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這是最壞的時代
如果一個很可愛，很可愛，很可愛的小女孩突然跑到你面前問你“先生，你能帶我走嗎?”
這個時候你會怎么回答。
這要是上輩子的話，默林一定掉頭就走，因為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真的發生了，那一定是他在做夢。
不過現在他都穿越了，就連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那么路上撿個小女孩回去之類的展開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只可惜，默林他并不是蘿莉控，他還是更喜歡那些身材成熟豐滿的大姐姐們，而且說實話，他現在的人類形態比這小女孩還可愛來著，所以，見到漂亮女孩子就走不動這種說法也不適用于他了。
他只是有些奇怪，為什么這個小女孩會追上來找他這個看起來就很嚇人的惡魔，而不是醒來之后就直接回家。
他之前在小女孩昏迷的時候可是特意給她留了一條通往街道上光明處的路的，在這個薪火之主的圣誕日里，那些覬覦著小女孩的雜魚邪魔們是絕對不敢暴露在燈火之下的，只要走到街上然后回家，這小女孩也就安全了。
可是默林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會沿著他的腳印追了過來。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能止小兒夜啼的惡魔造型，默林頓時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這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誒......小妹妹，沒想到你竟然好這口。”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這惡魔造型不差，很符合他的審美的，有點帥氣，但是這小女孩才多大啊，這放他上輩子的世界也才上小學吧，這小小年紀怎么這么早就犯中二了，你看看這審美觀都歪成啥樣了。
這得多虧他是個假的惡魔，要不然這小女孩不是追上來送菜嗎？
“你該回家去的。”
默林拒絕道。
在他看來這小女孩大概是和家里人鬧什么矛盾了，所以才會在圣誕夜這個本該一家團聚的日子里一個人在外面，大概是小孩子的離家出走什么的。
習慣了上輩子的和平的默林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新世界的規則，以前的他是個孤兒，在他看來家這個字是帶著神圣光環的，那種動不動就離家出走的行為他有些無法理解。
在他看來這樣可愛的小女孩就應該回家，然后在家人的呵護下快樂健康的成長，而不是跟著他這陌生人走。
被人領養的滋味并不好受，對于這一點默林很有感受。
哪怕養父養母都是好人，但是除非是從嬰兒時期就被領養，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的孩子，否則的話那種已經能記事的孩子心里終究不會自在，總會有種寄人籬下的危機感。
“我...我不想回去。”
被拒絕了的小女孩依然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你家人現在應該在到處找你的，好孩子就應該別讓家里人太擔心。”
默林蹲了下來，耐心的勸解道。
“我沒有家人了，爸爸他已經不是以前的爸爸了，他是不會找我的。”
小女孩雙手繳弄著衣角，語氣有些難受的說道。
而蹲下身之后才能夠更好的看清小女孩的默林也是目光一凝。
很難想想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是從貧民窟里走出來的，因為貧民窟的艱苦生活讓即便是小孩子也免不了要幫忙勞作，而一個每日風吹日曬還要辛苦干活的人哪怕再怎么天生麗質也會被生活摧殘的不成樣子。
可是，眼前這個小女孩那嬌嫩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肌膚，毫無老繭與傷口的雙手，除了因為沒穿鞋而被凍的有些發紫的雙腳之外，這完全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就算默林上輩子那個年輕人普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時代里，也沒多少孩子會有這么好的外表了。
嘛，畢竟是靈魂純潔的堪比神明之人，這大概已經是天生異象了吧。
默林對此倒是不是很意外，這種有著金色靈魂之人要是沒點特異的地方那才奇怪，他之所以目光一頓，只是因為小女孩身上這衣服太過不合身了，以至于連她身上的那些傷疤都遮掩不住。
那手臂和身體上依稀能看到道道血印，那應該是被人用鞭子抽打出來的痕跡。
這些傷痕有新有舊，最新的那些甚至還沒有結痂。
默林沉默了，他這才想起來他已經不在上輩子的那個和平時代了，而是身處于一個混亂不堪的異世界。
聯想一下小女孩寧愿跟著他這個惡魔都不想回家的反應，那么不難猜出她身上這些傷是怎么來的了。
家暴狠于惡魔？
想到這個，默林先是一陣憤怒，他有點想要去看看這個小女孩所謂的父親究竟是什么東西，但是隨后他又想起了之前東城區見到的那具凍死在路邊的尸體。
那個男孩也比眼前這個小女孩大不了多少。
他能管一個人，難不成還能管整個世界嗎？
而且在這個連生存都艱難的時代，你指望那些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普通人能多有素質？
“唉......”
嘆了口氣，默林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
他還能說啥，改變整個世界嗎？這種偉大的事情可不是他這么一條咸魚能夠辦的到的事情。
“眼不見為凈吧。”
默林站起身來，他抬起頭，最后看了看身后那座被工廠的濃煙所籠罩的城市一眼，然后搖著頭，再一次的邁開腳步。
“老老實實的回城堡宅著吧，外面這些看著就難受。”
他心里這樣想著。
而還在等著他答復的小女孩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她慌忙的想要抬頭，但是又想起了之前直視怪物先生的痛苦，她又低下頭，然后默默的循著地上那燃燒著的腳印跟了上去。
默林自然能發現身后悄悄跟上來的小女孩，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反對什么。
她想跟就跟吧，反正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他最后一次離開城堡了，之后他能在城堡里宅上一輩子。
所以這倒是用不著考慮什么以后再遇到這種身世悲苦的孩子救還是不救的討厭命題。
清晨的晨光依稀已經從東邊亮起，在那殘月之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慢慢的行走著，一個在前，一個在后踩著前者的腳印，而前方的山腰上，一座雄偉的城堡已經依稀可見。
那是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