
他們聚在一起，互相打氣，然后比賽繼續。
“不論這支球隊曾給我們帶來多少不堪的回憶，我們都應該對他們致以最高的敬意！”約翰遜說，“他們像冠軍一樣捍衛榮譽，他們讓我們知道為什么他們是上賽季的總冠軍！”
比賽繼續，步行者群激昂。
他們會倒下，那是遲早的事。
明天，后天，或者之后的幾天。
但不是今天。
絕不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