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我只是感慨:世事多變幻
傍晚。
化妝鏡前，唐唐耐心地給自己上了一個精致的淡妝，對著鏡子向左側側臉，目光審視一番鏡子里的自己，又向右側側臉，繼續審視鏡子里自己的妝容。
大床上，顏誠看得入迷，忽然從床上翻身下地，恬著臉快步走到唐唐身后，作勢就要親她，卻被唐唐隨手一抬，手掌按在他臉上。
“別鬧！我好不容易弄好的妝，你別給我弄花了！”
顏誠皺眉，抬手去撥她的手，作勢非要親，嘴里反駁：“女為悅己者容！你是去見宿舍閨蜜，又不是去見男人，畫的這么漂亮，不就是給我看的嘛！乖！快讓我親一個！”
但唐唐卻一直推著他的臉，蹙眉沉聲：“你懂什么？就是因為去見的是宿舍朋友，我才更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女人之間的事，你不懂！趕緊讓開，我換身衣服就該去接她了。”
一直沒能得逞的顏誠，又不敢用力掰她的手，見她似乎有點不高興了，馬上就軟了，“好吧好吧！那你晚上早點回來啊！我等你呢！”
他終于放開了她的手。
唐唐微微笑了下，走去衣櫥那邊挑選服裝。
等她換好一身黑色長裙，拿起手包經過床尾的時候，伸手問又回到床上的顏誠，“車鑰匙呢？”
顏誠笑答：“在門口的鞋柜上，你自己找一下吧！”
唐唐淡淡一笑，對他擺擺手，就走了。
今天傍晚的M市沒有夕陽。
天空灰蒙蒙的，讓人看了心生厭煩，比如此時等在旅行社門前的李菲，她還是中午那身打扮，干練有余、嫵媚不足。
肩上挎著帶子很長的皮包，她在等。
等一個大學姐妹駕著一輛不知道什么顏色的車來接她。
就像紫霞仙子等著一位腳踏七彩祥云的蓋世英雄來找她。
此時是晚高峰，街面上車水馬龍，一如每一個黃昏那般擁擠。
終于，一輛銀灰色豐田停在她面前的路邊，副駕駛座的車窗玻璃降下，李菲看見駕駛座上的唐唐面露微笑，對她偏偏頭，應該是示意她上車。
李菲怔了怔，但反應過來后，趕緊露出燦爛的笑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熱情地跟唐唐打招呼，“呀！唐唐！老大！沒想到你還真開車來啦？這車應該不便宜吧？是你男朋友的？鄺龍飛嗎？”
本來微笑的唐唐笑容僵了僵，隨即熟練地掛擋、起步，淡淡地說：“不是！我跟他早分了。”
李菲聞言“訝然”扭頭看她，似乎真的很驚訝。
“不會吧？為什么呀？他對你不好嗎？你們以前感情那么好，怎么會分呢？”
唐唐目視前方，似乎在集中精神開車，語氣依然很淡：“沒什么！不正常嗎？學校里的愛情太幼稚了，人往高處走，有什么不對嗎？如果我現在還跟著他，你覺得我現在能開這樣的車？”
李菲皺眉，盯著表情平靜的唐唐看了幾秒，想到自己今晚的任務，她勉強笑了笑，說：“對！對！但…唉！我就是為你們有點可惜，你們倆當初可是咱們宿舍幾個姐妹最羨慕的一對！真的是男才女貌呀！唔，太可惜了！”
唐唐目光變冷，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目光瞥了眼副駕駛座的李菲，淡淡說：“所以我才說學校里的愛情太幼稚了！李菲！畢業這么久了，看來你還是沒感受到生活的殘酷，還沒變得成熟啊！不急，生活總會以它的方式，安排你看見它的真實面目的！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我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菲：“…”
就這么被唐唐上了一課，李菲一時不知該怎么反應。
有點錯愕。
好一會兒，她才輕嘆一聲，“唐唐，看來你是真的變了！”
唐唐淡笑，沒再接話，只是熟練地開著車，隨開車載音樂。
漁夫碼頭。
唐唐直接領著李菲來到這里。
進店后，熟練地帶著李菲穿過大堂，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店后面的通河河畔。
微涼的夜風吹拂在她們身上，身穿黑色長裙、披散一頭黑長直的唐唐迎著夜風，裙擺飛揚、秀發隨風而動，而她身旁的李菲…夜風吹不動她的牛仔褲，也吹不動她的馬尾辮。
唐唐轉臉微笑看著李菲，“看見河面上那幾條小船了嗎？船上有人正在河里捕魚，一會兒就會把船開過來，讓我們挑選剛剛捕上來的通河魚，很新鮮！除了稍微貴一點，沒有別的缺點，對了，李菲你以前來這里吃過最新鮮的通河魚嗎？”
李菲：“…”
李菲感覺自己已經快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她覺得唐唐在無形裝逼，可她沒有證據。
