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本性難移
翌日，如錦跟史太后說了出宮的事，史太后當即就準了。
如錦一直是非常守規矩的人，也實話說了，“娘娘，奴婢打算去找了如微后，再去見見那位婦人。”
“嗯，好。”史太后點了點頭。
“娘娘，奴婢有罪。”如錦跪倒在地，給史太后磕頭請罪。
“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史太后當然沒有錯過剛剛如錦進屋時，那雙紅腫的雙眸，這是哭過了，想來是提起如敏，讓這孩子傷心了。
“奴婢當年瞞了事。”如錦把包袱里的匣子拿出來，“這是當年如敏出事前交給奴婢的，托奴婢帶出宮給如微，讓如微幫忙帶去給遠在他鄉的親人。”
“哦，那怎么還在這兒？”史太后問道。
如錦把她當年出宮見到如微，知道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說了，“那時娘娘和睿王爺都沉浸悲痛，奴婢不敢說出來。”
“況且，奴婢覺得再說什么都是于事無補了，如敏已經去了，她的親人也不知在哪。”如錦低聲道，“奴婢有罪，當時睿王爺身子好轉后，奴婢大膽的也有問過睿王爺，睿王爺說，如敏并不想讓親人知道她的死訊，所以不讓尋找。”
“如敏是不想讓墨兒多牽掛、多自責。”史太后感慨了一句，她雖然有些嫉妒封云墨對如敏的記掛，可如敏還真當得起，可以說封云墨是如敏帶大的，封云墨相處最多的人也是如敏，哎，當年史太后同意讓如敏重新進宮，也是因為自己讓她用全部護好封云墨，那實在的人，拿命護好了。
“如果真是如敏的親人，把真相告訴他們。”史太后說道，隨即眼神凌厲，“至于如微，先留著，讓她給如敏的親人磕頭致歉，道了歉后才好去見如敏啊。”
“是。”如錦對于如微，真的是即使死在自己眼前，心都不會波動一下，真是太讓人惡心了；如敏也是傻，怎么就會信了呢，如錦想到就覺得心酸，也是她沒有多了解，如果…
萬事沒有如果，過去了，再設想一萬個可能，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娘娘，奴婢出宮了。”
如錦這次不是一人出宮的，史太后給她配了兩個便衣侍衛。
如錦手里捧著的匣子還是七年前的那個，去如微的居住地也仍是那條小巷子，等敲開門后，發現是個不認識的。
“你是？”開門的婦人見如錦穿著錦衣，裝扮跟貴夫人似的，小心翼翼問道。
“原來的住戶呢？”如錦問道。
“那對賭徒夫妻？”婦人低聲問道。
“嗯。”
“你去香榭巷那些繁華的街巷看看，有一對沒有右手的夫妻乞丐，就是他們。”婦人鄙夷道。
“乞丐？”如錦有些意外，不過也不是很驚訝，那樣的人遲早會變成這等慘樣，可那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們對如敏做的事，不能原諒，該是有多信任，才會讓他們幫忙做與家人之間溝通聯系的傳信人，他們愧對了如敏，還不知悔改，呼——如錦深呼吸，不然真想揍人。
“沒錢還，還想著借錢翻本，最后被賭坊的人斬了右手。”婦人嗤之以鼻道，“他那兔兒爺相公年紀越發大了，被人小倌倌鋪子送出門了，嘖嘖，出來后還死性不改，也被人砍了手了，活該。”
“沒有孩子算是他們夫妻倆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了，不然不得害了孩子一輩子。”婦人慶幸道。
“大娘，謝謝你，我們先走了。”如錦笑著對婦人說道，然后轉身走了。
“如錦姑姑，您先找地兒坐一會兒，等找到人，再喊姑姑去見那倆人。”侍衛說道。
“無事，一起吧，依著他們倆的脾性，定然在賭坊所在的那條街。”如錦分析道，等到了地兒，看到衣衫襤褸，癱坐在地，用健全的左手搖著破碗，看不清容貌，可雙眼不受控制的往賭坊里面瞄的一對夫妻倆，如錦知道，找著了。
“姑姑料事如神。”侍衛佩服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么多年下來，一點兒都沒變，不會變了，除非死了，瞧現在這樣，沒準死時惦記的還是賭，如錦突然也有些佩服如微夫婦倆的執著，如果這份執著用在正道上，現在又該是怎么樣的場景呢。
如微夫婦倆現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賭坊出來的都是大爺，輸了的會那他們倆出氣一番，可贏錢的爺會非常大方的給，比其它街巷上的鋪子好多了，如果有多的，還能進去賭坊來一把，運氣好還能翻倍，運氣不好…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等一雙精致的繡鞋印入如微的眼底，如微興奮的搖碗，“夫人，夫人大恩大德，夫人…”
如微抬頭看到繡鞋的主人是如錦后，后面的話戛然而止，雙目瞪大的看著如錦，激動的拉住了如錦的裙擺，“如錦，如錦，你來了，你是來救我的嗎，一定是了，如錦，救救我，我都沒有右手了…”
如微痛哭流涕，見到如錦猶如看到了希望。
“帶他們兩人走。”如錦讓侍衛把如微和她相公都帶走，在一個茶寮要了一個包間，把人帶去了包間，如錦讓小二上了茶點，如微夫婦倆狼吞虎咽，一瞬間把桌上的茶點全部消滅。
“呼，好飽，這么多年好久沒有吃這么飽了。”如微摸著鼓脹的肚子感慨道，“如錦，你真好，謝謝你。”
如微看向如錦，然后看到了她一直拎在手里的包袱，瞧形狀就能看出是匣子，很熟悉的匣子。
以前每個月如微都會收到，如敏送來的都是這么一個匣子，里面裝了她的月錢和收到的打賞，往往都有好幾十兩，多的時候能有上百兩，果然宮里的日子就是好。
每次把匣子里的東西給了自己后，如敏會把空匣子再帶回去，下回來的時候就又是裝了錢財的，這個匣子在如微的眼中就是聚寶盆啊，可惜如敏死了后，再也沒有了。
沒想到現在能再次見到，如微眼神貪婪，直勾勾的盯著匣子問道，“如錦，這個是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