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至從臥室出來,小李已經等在那兒了。
“消息確證了?”公西至的聲音變得極冷。
小李點頭,臉上再沒了以往的嬉笑。“已經確認這次信息素泄露事件的主導者名叫魏永歌,上個月剛成年。未成年時在龍雀市犯下猥瑣罪,原判一年,但因為表現出色九個月就出來了。”
頓了頓,“魏永歌的信息素是松木香,已經得到可靠消息,他策劃這次事件是為了找到一位信息素是橘子香的女性。初步猜測對方應該是依賴型信息素,而那位擁有橘子香的女性就是他依賴的對象。”
所謂依賴型信息素,是指一旦對異性心動就會生出依賴,從此無法離開對方的信息素擁有者。
這種特殊型信息素是少見的不需要“血統”,連平民也能擁有的信息素類型。
然而針對這種類型的信息素,政界一直都沒有出臺明確的法案。
依賴型信息素若是長時間得不到依賴對象的信息素,一開始會失去食欲日漸消瘦,到了后面能夠活活把自己餓死。
然而人生在世,又有誰敢保證自己的戀情永遠是雙箭頭而不是單箭頭的?
那么問題來了,總不能就因為你是依賴型信息素,就讓人家犧牲一輩子和你在一起的吧?
這道理明顯不通,但是多爾瑪的最高宗旨是——以人為本,秉著道德和法律克制信息素、尊重信息素、服務信息素。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洛橘遇上信息素過敏應激癥得無償做好事的緣故了。
若是將這個宗旨放到依賴型信息素擁有者身上,豈不是只要他們看上的人,就只能跟他們結婚?
這明顯是不合理的。
但若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那同樣不符合人道主義。
依賴型信息素不算多見,但也不少,這些人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感情順利的。
為此,鬧上法庭的事件絕對不少。
然而,正因為依賴型信息素的特殊性,另一方難免要吃虧。法庭不好強制要求人在一起,但私下的調解卻是不可避免。
哪怕當事人再不愿意,有不少人也在一次又一次調解之后和對方在一起。
便是硬氣一些的,最后也不得不答應定期提供信息素。
而這些,卻沒有一樣是公西至愿意看到的。
那樣的人渣,他只希望對方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洛橘面前。
“先生?”見公西至久久不開口,小李忍不住抬頭。
公西至搖了搖頭道:“你留意一下魏永歌的情況。”
依賴型信息素就像是燙手山芋,除非他能一把將人捏死,否則對魏永歌就是輕不得重不得。
尤其,魏永歌在找不到依賴信息素的情況下,已經有些癲狂了,否則不會那樣喪心病狂。
然而,饒是公西至也沒有想到,魏永歌會前去警局自首。
當他在電視上看到報道的時候,心里頓時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隔了不到兩天,新聞上就公布了魏永歌擁有依賴型信息素,之所以會策劃信息素泄露事件,完全是為了找人的事。
如此一來,一些腦子進水又事不關己的人居然對他的行為表示理解…網絡上原本一面倒罵人的情況頓時有了改變。
居然有人同情魏永歌,年紀小的網友居然還覺得感動…更有人動員大家幫魏永歌找到他依賴的橘子香信息素擁有者。
到了這個時候,洛橘要是還沒有發現不對那她就是腦子進水了。
“這個魏永歌是在找我?”洛橘皺眉。
她看著電視上出現的那個年輕人,長的嘛普普通通,這會看著骨瘦如柴,若是豐盈起來可能還會有一點小帥。但是,她還真分辨不出這人是不是當初那個猥瑣犯。
畢竟她雖然有著原主的記憶,但原主當時太害怕了,事發時又是在夜里,根本就看不清。
公西至握緊拳頭道:“他可能一早就盯上你了。”
洛橘一怔,“什么意思?”
公西至道:“你的信息素在龍雀市應該不是什么秘密吧?”
當然不是秘密,洛父洛母直接以信息素為她取名,她的信息素根本就秘密不起來,周圍的人也都知道。
又聽公西至道:“若不是已經盯上了你,他不可能跑到龍首市來。而在商場中,對方恐怕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
洛橘皺眉,“他想要干什么?利用輿論逼迫我嫁給他?”
公西至沒有開口,其實就相當于默認了。
洛橘一下子火冒三丈,若是魏永歌在她面前,她肯定要把對方的頭給錘爆了。
沒幾天,警局就有人上門,要求洛橘去警局進行信息素檢測。
這種事沒法拒絕,公西至上前一步道:“可以有家屬陪同嗎?”
來的女警也有些尷尬,雖然不說,但其實大家都清楚這次信息素檢測是怎么回事,而眼前這對同居的男女…
“當然可以。”她連忙道。
他們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過來了。
——橘子香真不是什么罕見的信息素,擁有的人一抓一大把。
和洛橘一樣在親友的陪同下到來的人不在少數,兩人在外面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算輪上。
進入檢測室的時候,洛橘一眼便看到了隔著一層窗外坐著的魏永歌。
顯然,這個檢測,其實就是讓魏永歌確認。
“洛小姐,請你解下手套。”一旁的女警客氣地道。
洛橘能夠感覺到,魏永歌的眼睛亮了,一瞬不瞬地看了過來。
她心下只覺得惡心,卻不得不按照指示解開了自己的手套。
幾乎是橘子香剛剛溢散出的一瞬間,魏永歌就猛地跳起來,一臉欣喜若狂道:“是她,就是她!”
這一瞬間,檢測室內是有些尷尬的。
一男兩女三個警察不由將目光落到了公西至身上,公西至不負所望,上前攬住了洛橘的腰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洛橘的男友,我們二人已經開始同居,我也已經開始策劃求婚了。”
三個警察尷尬極了,魏永歌卻跟沒聽見一樣,整個人扒在了玻璃窗上,口中不斷念叨著:“放我過去,快放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