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憤怒之神都被驚到了,更別說是江毅誠了。
若單單只是靈魂向神靈轉化就算了,關鍵是…普通神靈是能出手對付天道的嗎?
別人他不知道,但他自己絕對是做不到的。
一瞬間,江毅誠心里那點子不滿都消失不見了。
許輕輕卻不知道江毅誠的想法,她急急匆匆回到家里的時候,家里已經一片人荒馬亂了。
許父抱著孫女的尸體,護著哇哇大哭的孫子,死死瞪著許重重道:“你怎么敢?你…”
他氣得話都說不上來了,只一下又一下地直喘氣。
許重重比他還茫然,他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小女孩的尸體,腦子都是懵的。
自己怎么會…
他承認他是對許輕輕和她那對兒女有想法,午夜夢回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幻想若是沒有許輕輕,那自己現在的日子會有多好。
尤其,在許大安死后,誰也沒想到他居然跟黑老大有交情,人家找上門來本是想要報恩,結果卻得知恩人自殺了。
如此,他們不但沒有得到好處,還被黑老大給記恨了,他的工作差點沒保住,家里三個女人出去總是會被恐嚇。他媽和奶奶還好,鄉下女人膽子都大,等發現對方也就是嚇嚇人就不在意了,但他老婆膽子小,每次哭得稀里嘩啦。岳父岳母得知后心疼得不行,把這賬都算到他頭上,還蠻橫地要他跟老婆搬去岳家住,他媽和奶奶自然不答應…總之,家里是一團亂。
就是這個時候,去了韻都的叔叔打電話回來,說許輕輕找了國外的代孕機構生了一兒一女,要請他們去吃孩子的百日酒。
看著對方日子過得蒸蒸日上,自己這邊又是一團亂,許重重心里的惱怒可想而知。
他不止一次做夢做到自己一把火將那一家子都燒死了,然后得到了他叔叔的財產。
然而,哪怕夢再怎么美好,他也清楚那是夢不是現實。真要是像夢里那樣做,自己就完了。
這次到韻都來,說到底他是想要跟叔叔打好關系,最好能想辦法幫他在韻都這邊找個工作——同樣的工種,在韻都干的話工資估計是原來的兩倍。
可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許輕輕到家的時候,許父正在跟許重重爭執——他想要報警,許重重想要阻攔他。
至于許重重的老婆張雪薇,這個時候已經嚇暈過去了。
“爸!”許輕輕的聲音讓兩人都停下了動作。
“輕輕。”看到她,許父的眼淚頓時便落了下來。“爸爸對不住你…”
要給孫子孫女辦百日酒的人是他,要請許重重他們過來的也是他,若非如此,孫女也不會出事。
“我已經報警了。”許輕輕輕聲道。
許重重驀地松開了手,頹然地捂住了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我不想的,我從來沒想過。”
他即便要殺也肯定是把許輕輕連帶著兩個小的一起殺,若是能把許父一起解決了那就更好了,怎么可能對一個小女孩出手呢?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有把握不被人發現,他又怎么會殺人?這樣有什么好處?把自己送進牢里嗎?
但是這話說出來沒有人會信。
不,有人是信的。
許輕輕信,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許重重這人有多么利益為上了。
但天道難道還不能控制一個普通人?
可是,哪怕他無辜,許輕輕也不可能放過他。一來他確實親手掐死了喃喃,二來…和囡囡相處更多的是許父,相比起堂哥把喃喃掐死了,顯然許父將喃喃掐死更能讓她受到刺激。
但是天道為什么不這么做?
許輕輕可不覺得是對方仁慈,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天道做不到。
而做不到的原因,許輕輕猜測許重重對囡囡應該本來就有惡意。
在等待警察到來之前,許輕輕抱著女兒走進了臥室,她本是想要給女兒換一件好看一點的衣服,然而觸及對方還帶著溫度的手,她心中突然一動,世界樹出現在她手邊,一縷金色的光帶從上面飛出,纏纏繞繞將女兒包成了一個光繭。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許輕輕一怔,隨即心中生出了莫大的希望。
在她殷切的注視下,金色的光繭越來越淡,最后徹底消失,而出現在她手中的女兒已經睜開了眼睛,哇哇大哭起來了。
許父聽到聲音沖進來,“怎么回…”
一句話沒說完,他就看到了孫女活了的模樣,一瞬間又是落淚又是驚喜,“囡囡!”
不止是他,便是許重重也松了一口氣。
雖然囡囡活了,但她脖子上的掐痕卻是騙不了人的。
也因此,許重重依然因為殺人未遂被判了十一年。
十一年,跟當初許大安被判的刑期一模一樣。
聽到判決的那一刻,許重重眼底出現一抹絕望。
這是報應吧?
他想起生父回來后,他有意無意在他耳邊說的那些刺激他的話。
——許奶奶和馬小花忘了許大安是什么樣的人,但許重重從小聽她們說許大安的事,卻是清楚這個人的自尊心有多高的。
而讓一個殘廢失去自理能力又自尊心高的人自我了斷,并不是一件難事。
許奶奶和馬小花差點崩潰,唯一讓她們振作的是張雪薇懷孕了,然而不等她們高興,張雪薇就在父母的陪同下去醫院把這個孩子打掉了。
婆媳倆有心來找許父,但許父這次是真的心寒了,直接連見都沒見她們。
許輕輕這輩子過得很輕松,便是唯一令人憂慮的天魔,也在幾年后被她想辦法給封印到了自己的空間中。
——天魔這種存在是沒有辦法消滅的。
她也沒折騰太多,穩步發展著許家車行,等到兒女們長大成人,再將車行交到了他們手中。
至于她自己,則開始到處旅游,希翼能夠在這個世界找到自己的愛人。
然而找了一輩子依舊一無所獲,臨終前,她才不得不無奈地放棄。
天瀾之巔 “滿意了吧?”革思看向句息。
句息沒有開口,但他臉上的笑容卻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