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至坐在病床邊用聯絡器處理工作,就聽到外面走廊上一片嘈雜。
“怎么了?”公西若正吃橘子,抬頭問道。
公西至放下聯絡器,“我出去看看。”
令公西若覺得奇怪的是,公西至去了好半天也沒有回來。她看了看他放在邊上的聯絡器,擔心出了什么事,索性起床穿鞋走了出去。
沒有費什么功夫,公西若就找到了站在一個病房前的公西至。
“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她上前問道。
公西至頭也沒回,透過病房門看著里面道:“是洛橘。”
洛橘是誰?
公西若差點這樣問,隨后才反應過來似乎給自己做再生手術的再生師就叫這個名字。
“她怎么了?”公西若問道。
“高燒。”頓了頓,公西至道:“信息素感染。”
所謂信息素感染,是一種特別奇怪的病癥,任何人和異性的信息素接觸都有可能感染高燒。但這只是可能,如果自身身體足夠健康的話,往往一輩子都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還有另一種說法,信息素感染是患者的精神導致。打個比方,你情我愿的信息素接觸不會導致信息素感染,反之就不好說了。
這兩種說法,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不是完全有道理。
公西若一愣,“她是太累了?”
“恐怕是的。”公西至道:“你出事那會剛好是晚上,她沒有休息直接給你做再生手術,又是那種高難度的手術。她又出了那么多的汗,有很大的可能著涼了。兩者相加,出現信息素感染并不奇怪。”
嘴上這樣說,公西至心里其實是有些惱怒的。
惱怒那些讓洛橘感染的信息素,那些屬于其他男人的信息素。
這是嫉妒?
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公西至有些新奇。
“哥,我們是不是得買點禮物?”公西若問道:“畢竟是為了我才生病的。”
公西至愣了下,“買禮物?”
看到他這個反應,公西若心下搖頭,自家堂哥不行啊,平時不是挺懂禮數嗎?怎么遇上心上人反而不開竅了?
“買點水果滋補品什么的。”她提議道。
公西至皺眉,“我可以把她的醫藥費都結了。”
公西若翻了個白眼,“哥你是打算和人談戀愛還是包養人家?”
公西至繼續皺眉,“我有錢。”
“我知道你有錢,但你們這會還只是認識的陌生人,你一上來就大手筆,會讓人誤會的。”公西若很懂自家堂哥的邏輯,因此勸慰道。
自家堂哥什么邏輯?
對于重視的人,他喜歡給人花錢。以前家里條件一般的時候還不是特別明顯,最多就是家里人缺什么他都給買了。
等后來他事業成功,身家越來越豐厚之后,他就一發不可收拾,開始了買買買之旅。
大到家里的電器和身上的穿用,她跟爺爺奶奶都找不到自己花錢的地方。
發展到后來,一看到他們自己花錢買了什么,堂哥就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心里覺得不舒服,然后就又是一波買買買。
鬧到后來,她跟爺爺奶奶索性也不自己花錢了,想要什么就跟他說。
堂哥自己雖然平時不見得有空,但他特意雇了一個幫他買買買的助理。
也是沒誰了。
公西至不情不愿地點頭,“那行,我發信息給小李。”
——小李就是那位專門負責買買買的助理。
洛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得知自己不是普通的發燒而是信息素感染了,她有些懵。
鐘思敏問她:“怎么回事?你不是幾個月前遇到的猥瑣犯嗎?不會到現在才發作吧?”
公西至才推開門,就聽到這么一句話,他目光一銳,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洛橘搖了搖頭,“不是,剛做了一臺再生手術。”見鐘思敏不解,她解釋道:“是信息素過敏應激癥。”
鐘思敏瞪大了眼睛,“你別是唬我?”
“真的。”洛橘嘆氣道。
鐘思敏一臉興奮道:“你什么時候這么牛的?居然連這種手術都能做了!”
“也是第一次。”洛橘道:“我也捏了一把汗,幸好成功了,否則讓自己的病患死在手術臺上,我大概一輩子都會有陰影。”
人家醫生都不一定有的待遇,她是一點也不想遇上。
她這么一說,鐘思敏也反應過來了,“你也是藝高人大膽。”雖然這么說,但她也清楚,那種情況下洛橘根本就沒有選擇。
洛橘笑了笑沒說話。
公西至就是這個時候走進來的。
看到他,洛橘愣了一下才認出他——她其實不太懂隔著隔離服多爾瑪人是怎么認出別人的。至少她自己的話,除了原身記憶里認識的人,她似乎也繼承了那種辨別本能能夠將人認出來。但若是她新認識的人,就不好說了。
“公西先生…”
“你可以叫我阿至。”公西至打斷她的話道:“有很多人叫我先生,但唯獨你,我不希望你這樣生疏地稱呼我。”
他語調冷靜,仿佛說的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話。
也正是如此,洛橘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對方似乎是在撩她?
私生活更豐富的鐘思敏比她更先反應過來,她抬頭打量了公西至一番,有些可惜聞不到對方的信息素。
不過,看對方的穿著,似乎是個有錢人?
而且聲音也很年輕。
這個時候,公西至已經在將帶來的東西放下了。
看著那一箱又一箱進口水果以及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滋補品,鐘思敏心下點了點頭,不錯,男人就舍得為女人花錢。
洛橘卻是有些無所適從,對方是一個信息素缺陷者,難道是覺得她信息素平平無奇,所以比較容易追到?
不怪她會這么想,實在是這個世界的人審美有些奇特。
要是以往的世界,有男人追求她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然而這個世界…客觀說,她真不算什么有魅力的女人。
所以她覺得,公西至會選她,是因為別無選擇之下的將就。
她自是不愿意接受這樣的感情,然而對方沒有明說,她也沒辦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