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城市還是人民?
默林期待的看著面前的這位大商人，等待著他的回答。
雖然這兩人的提議之中他更偏向于的凱恩斯，但是不得不說，真的論起商業手段，凱恩斯要比起赫德森要差上許多。
這兩位一起合作那才會更合適一下，由凱恩斯來負責大方向的把握，然后赫德森來負責具體的執行，如此一來改善DC區的計劃才算是真的擁有成功的實施的可能性。
只是，面對他的要求，赫德森卻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帶著一絲不服氣的問道。
“殿下，我能知道我輸在哪里嗎？我沒有冒犯凱恩斯先生的意思，但是我依舊認為比起凱恩斯先生那變數太多的方案，我的方案應該更容易實施一些，對您的好處也更多。”
雖然商業只是副業，但是作為商業奇才，赫德森從小到大還沒輸過，這算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被如此正面的否定，這一時間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位王子殿下會寧愿選擇身邊凱恩斯先生那稚嫩天真實施起來困難重重，吃力不討好的方案，也不愿意選擇自己這個高效快捷還能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而對此，默林眨了眨眼睛，卻也并沒有生氣，他只是微笑著反問道。
“赫德森先生，你的方案確實很好，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只是你覺得的城市重要，還是人民重要呢？”
“當然是城市，殿下，恕我直言，就算是神也沒有能力讓所有人都幸福的。”
見到王子殿下似乎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冒犯而生氣，赫德森也是松了口氣，他也坦然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殿下，只要保住這座城，讓這座帝國都城恢復繁榮，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匯聚于此，您是不會缺少人民的。”
“為了大局考慮，適當的短期犧牲無比避免，從古至今一直如此。”
哈爾德家族商業豺狼的別號可不是白來的，他們家族之所以能長盛不衰靠的就是團結與犧牲，為了最終的勝利，必要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將某位族友的產業給犧牲掉，只不過競爭結束之后家族會給犧牲的族友更多的補償。
反正他們哈爾德家的人經商都不過是副業，也不是很在乎錢財這東西，為了家族整體的利益，他們的族人向來很愿意做出一點金錢上的犧牲。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人人為我，我為人人，這是哈爾德家的祖訓。
“可只有自愿那才能叫犧牲，赫德森先生，你剛剛的那份計劃你有問過DC區的人民自愿嗎？”
默林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商人，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
“政治和經商可不是一回事，赫德森先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隨便犧牲的，錢沒了還能再賺，這人心散了再想聚起來可就難了。”
“沒了人民的城市不過是一堆冰冷的建筑而已，有人的地方才有家，家多了才有城市，有了國家。”
“這是我的想法，你覺得呢，赫德森先生。”
大商人呆愣的看著面前的王子殿下那雙湛藍的雙眼，心里其實很想來一句話。
“我覺得你很傻很天真，不適合當王。”
這是赫德森的心里話，他的理性告訴他這樣天真之人是難以上位，比起成為帝國的繼承人，這位王子殿下更像是童話故事里的勇者。
只是，即便理性如此，但是身為人的感性卻也讓赫德森對這位王子殿下討厭不起來，畢竟作為帝國的人民，誰不想自己有一位仁慈的王呢？
只是如此天真的王真的能帶領他們勝利嗎？
作為一個商人，赫德森深知感性可不能當飯吃，他信任自己的理性大于感性。
因此，他現在只覺得這位王子殿下雖然是個好人，但是這個時代好人的日子可不好過，他那童話一般天真美好的歡喜就算是神明也難以實現啊，偉大如薪火之主都辦不到的。
“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天真？”
王子殿下突然的一句話讓的赫德森頭皮發麻，他錯愕的抬起頭，連忙反駁。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這么想。”
只是，當他的視線再一次對上王子殿下那雙湛藍的眼神的時候，他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為這一刻的他只覺得自己在這位面前根本沒有秘密。
對方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眸之中能清晰的照應出人心。
這一刻，未知的恐慌涌上這位大商人的心頭，面前的這位王子殿下那原本英俊和善的臉龐這一刻變得莫名的威嚴起來，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好在，很快王子殿下重新露出的笑容，那剛剛沉重的壓力也隨之宛如凜冬融雪一般消散的干凈。
“事實上我也確實很傻很天真，只是這樣天真美好的世界難道不好嗎？這個世界原本就挺簡單的，是有些人總把簡單的事情搞得復雜化了而已。”
“一個人妄圖拯救世界這種事情只會出現在童話故事里，現實之中真正的救世之法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自救。”
“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是當千千萬萬的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之后，即便是神明無法做到的事情，人類卻也能做了到。”
“這座城市確實是病了，城里的人也并不幸福，你所給我的方案雖然高效快捷，可是卻治標不治本啊，我的人民他們的心依舊在那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我的人民需要的根本不是那虛假的繁榮，而是一個黑暗之中的希望而已，他們真正的需要的并不是什么王，什么神明，只不過是一個指引，一個目標而已。”
“就好像昔日薪火之主高舉火把照亮了最初的黑暗一樣的，自然會有無數渴求生存的人民自愿的去追隨他的腳步，一把火炬可照亮不了整片夜空，天上現如今這輪烈日燃燒的柴薪可是全人類的信仰。”
“那么，赫德森先生，還有在場的諸位，你們也想變成光嗎？”
王子殿下再一次朝著商人伸出了邀請之手。
而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朦朧之間都看到了這位俊美的殿下身后，一輪漆黑的大日驟然迸發出赤紅的火光。
那光芒如此的耀眼，也如此的美麗，更是如此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