所以她不好發火。
只能勉強笑答：“我可沒你這么好命，能找到一個比鄺龍飛還好的男朋友，不過我今天跟你來了，不就能嘗一下味了嘛！呵呵。”
唐唐笑了下，微微搖頭，抬手拍了拍李菲肩膀，道：“其實…不是我命好，如果我信命，我現在過得肯定不是這樣的日子，李菲！其實…你長得也不差，身材也好！只要你想，看在咱們同一個宿舍住幾年的份上，我可以讓顏誠給你介紹一個他朋友！你放心！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的朋友經濟條件都不錯！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過我現在這樣的日子，你考慮一下！”
李菲：“…”
大概半個小時后，漁夫碼頭某包廂中。
李菲似乎對唐唐之前的建議興致勃勃，正陪著笑臉主動給唐唐斟茶倒水，斟茶倒水的同時，似乎出于好奇，她眨巴著亮閃閃的雙眼，問唐唐，“老大！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他身家大概多少呀？家里是不是很有背景？你跟我說說唄！”
唐唐笑容淡淡，安安穩穩地坐在那里看著李菲彎著腰給她倒水，聽了李菲的問題，她眼中泛起笑意，上下打量李菲兩眼。
一雙透著笑意的眼睛似乎在說：原來你李菲也就這樣啊？怎么？這么快就想找個有錢的男人了？
但她嘴上當然不會這么說，“他家是開修車廠的，背景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背景，但…一家修車廠已經足夠了，你說呢？”
“啊？修車廠啊…是、是！老大你說的對，這年頭有沒有背景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錢！有錢就足夠了，對吧？嘿嘿。”
李菲驚訝過后，連忙捧著唐唐，同時也將剛剛倒好的茶，雙手捧到唐唐面前。
唐唐伸手端起茶杯，淡淡說了句“謝謝”，目光看了眼茶水，又看向李菲，“顏誠有幾個朋友還是單身，其中一個家里是開屠宰場的，條件也很好！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回頭我就讓顏誠安排你們見面，你看怎么樣？”
“啊？這么快呀？我、我還是再想想吧！”
李菲尷尬笑著推脫。
唐唐眉頭微蹙，看著李菲，又說：“嫌屠宰場不好？也行！顏誠還有一個朋友家里是開網吧的，你知道這年頭網吧有多掙錢了，對吧？怎么樣？這個有沒有興趣？這人的條件也不錯的！”
當天深夜。
鄺龍飛接到李菲的電話。
“鄺龍飛！今天為了給你幫忙，可把我惡心的夠嗆！嘿！我真沒想到大學畢業才多久，唐唐竟然變成現在這樣了，這變化也太大了吧！唔…太惡心了！對了，你現在有時間嗎？咱們見個面吧？咱們當面說好嗎？”
已經躺在宿舍床上的鄺龍飛聞言，微微猶豫，就答應下來。
“行！你說地方！我現在就過來！”
李菲：“還是咱們中午見面的那家咖啡屋吧？我住的離那里不遠，你方便過來嗎？”
鄺龍飛：“ok！我現在就過來！沒事的，我方便！”
大半個小時后。
兩人又在中午那家咖啡屋見面，照例一人點了杯咖啡。
等服務員離開后，李菲就苦笑著跟鄺龍飛說：“鄺龍飛！你知道嗎？唐唐她今天還向我推薦那個顏誠的朋友呢！勸我說，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過上跟她現在差不多的生活，先是跟我推薦一個家里開屠宰場的，見我沒當場同意，又向我推薦一個家里開網吧的，我又拒絕后，她就有點不高興了，但她接著又跟我推薦了一個家里開飯店的…
唉！可把我惡心壞了，你說她現在是不是以為誰都跟她一樣呀？還是說…她自己做了那樣的選擇，也想把我拉下水？然后她就能說服她自己——她只是做了一個每個女人都會做的選擇？呵！”
一番吐槽之后，她才注意到鄺龍飛笑容很淡，目光望著咖啡屋櫥窗外的夜風，眼中似有淡淡的傷感。
李菲怔了怔，下意識閉上了嘴，也下意識伸手握住鄺龍飛放在桌上的左手，輕聲勸道：“鄺龍飛！你別難過了，為她那樣的女人…不值得！真的。”
鄺龍飛收回目光，與她擔心的目光相接，微微笑了笑，微微搖頭，“沒事！我只是有點感慨——世事多變幻、多情總被無情惱，對了！那個顏誠到底什么背景，你打聽到了嗎？”
李菲點頭，“打聽到了！家里是開修車廠的，唐唐說他家經濟不錯！”
鄺龍飛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沒了？”
李菲：“沒了！”
于是，鄺龍飛微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