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他的不舍
爭辯的結果，是葉子皓灰溜溜地搬去了書房，連洗澡都沒能在東屋這邊。
看著他板著臉悶不吭聲的模樣，陳飛想笑又不敢，怕成為他的出氣沙包。
不過葉子皓也明白葉青凰的心意，是讓他在最后穩定心思，早早進入備戰狀態。
不能因為在家當了這么久的賢夫、奶爸，就把功課給怠慢了。
要知道他考案首時還沒成親，而現在這讀書成績到底經不經得住考驗，其實誰也不知道。
縣學的考試只能代表縣學這么多人，可鄉試是一州六縣的秀才大比拼。
平時讀書肯定沒問題了，現在需要的是戰斗的狀態。
當晚葉子皓就冷靜下來，收拾了心情開始讀書，陳飛不敢打擾他，直接搬了張竹床就睡到廳上去了。
說什么提前適應一起讀書、一起睡的環境？他可不敢。
不過第二天早上，葉子皓背了書箱去縣學報到。
其實最近幾天縣學已經沒什么人了，都回家去了，但今天，卻是全部要回縣學報到的，因為明天一早會統一從縣學出發。
而今天，只是師長們一些鄉試事宜和吃住行的交代，并不會再上課，也不會再檢查大家的課業。
這個時候狀態很重要，就算發現誰的課業沒做好又能如何呢？
都改變不了將去應試的結局，而這個結局，將由他們自己來改寫。
中飯前，葉子皓就回來了，進門就抱了葉青凰一下，被推開后又去抱兒子。
“我從楊先生那兒探到了一些事情。”
葉子皓抱著小吉祥親了親，這才笑著說起師長們交代的事情。
此次本縣應考秀才有五百八十一人，有縣學的，也有不在縣學的，但都是通過縣學報名，統一安排。
這也是本朝科舉的一個人性化的舉措，統一行動，增加了安全性，同時也有利防御作弊。
也就是說，從你報名開始，你就進入了學政司和朝廷的監管范圍。
到州府后，各縣都分開食宿，不會交叉住宿。
而且是包客棧，會派兵駐守。
惹事或被惹事這樣的事情就會減少了，想害人的難度也增加了。
“天字甲、乙、丙、丁四間套房，我和我們村的人住一套、吳案首和他選定的人住一套、幾個先生住一套，兩屆頭榜里的人住一套。”
“雖然住得不一樣，但實際和通鋪也沒什么差別，這主要是今年應考人數太多，東華州所有的客棧都被包下了。”
“現在就算有外地客要去住，都沒空房呢。而我們不管住哪間，有幾個人，帶了誰去，全是按人頭算錢。”
“包括路上的吃住行，全部都算進去，每人要交十兩銀子呢。”
“雖然我與村里人一起住，可以不帶陳飛，但我想了想，還是帶上他吧，跑個腿什么的還是方便。”
“再說了，當我不想有人打擾時，讓陳飛呆在屋外，怕是沒人敢過來了。”
葉子皓說著自己便笑了起來。
他覺得這樣的住宿安排挺好的，雖然不夠清凈，但大局面都是一樣的，誰也不會比誰更好了。
而他與同村在一起，又有陳飛在身邊，他省心，家里人也安心。
葉青凰聽了自然也是歡喜。
雖然吳案首也在天字號，但不同屋，又有師長們在附近，這時候恐怕也沒人敢拿自己的功名來冒險找別人麻煩吧。
而這些信息竟然是葉子皓找楊先生探到的，那就說明縣學并未在現在對外公開住宿分配的安排。
“放心吧，天字號就有兵甲駐守，楊先生暗示過，這是任屆案首的待遇，是希望確保每一個案首能順利爭奪解元，而不是發生意外。”
只有案首，各縣各屆的第一名，才會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也會成為別有用心的人算計的目標。
但因房間有限，才會有讓案首自己安排其他人住在身邊的特例，自己安排的，后果就要自己承擔了。
總之，師長們，學政司及各衙門，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考生們自己爭榜。
吃了中飯，葉子皓又回了書房。
他也沒做別的，就是回顧了縣試、府試、院試，以及在縣學里的每一場考試，直到天黑掌燈時，葉青凰來喊他吃飯。
今晚，葉重信和葉張氏、葉子玉和周子康都過來了，不敢分散葉子皓的時間，只能在吃飯的時候對他鄉試的情況了解了一下。
知道縣學統一安排都有明確著落之后，都很高興。
飯后，葉張氏向葉青凰確認了葉子皓要帶的行李衣裝。
看到那一件件新衫、連鞋都有兩雙新的備用，再一次為這個小媳婦嘆服。
事事周到體貼，她這個當婆婆的真的沒話說了。
而陳葉氏這個月里也為陳飛做了幾身新衣裳，打了一只包袱。
晚飯后，葉子皓不讀書了，檢查了自己要帶的東西，將書箱收拾好拿回東屋。
今晚葉青凰特許他回東屋休息，讓他歡喜不已。
夜里，葉青凰喂飽孩子后將他放到了搖床里，就開始伺候葉子皓。
只要葉子皓有索求就回應他、滿足他。
倆人親親、密密、纏纏、綿綿一直到半夜，葉子皓才自己起來打水收拾了一下自己和葉青凰身上，才將孩子抱回床里，一家人睡下。
第二天天沒亮就早起，葉子皓穿衣起床，竟然跑到院子里練了一趟拳，才去梳洗。
葉青凰晚起身，先喂了孩子，等葉子皓打水來時，一起幫孩子洗口洗臉、洗屁屁。
這些事情此時做來平常得就像過去一個月的每一天，只不過葉子皓說的每一句話，都顯得不平常。
“小吉祥，爹要去大殺四方，你在家要乖乖的喲。”
“小吉祥，爹要去摘頭榜，你要乖乖陪著你娘親喲。”
“小吉祥，夜里爹爹不在，你不許太鬧你娘親喲。”
“小吉祥，等爹爹回來，就帶你和你娘親一起去玩喲。”
“小吉祥…”
每一聲“小吉祥”，都流露出他的不舍，不舍兒子，不舍兒子的娘。
葉青凰沒有作聲，只是默默看著平時這時候還會睡個回籠覺的小吉祥，此時卻乖乖地窩在爹爹的懷抱里，小手小腳劃動著，似乎想要去回抱他的爹爹。
“我的小吉祥真乖，爹爹愛你！”葉子皓明白兒子的表達，忍不住將他抱起親了親，又笑看向葉青凰，“也愛你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