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都距離荒野并不近,甚至稱得上是遠了。
介于荒野之內行動不便,他們這次出行的安排斟酌了一次又一次,然后才在一個月后定了下來。
其中,純曦肯定是要去的,她的契約兵也一個不落。
至于其他貴女,去不去都是自愿政策,剩下貴女則留下來鎮守樸都。
大概是謝魁女太過聲名赫赫了,愿意跟著純曦前往荒野的貴女并不多。最后統計了一下,也就唐小軟、章純欣、章君蘭、章純悅等關系親近的人。
當然,她們的契約兵也會跟著一起去。
純曦本來是想輕車從簡,畢竟有空間這個大利器在,然而這個提議卻被章君逸等人反對了。
“這是你第一次作為都主前往荒野進行征戰,若是來個輕車從簡,你認為你是低調,但在別人看來就是底氣不足。”章君逸不客氣地道。
他都說到這樣的地步了,那純曦自然也不好堅持。
最后,除了幾個貴女還孩子們留在空間中,純曦和一眾契約兵都是在外出行。
因為馬匹的不足——準確說是優良馬匹的不足,那些契約兵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能夠騎馬,剩下的人則小跑著跟在隊伍后面。
按照裴子欽所說,這也是一種另類的訓練方式。
“我是不是該在空間里弄個馬場?”馬車中,純曦看著后面揮汗如雨的契約兵,忍不住開口道。
裴子欽想也不想便道:“這個是自然的。事實上你的空間本來就有這方面的規劃,只是目前還沒有搜集到足夠數量的種馬。不過也快了,按照岳父那邊的記錄,再有兩年馬場就能夠開起來了。”
純曦點頭。
說實話,哪怕是坐在馬車中,對于純曦而言旅途也算不上多么舒適。
她偷偷琢磨著,自己或許可以擬化出兩個橡膠輪胎出來?
然而,想到如今的路況,純曦又不由搖了搖頭,算了,其實區別也不大。以后有機會,還是先好好修路吧。
——事實上,樸都的路真心算不上好。當然,其他都城的路也算不上好,因為普洲并沒有一個嚴密的中央管理機構,修路這種事,很少有人會去做。當然,城內的路大家還是很重視的,但是城外的路…
正因為路況實在不怎么樣,等到純曦等人進入荒野的外圍區域,已經是兩個月后了。
此時剛好進入夏季,空氣中已經開始滋生熱意,然而,當他們進入這個區域的時候,周身的空氣卻一下子涼爽了下來。
純曦本以為這種現象是慣例,不想裴子欽卻道:“看來我們運氣不錯,剛好遇上了風屬性和水屬性的能量游躥到出口。”
見純曦面露不解,裴子欽解釋道:“荒野的能量就像一個大染缸,還是一個顏色永遠不會融合到一起,相互之間只想把其他顏色擠出去的大染缸。”
“各種屬性的能量在其中擠壓碰撞,邊緣地區難免有溢出,這次是我們運氣好,剛好遇上風屬性和水屬性的能量,若是遇上火屬性,那就不好過了。”
純曦若有所思,“之所以氣血不夠旺盛的人不能進入荒野,就是因為這些能量?”
“對。”裴子欽道:“荒野的礦脈之所以難以捕捉,也是因為這些能源的影響,以致礦脈是‘活’的。”
“活的?”純曦一驚。
裴子欽點頭,“若非如此,我們也不需要使用結界將礦脈困住。”
到了這個時候,原本待在空間里的一眾貴女也都來到了外界。
“荒野也不像傳說中那樣可怕啊。”章純欣忍不住小聲道。
唐斐然搖了搖頭道:“要是等會你還能這樣說就好了。”
一行人正式進入荒野,已經是在一天后了,然而,進入的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浮現出一層雞皮疙瘩。
純曦忍不住繃緊身體,“這種感覺…”就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針刺著皮膚表面,不疼,但卻有一種逼人的緊迫感。
裴子欽輕聲道:“忍一忍,過上一兩個時辰就能適應了。”
“前提是不要遇到能量沖擊。”一旁的唐斐然補充道:“尤其是火屬性和金屬性的能量沖擊,這兩種是最可怕的。土屬性也很煩,會讓你吃灰塵。當然風屬性和水屬性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純曦抬眼看去,荒野中到處都是迷霧,能見度非常低。但偶爾又迷霧飄散開來,顯露出的冰山一角卻有著驚人的浩瀚和壯麗。
“這里是不是很容易迷路?”她有些擔憂道:“若是深入進去,很可能分不清方向。”
“這倒是不用擔心。”裴子欽道:“不用分清方向,因為荒野和外界的能量含量差距太大了,我們能有所感應。”
一旁的章君逸道:“放心吧,有我在便是到了荒野深處也不用擔心迷路。”
聞言,純曦稍稍放下心來。
“這么一來,我們是不是很可能根本就不會遇上謝魁女?”章君蘭問道。
不用旁人回答,白飛雪就搖頭道:“這事是避不開的,契約兵在荒野是能互相感應的,除非我們一力躲避,否則雙方總有遇上的時候。”
章君蘭不由失望,正要說什么,突然一陣嗡鳴聲傳來。
“是什么鳥?”章君蘭下意識問道。
“不可能,荒野內根本沒有動物生存。”裴仲希皺眉道:“這種聲音…不出預料的話應該是有礦脈出現,走,我們去看看!”
純曦心下好奇,自然不會反對。
一行人扛著不斷流動變幻的能量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快看!”突然,唐小軟發出一聲驚叫。
眾人抬頭看去,然后齊齊瞪大了眼睛。
就見不遠處,一片流動的紅色寶石沖開云霧出現在眾人眼前,如同游魚一般繞開他們一眾人,快速逃竄而去。
“這個不是寶石礦就是瑪瑙礦,一半一半,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這樣說著,裴子欽臉上已經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下一刻,就見他腳下一蹬,整個人都如同離弦之箭沖了出去。然后,他雙手一拍,空氣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那片流動的紅色寶石突然便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