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卻開口道:“你再強也沒用。”
極的表情頓時便空白了,能不能別這么打擊人?
“本來就是啊。”欣一臉理所當然道:“有耳部落雖然不及浦西部落強大,但他們的勇士也非常強大,據聞有六位自然皇。你便是也是一個自然皇,難不成還能打得過六位自然皇?”
在玉衡大陸,能夠使用自然力量的人被稱之為自然力使,從低到高分別有五個級別,分別是:自然徒、自然使、自然令、自然尊和自然皇。
自然皇這種存在是極其稀少的,且不說成員幾乎只有自然尊和自然皇的浦西部落,尋常部落中,別說自然皇,連自然尊都是非常少見的。
像江燕部落,僅有的四個自然令已經是最強大的戰力了,分別是首領銘,醫師仲,族中第一勇士帕以及極。
極作為后來居上的存在,又因為是慧的阿父,銘已經在將他當成是下一任首領培養了。
相較心思重的極,欣卻是看得開的很,她從柜子里摸出了一塊米色的棉布,喜滋滋道:“你看這塊布多好?我打算用來給慧做成頭繩,多的再給她系在手腕上一定漂亮。”
自打圣樹模擬出慧原來的生活環境之后,部落里的人很是見識了一番,如今部落里也跟著出現了各種現代才會有東西,像是床啊衣柜啊桌子啊什么的。
然而即便如此,用棉布做頭繩和腕帶還是有些奢侈了。
“你哪里弄來的棉布?”極挑眉道。
棉布這東西可不好弄,不但棉花產量小,而且即便有足夠的棉花,要搓成棉線,再紡成棉布,也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江燕部落,大家采集到的棉花基本都會上交給首領換取糧食或獵物,然后由首領再召集族中婦女搓棉線紡布。
而這些紡出來的布,也多是用在信女身上,尋常人是沒資格用的。
“我自己攢的。”欣抿了抿唇道:“攢了好幾年才只有這么點。”
當初自己給女兒做的衣服被首領嫌棄的場景,她不管過多少年都忘不了。
她也想給女兒最好的,明明她的慧那么好。
只除了是一個信女。
但正因為是信女,所以她才更要疼她。
極倒是皺起眉頭道:“慧那里不缺棉布,倒是菲跟斗,他們都沒有穿過棉布的衣服,還有你肚子里這個小的。”
是的,欣肚子里又懷上了一個。
欣搖頭道:“慧有再多的棉布,那也不是我這個阿母給她的。至于菲和斗,不是我不心疼他們,但是我幾年才能攢出這一塊棉布,連做一件衣服都不夠,他們用慣了好的,一直惦記著怎么辦?我到哪里去給他們弄。”
極心下嘆了口氣,說了那么多理由,其實還是妻子偏心大女兒。
然而說實話,難道他就不偏心了嗎?
那是他們第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一個信女。
若是可以,他是真希望她短暫的生命中沒有任何陰暗,只剩下光明和歡笑。
有耳部落的人還沒有到來,浦西部落的人就提前到了。
中午,慧坐在圣樹的樹枝上打瞌睡,就是這個時候,斗急匆匆跑了過來。
“阿姐阿姐,你快來出來看,浦西部落的勇士來了。”
慧本來沒興趣,但斗這樣興奮,她便跟著出去了。
浦西部落雖然強大,但因為本身作風并不霸道,和各個部落的關系都不差。
此時浦西部落的人跑來,江燕部落很多人都來看熱鬧了。
“浦西部隊雖然只有七八百人,但是他們每一個都是自然力使。”
“你看他們的肌肉,看著都好強大的樣子。”
“我倒是覺得他們的氣勢都很兇猛,比兇獸都不差。”
遠遠的,慧就看到大量的勇士從部落門口走進來,他們大部分光著膀子,偶爾有人用樹葉編成類似斗篷的東西搭在肩上,下身穿著獸皮裙。
說實話,這種搭配在慧看來又落后又蠢,然而不得不說,因為他們自身彪悍的氣質,這樣的打扮不但不難看,反而還顯出了幾分野性的力量美。
事實上,浦西部落這次來到江燕部落對所看到的一切也非常意外和新奇。
“上次來江燕部落還是十幾年前,我記得不是這樣的。”勇一臉奇怪道:“怎么一下子有了那么多的變化?”
“等會問問不就知道了?”昂不在意道。
“江燕部落這位信女很了不起啊,撐起的圣樹結界比原來那位信女大了好幾倍吧?”凌看了看四周道。
“也不一定是好事,若是活不到成年…”
堅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孫子道:“你得啥時候才能生崽啊。”
烈黑線道:“祖父,我才十二歲!”
“不小了。”堅道:“我十四歲就生下你阿父和阿伯了。”
“你都說了一百遍了,臭屁!”烈憤憤道。
一旁作為烈阿父的凌也不太高興,“阿父你別總是欺負烈。”
“沒勁!”堅撇了撇嘴道。
昂搖了搖頭,轉頭對侄子烈道:“你的天賦之高史無前例,便是信女,想要生出你的血脈也不容易。這個慧信女這般強大,你不要錯過了。”
烈不高興道:“如果不是我喜歡的人,我才不要她給我生孩子呢。”
“就是,信女一個比一個討厭。”勇皺了皺鼻子道:“不是目中無人就是脾氣古怪,要么就是自以為是。”
“你先睡到一個發情期的信女再跟我說這話。”昂皺眉道:“信女的性情有別于常人,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她們一生都待在圣林之中,不知世事。”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道:“所以,不要記恨你阿母,她不是不愛你,只是不會做阿母。”
勇別開臉一臉不服氣。
烈抬頭,“堂兄是笨蛋!”
明明是一張雌雄莫辨,美得分不出性別的面容,此刻卻帶著屬于小男孩的惡劣。
勇翻了個白眼道:“總比你這個沒見識的強。”
“我才不想阿母呢。”烈哼了聲道:“我有阿父祖父還有阿伯堂兄,才不稀罕阿母呢。”
這本應該是一句孩子話,然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