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要去西北
將所有的地圖和舊檔都讓劉瑾整理了收起來，朱厚照無奈的坐在了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敲打著桌面。
顯然對北疆，對蒙元，需要的是一個大戰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打這里或者打那里，根本就沒有什么意義。這個大戰略一旦制定執行，那就不是短時間的事情，說不定要持續十幾年甚至是二十幾年，期間需要頭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說實話，朱厚照真的不愿意向北疆花費太大的力氣，花費如此多的人力和物力。
馬上就要進入小冰川期了，北疆的日子其實會變得更難過，加上北方的出產實在是太少了，有這個精力，有著人力和物力，向南不好嗎？無論是安南還是交趾，那都能給自己提供大量的資源，尤其是糧食。打造水師出海不好嗎？在這個殖民時代，大海里面什么沒有。
可是問題是北疆威脅著你，牽扯著你，它每年都鬧亂子，年年打你，今天搶了你這里，明天搶了你那里。
反正一句話，沒有一天是消停的，一旦你稍稍虛弱一些，他們就撲上來咬你一口，簡直就是沒完沒了的讓人厭煩。
舒了一口氣，朱厚照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門口，抬頭看了一眼略微有些陰郁的天空，朱厚照知道到了做決斷的時候了。自己該怎么辦，是先北后南，還是先南后北，這個決斷其實不好下，因為少有疏漏就是大問題了。
先北后南，沒的說，打造騎兵，裝備邊軍，將邊鎮軍由軍戶制改為募兵制，裁汰老弱，邊練新軍，開設軍事學堂，培養基層軍官。
建立中央武校，培育高級將領，從上到下打造京營和邊鎮大軍，這個需要很長的時間，同時也需要很多的錢財和精力，一旦完成這一步，朱厚照就可以帶著人橫掃大漠，將整個漠南蒙古納入大明的版圖，使其成為大明的牧馬地。
一旦達成了這個目標，自己的威望將如日中天，攜大勢南下，橫掃東南，改革稅制，然后造船出海，攻略南疆。
按照這個大的戰略取走，朱厚照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完，甚至自己死了都未必做得完。
如果先南后北，那就要打造海軍，編練海軍，然后清掃東南沿海的走私大戶，開海，然后主導海外殖民，提升國力，然后改革稅制，完成內政修整，然后邊練新軍，整飭邊防，最后在出兵向北打，一戰而定漠北。
“如果能兩開花就好了！”半晌，葛丹輕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
當然了，葛丹也知道，這樣的想法也只能是想一想，絕對不能這么做，兩方面都是大事情，沒有小事情。一旦兩開花，最有可能的就是兩邊都開不了花，導致國家家破人亡，到時候就最慘了，從一方著手，穩住一方，這才是上策。
“還是得先從北方開始啊！”朱厚照的目光漸漸的堅定，也算是下定了決心。
當然了，這不是朱厚照對北方多執著，而是現實情況逼得你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
北疆崛起的達延汗，這是一個了不得人物，如果不收拾他，北疆無寧日，即便是自己想維持現狀都不行。現在的北疆就像紙老虎，一捅就破，在這樣的情況下，達延汗一旦舉兵來攻，北疆很快就會一片糜爛，甚至會影響到京城。
到時候南邊的改革進行到一半，怎么辦？國內國外一鬧，自己還過不過了？
改革不能急，一旦操切起來，說不定弄出什么亂子，可是北疆的達延汗不會給你那么多的時間。
南方已經這樣了，只要自己不動，維持現狀是可能的，大不了自己從別的地方想辦法賺錢，反正奇異齋已經建立起來了。玻璃這樣的暴力行業可以多搞一點，到時候賺的錢用來養兵練兵，等到收拾完北方在回頭來改革和收拾南疆。
“真的是難啊！”朱厚照談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事也得盡快，因為如果自己一心專注在北方，估計南邊的倭寇來的也快，到時候東南還得鬧騰，話說也不知道戚繼光出生了沒，這個人自己可得好好用，張居正出生了沒？
收回自己的思緒，朱厚照開始琢磨自己該怎么做了，既然決定了先北后南，那么就該開始制定具體的行動策略了。
“要先到北疆去看一看！”朱厚照喃喃的說道，這一次的西北自己真的是要去了，要去會一會火篩。
接下來的幾天朱厚照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件事情，不過朱厚照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他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去西北是準備干一仗的，尤其是和火篩干一仗。如果被人知道，那么自己這一次火篩估計就去不成了，自己老爹和老媽都不會讓自己去。
