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1章 在試探他的立場
葉子皓聽了一聲感嘆。
“希望他帶來的是好消息，若兩邊繼續擰著，就算不開打，也消耗了兩邊的糧草、人力，都不是好事。”
若是不擰著，總有一方要先退讓，看大舅哥這陣勢顯然不可能是他先退，那自家老皇上會退嗎？
這國書來得快，回得卻不快，想來也是焦頭爛額，讓皇上為難了。
可他能怎么辦？事情又不是他引起的，真要追責，也是朝堂上那些不好好辦事就想著算計人、強迫人的陣營搞出來的。
想到這里，葉子皓便連為朝廷憂慮一下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也是受害者。
“明天早飯之后，你陪我去見，小吉祥也不去，送到糧行去。”葉子皓有了決定。
歐陽不忌連忙答應了。
當晚葉子皓只字未提，葉青凰一點也不知情，外面有人敲門遞帖時，她正在屋里給葉子皓搓背、洗頭呢，還要阻止小吉祥的搗亂，忙得很。
每晚都趕一個時辰的進度，幾天下來，石榴多子圖已經快完成了。
一宿好睡，第二天照常醒來，忙碌之后吃了早飯，葉子皓不動聲色地帶著小吉祥出門。
葉青凰也以為他們是照常去糧行那邊的，完全沒有多想。
照例跟著的是武明揚，莊明宇這些天負責這邊，也幫著帶自家兒子，只是今天他卻同著葉子皓一起出了門。
就連岳飛花和陳菲菲她們，都以為也是去糧行的，沒有多問。
直到晚一步，歐陽不忌過來交代她們留意家里的情況，他也要出門。
身為護衛立刻就警醒起來，只是大管家沒有說原由，她們也不會問。
葉青凰在東屋繼續繡花，哪里知道外面這些男人的安排？
客棧是靖陽最大的客棧，早前葉子皓他們剛回，就安排了不少人在這邊住下，葉青柏他們也住過。
昨天傍晚住進來的客人要找葉子皓，他們也沒多想，畢竟葉子皓可是靖陽最有名的人了，便是來個把朋友，也不奇怪。
客棧伙計當即領路，帶了人去。
今天看到葉子皓領著兩個人來到客棧時，有認得的還上前打了招呼，葉子皓與他們寒暄了幾句，便問了昨天來找的客人。
知道住在后面跨院中，就讓人領路。
葉子皓進了院中，不久莊明宇就和昨晚那個隨從出來，在院門外守著了。
院中角亭附近還有幾叢花草，院中一株桂花老樹正開著花，香氣撲鼻，一個華衫錦服、氣度不凡的男子正在亭中石桌那兒坐著，在吃早飯。
兩個隨從站在亭外。
葉子皓緩步走過去，一路打量著，直到亭外臺階下站定，這才作了個揖，客氣地詢問：“尊駕便是祁王世子殿下？”
“正是，不用客氣了，過來坐吧。”男子抬頭看著亭外舉止斯文、神色淡然的人，不由微笑，便邀請進亭。
“我是東方昕宇，北辰曦的表哥，你也可以叫我昕宇表哥。”男子東方昕宇神色溫和地解釋了自己的身份。
北辰曦的表哥，當然也是北辰凰也就是葉青凰的表哥，葉子皓當然要叫表哥。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葉子皓的詢問，但答案已經明了。
葉子皓再次抱拳一禮：“子皓見過昕宇表哥。”
祁王世子東方昕宇，就算沒見過人、不知祁王府的事情，這個名字卻是知道的。
今年二十九，正是而立之年。
“坐吧。”東方昕宇笑著請葉子皓落座，又問他用過早飯沒有。
葉子皓一陣汗顏連忙答用過了，他可沒想過要來同祁王世子用早飯，他們并不熟。
“當初春闈時，你在一眾考生里也是名聲不小，只可惜我不科舉也不管這事兒，到是沒關注過你。”
“那時你知道自己身份嗎？”東方昕宇一派溫和地突然就切入正題，所問自然不是尋常話。
“不知。”葉子皓心中一愣立刻回答，繼而一想，后面也不好回答，干脆又道，“殿試之后，東門外士子送北蒼使團離開，北蒼皇帝突然與子皓說了話，邀請東黎士子能出使北蒼。”
“那時知道的？”東方昕宇驚訝地脫口而出，“那時你已是狀元了呀，你們私下沒見過吧？”
那天他自然也在場，葉狀元突然有些失態的事，就近禮部的官員，太子和幾個皇子還有他都知道。
那時雙方并無可疑舉動，除了葉狀元突然的反應。
“在京備考時，舅兄找來過，只是他微服前來，茲事體大，我夫婦也不敢相信一個突然跑出來的陌生人就是兄長。”
葉子皓淡然解釋，現在他有些明白，為何朝廷派來了祁王世子。
祁王府是祁玉皇太后的娘家，祁王世子是北蒼皇帝的親表兄，如今來問他這個表妹夫的話，有什么不能說開的？
雖然他心存戒備，卻知道自己何時知道自己與北蒼的關系，會牽扯到很多事情。
此時若是撒謊敷衍，后面只能用更多謊言來填，還不一定填得上。
再說凰兒的身份已由舅哥自己挑開了，他有什么好隱瞞的？
“因而，見過兩面但不知其北蒼身份，直到那時東門外再聽見他的聲音才知道，因而失態。”
順便解釋了自己當時為何失態的原因。
東方昕宇也是吃驚又感嘆，連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葉子皓神色淡然沒有接話。
東方昕宇自己平復心情再開口。
“當時我和太子他們幾個還曾疑惑，怎么北辰曦就突然來了興致，要邀請東黎士子使團去北蒼了呢。”
“想來當時他那么關注科舉，也是因你之故，他當時竟沒將你們帶走，也是奇怪…”
東方昕宇說著，目光不解地瞥著葉子皓。
葉子皓卻道：“不知，就算知道他是兄長，但我娘子是我家養大，我們青梅竹馬，對北蒼實在一無所知。”
因而，他便不為官，心也在東黎，他是東黎子民，自然與“他當時竟沒將你們帶走”沒有任何關系。
東方昕宇在試探他的立場。
“因此，當初在青華州圣旨賜婚，你不得不抗旨甚至不惜辭官？”東方昕宇立刻又問，目光炯炯地看著葉子皓。
早飯已吃得差不多，他命人撤去，再上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