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半天的時間,寧歡才從那種莫名的心境中脫身。
然而即便如此,旁人還是能看出她和之前的不同,卻是說不清道不明。
“剛剛那是什么?”寧歡開口問道。
她不瞎,自然能夠看出來,這些人對她身上發生的事應該是有所了解的。
危恒將帝王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番,隨后道:“你應該是第一次釋放出帝王域,所以很不穩定,等到熟練后,帝王域的面積甚至能覆蓋一整個區。每次月難的時候,都得靠精神領域。”
“月難?”寧歡歪了歪腦袋,“這是什么?”
聞言,幾位主宰的表情都有些復雜。
最后,還是青龍開口解釋道:“之前說過,銀呂是沒有自我意識的,但這種情況并不是一直這樣的。每隔數十年,先輩銀呂殘留的意識就會涌動,那個時候,它們便會蘇醒遠古的記憶,重拾對人類仇恨,違背本能對主宰的轄區進行襲擊。對此,我們稱之為是月難。”
“月難…很危險?”寧歡遲疑地問道。
朱雀點頭,“銀呂本就是擅長戰斗的族群,主宰的能力又都源于銀呂,所以很大程度上,我們會被壓制,更別說是還要顧及轄區中的民眾了。”
別看如窮奇睚眥這樣的主宰對轄區中的民眾不見得多重視,死了也不見得會多看一眼。
然而到了月難的時候,他們卻不可能罔顧民眾的性命。
不論是意外很是正常的病亡都沒關系,但卻絕不能是被銀呂吞噬靈魂而死。
若是后者,那便是主宰的失職。
一位主宰,便是再囂張,那也是背負了責任的。以往不是沒有為了自身活命放棄整個轄區民眾的主宰,然而那些人無不被其他主宰聯合起來進行了制裁。
——這是關乎全人類的底線,便是再自私的人,都不會在這件事上姑息。
“會死人。”一旁的饕餮突然開口道:“大多數主宰都沒辦法壽終正寢,多是死在月難中。我只是平民域,當初還是新人的時候,若不是有前輩搭把手,也早被銀呂啃食掉了。”
他的眼中含淚,顯然是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
寧歡卻是心中一個咯噔,“主宰能夠通過融合鑰匙變強,那么銀呂是不是也能夠通過吞噬人類的靈魂變強?”
幾人沒想到她會這么快想通關節,不由便是一驚。
只看他們的表情,寧歡就猜到答案了。
如此,也難怪銀呂的威脅始終無法徹底消滅了。
“月難是銀呂的狂歡,主宰能夠在保住轄區民眾的同時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勝利了。”朱雀總結道。
寧歡沉默了,合著自己又攤上大事了。
既沙塵暴能力之后,寧歡的運氣就不如原來好了,雖然也融合了幾個防御能力強大的土屬性鑰匙,還有幾個木屬性鑰匙以及水屬性鑰匙,但是真論起來,卻是一個都不如沙塵暴好用。
然而即便如此,她在這場仲裁中還是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勝利者。
除了睚眥的臉色極其難看,其他主宰都還好,也都不情不愿地答應了將人給她還回去。
“…我會將江定交給你。”最終,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睚眥咬著牙道。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江定比眾人想象的還要不是個東西。
“你說什么?!”睚眥猛地抓住前來報信的下屬,一臉不敢置信地道。
那下屬都快哭了,“江定少爺蒙騙了大家,然后帶著夫人跑了。”
睚眥的面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深呼吸一口氣,渾身打著顫道:“他帶夫人的藥了嗎?”
危恒在一邊小聲跟寧歡解釋道:“為了不讓江薇被凍傷,睚眥花重金讓人研制了一種特殊的藥液,能夠最大程度維持人體的活性。不過那種藥液發揮作用時是氣態,又需要巨大的容器,所以,連人帶容器一起帶走是非常不現實的。”
果然,那下屬搖了搖頭,“沒有。”
睚眥的臉這會已經不是難看能夠形容的了,整個人都陷入了沖天的怒火。
“若是沒有那種藥液,會導致什么后果?”寧歡小聲問道。
危恒:“七十二個小時,若是沒能在七十二個小時內將人重新放入容器,那江薇的身體勢必會凍傷,到時說不好會需要截肢。”
寧歡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江定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那可是將他養大的親姐姐!
“來不及了。”青龍搖了搖頭道:“假設江定是在知道你輸了仲裁之后才逃跑的,那么…”
他看向那下屬道:“你從睚眥區趕過來用了多久?”
那下屬哭喪著臉道:“光是為了從聯絡島借小型屏鳥就花了一天的時間,現在已經快兩天過去了。”
青龍繼續道:“那就只剩下二十四個小時,我們若是自己趕路回去,怎么也得一兩天。若是等聯絡島的屏鳥,那也需要一天的時間。”
仲裁的規矩擺在那,本是等著睚眥的下屬將“戰利品”送過來完成仲裁儀式,哪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他怎么想的?”寧歡不解道:“要知道最維護江定的就應該是江薇吧?她出了事他能有什么好處?就不怕睚眥一不做二不休?”
“他有什么好怕的?”睚眥森然笑道:“因為他很清楚,哪怕是為了小薇的尸體,我也一定會答應他的條件。”
一眾主宰都不說話,總覺得這一次,睚眥是徹底被惹怒了。
“那個…”寧歡猶豫了下道:“我其實應該能幫得上忙。沙塵暴可以在短時間內把你送回生存區。”
畢竟沙塵暴的速度有多快,是個人都清楚。
睚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就拜托你了!”
寧歡卻有些猶豫道:“但體驗會很差,跟進攪拌機一樣。”她先把丑話說在了前面。
睚眥毫不猶豫道:“我沒有關系。”
他這樣說了,寧歡自然沒有意見。
其他人見狀,商量一番之后都決定跟睚眥一塊去。倒不是為了別的,若是江薇出了事,那睚眥真的得瘋了。
而一位瘋掉的主宰,那將是真正意義上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