畢竟北疆不比揚州，揚州那里太平的很，條件也好，自己去了算是度假。
可是西北能一樣的，西北苦寒之地，而且還在打仗，無論是感染風寒生病，還是打仗被誤傷，那都是有可能的，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自己在暴露出一些激進的想法，估計直接就會被掐死在心里面，根本不可能讓你去了。
所以朱厚照雖然表現了濃厚的興趣，但是都是出于理論和學習的目地，當然了，表面上是這樣的。
朝廷為了這件事情也吵了很久，最后大概也就是兩個派別，一個是王鏊提出的那一種，火篩不足懼，小王子不足懼，大明自己練好內功，隨時可以吊打他們。火篩占據了河套，那就讓他占，等過幾年把他給滅了。
第二種思想則是整軍備戰，搜套，不但要將火篩給打回去，而且還要滅了他。
雙方爭論不休，在朱厚照看來，這種爭論毫無意義，而且全都沒有可操作性。
第一種就不用說了，說得容易，沒錢沒人，拿什么整肅，最能是修修城墻，換換裝備，更新兩個將領，然后不還是那樣？防守或許能守得住，想要打出去，基本上不現實。第二種，那就更是扯淡了，沒錢，沒兵，出去就是給火篩送菜，根本就不會再有其他的作用了。
不過火篩是肯定要打的，而且還要打一下狠的，但是得靠自己，邊關那些人不行。
雙方爭吵了半天，在一件事情上倒是達成了一致，那就是要派人去西北，而且這個人必須要懂軍，而且還得是重臣，說白了就是有威望有能力。在這件事情達成一致之后，大臣們又開始對人選的問題進行了爭吵。
朱厚照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反正他對這種效率實在是不滿意，如果是政事也就算了，可是這是軍事，這么耽誤時間，這是貽誤戰機。
不過朱厚照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管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參與進去，也是他就將目光從新投回到了鹽政上面。
“殿下，這是鹽鐵司遴選的鹽商名單！”壽寧侯張鶴齡將一份名單遞給了朱厚照，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這些日子他可是發了財了，這都是錢啊！想到日后一旦新的鹽政開始運轉，那得是多少錢，張鶴齡心里面的興奮就壓抑不住。
朱厚照看了一眼張鶴齡，然后拿起名單翻了一下，最后開口說道：“那些落選的，記得把錢送回去！”
張鶴齡一聽這話就愣住了，隨后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有些尷尬的說道：“退回去？”
點了點頭，朱厚照也沒抬頭，直接說道：“退回去，辦不成事，不收錢，你要給人這樣的印象。如果辦不成事還收錢，你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以后人家在給你送禮，那就要好好考慮考慮了，你把錢退回去，那就是有規矩，有原則。”
“將來找你的人會更多，你的名聲也會更好，他們也會給你送更多的錢，反正事情辦不成，這錢也能拿回來。”
張鶴齡心里面還是覺得有些心疼，不過自己這位太子外甥的話他不敢不聽，雖然他沒太理解這位太子殿下那些話的意思，但是這也不妨礙他照著辦。
自從自己跟著太子外甥干之后，這錢就像水一樣的來了，來的太快了，太容易了。張鶴齡甚至都感覺身在夢中，這還是錢嗎？以前自己賺點錢怎么那么難。除了錢之外，自己的地位那真的是蹭蹭的往上漲，以前雖然人家也敬著你，但是那是敬而遠之，人家恨不得離你遠點。
那些勛貴和老牌的勛戚更是瞧不起自己，可是現在呢？走到哪里都有人上來打招呼，一口一個國舅爺的叫著，搭著笑臉，態度那叫一個恭敬。
這些得到的好處就不用說了，從跟著自己的這個太子外甥開始，他就從來都沒錯過，他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更是全都實現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張鶴齡自然不可能反駁朱厚照，即便是在心疼錢，他也不拒絕。
“好，回去之后就這么辦！”張鶴齡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其他什么要我做的嗎？”
看了一眼張鶴齡，朱厚照想了想說道：“這份名單是鹽鐵司的戚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