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臺戲
對于辛西婭的辯解，女仆長沒有回應，她只是頂著面無表情的人偶臉冷冷的看著半精靈魔女一眼，那一眼的含義不言而喻。
“你自己什么樣心里沒點數嗎？”
懶得理會這個一天到晚算計著算計那的魔女，女仆長只是走到那還不明所以的小女孩面前，語氣稍微有些柔和的道。
“小姐，還請隨我去更衣。”
“可是，我不是才換完衣服的嗎？”
小女孩愛麗絲也微微的避開那個黑裙的姐姐，她靠近了女仆長，然后才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漂亮的洛麗塔裙子一眼，這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小裙子。
即便是以前賣火柴的時候路過街上那間服裝店時，透過玻璃櫥窗看到的那件老板的鎮店之寶——據說是一位伯爵夫人穿過的紅裙子，那也沒有現在自己身上這件來的精致漂亮。
這一定是故事里公主們穿的裙子。
莫得見識的愛麗絲這樣猜測著。
“不過這是怪物先生的東西，只是他好心的借給我穿的，怪物先生已經對我很照顧了，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愛麗絲一直在心中這樣提醒著自己。
所以哪怕之前已經洗過澡，全是洗白白了，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對待著這裙子，就連剛剛坐著的時候都努力保持一個姿勢，生怕這樣漂亮的小裙子被自己弄臟了，弄皺了。
不過，到底是女孩子，喜歡漂亮的小裙子這是天性，聽到要換衣服了，愛麗絲還以為自己再也不能穿這件裙子了，心里稍微的有些失落。
“愛麗絲啊愛麗絲，媽媽可是教過你不能成為一個貪心的女孩子的，你這樣貪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天國的媽媽會難過的。”
她一邊忍著不舍，一邊這樣告誡著自己。
“小妹妹，一個漂亮的淑女一天至少要換七次衣服哦，老是穿著同一件衣服去見人，這是對他人的不禮貌，這個要記好。”
感覺自己被孤立了的辛西婭沒臉沒皮的湊上來，她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對著小女孩傳授著貴族女孩的一些常識。
只可惜，她的熱情并沒有收到什么回報，對于湊上來的她，小女孩愛麗絲反而有些害怕的又往女仆長那邊靠了靠。
“是這樣嗎？謝謝姐姐。”
不過雖然害怕，但是愛麗絲還是提起膽子，向著辛西婭禮貌的道謝。
其實，愛麗絲天生就有著一種能分辨別人好壞的感知能力，這個秘密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就好像她昨晚寧愿凍死在外邊也不愿意回家，就是因為她在父親身上感知到了越來越濃郁的惡意，那惡意比最嚴酷的寒冬都要寒冷。
她之所以會跟著默林這個外表能嚇死人的惡魔走也同樣是因為這個能力，她只是從見到怪物先生的第一眼就單純的覺得這是個好人，肯定不會傷害自己。
而現在，愛麗絲的感知也在發揮著作用，雖然那個穿著黑裙子的精靈大姐姐笑嘻嘻的，對自己很熱情，但是愛麗絲卻有些害怕她。
這個好看的大姐姐給她的感覺就仿佛趴在井口往下看一般，在那漆黑一片的井中你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深淺，只覺得這黑暗里似乎潛藏著無數的怪物，隨時可能會突然竄出來把你拖入井底的深淵。
“這個姐姐比爸爸還要可怕。”
愛麗絲有些恐懼，這還是她第一次感知到這么可怕的人。
弱小，可憐，還好餓的她只有在靠近身邊這個冷冰冰的女仆姐姐的時候才微微有些安全感。
雖然這個女仆姐姐一直面無表情，看起來似乎不好親近的模樣，但是小女孩知道，這個女仆姐姐和怪物先生是一樣的，只是外表看起來嚇人，其實內在都是很好的人。
如果說怪物先生給她的感覺是那種無邊黑暗中的一輪太陽，有著絕境中最后的希望的意思的話，那么這個女仆姐姐給她的感覺則是一片血海中央守護一座純潔之島的守衛騎士，這是最忠誠的守護也是最堅固的防線。
“辛西婭小姐，放棄吧，在這樣純潔的靈魂面前，你的詭計是沒有效果的。”
女仆長薇爾莉絲將小女孩護在身后，這一次她不客氣的直呼著辛西婭的名字，警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而被女仆長那雙眼睛盯著的辛西婭身體微微僵硬來片刻，她感覺到了對面女仆長的精神已經鎖定了她，這可是一位十幾年前就已經是劍圣的強大武者，百步之內就算是再強大的巫師也不敢無視這樣的威脅。
甚至辛西婭都仿佛能預知到自己只要一有動作就會被對面那女人真的一劍梟首的畫面。
雖然出于對自己的防御的自信，辛西婭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死，但是一位劍圣的劍哪有那么好接，尤其是這位劍圣手中還持有著一把好劍，她就算真抗住一劍不死那也肯定夠嗆好吧。
“好吧，你胸大，聽你的。”
她一邊舉起雙手以示投降，一邊惡意滿滿盯著女仆長胸前的偉岸嘴里嘟囔道。
嗯，精靈的血脈啥都好，就是身體稍微纖細了一點點。
即便人族的血脈讓她比起純血精靈稍微優秀了一點，但是也只能勉強算是平均水平，這和某個天賦異稟的女仆長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哼，反正都變成木頭的了，硬邦邦的，弟弟不會喜歡的，所以是我贏了噠。”
辛西婭惡意滿滿的想著。
感受到魔女那失禮的掃視自己的某個部位的眼神，女仆長那金屬的人偶手臂捏的喀吱作響，因為少了兩個武者的累贅而動作更加敏捷了不止一個檔次的她現在真想一劍砍了這個滿腦子惡趣味的魔女的狗頭。
“看什么看，弟弟從小就喜歡我這是事實，就算你胸大有理也不能無視事實啊，你個渾身硬邦邦的女人每次抱著弟弟都硌的弟弟難受的哭出來了，最后還不都是我哄好的。”
辛西婭輸人不輸陣，她抬頭挺胸一臉得意。
然后…
“轟…”
恍若驚雷炸響，誰也沒能看清的光芒閃過，辛西婭感受著自己耳邊飄散的一縷發絲，她看著右臂的白手套已經完全破碎，露出結構精密的金屬假肢的女仆長，吞了口唾沫。
擦，這變態女仆都被她詛咒成人偶了，怎么感覺好像更強了啊，這都沒拔劍就恐怖成這樣了嗎？那要是拔劍了還得了？
辛西婭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低調了十幾年的劍圣，剛剛那一瞬間她是真的聆聽到了地獄的召喚。
要是剛剛這鬼女仆長真的拔劍的話，她可能會直接丟掉一條命。
“那個，該換衣服吃飯了，弟弟在樓下一定已經等急了。”
面對著女仆長那真的已經不耐煩的兇惡眼神，從心的魔女諂笑著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