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曦本是隨口一句調侃,不想裴子欽居然真的從茶幾底下摸出了一個小罐子。
“這是什么?”純曦好奇道。
裴子欽打開小罐子,頓時便有一股濃郁的酸甜味傳了開來。
純曦一愣,“蜜餞?”
“我自己做的。”裴子欽捏了一顆放到她嘴邊道:“失敗了很多次才做出這么一小罐,你嘗嘗看。”
純曦有些不好意思地就著他的手將那顆蜜餞吃進嘴里,咀嚼了一番之后對他豎起大拇指道:“味道不錯,你怎么突然響起做這個的?”
“你不是愛吃這個嗎?”裴子欽隨口道。
純曦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她是真沒想到他能夠看出來。
畢竟她其實是一個完全不挑食的人,基本什么都吃,覺得什么都好吃。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看出她喜歡吃蜜餞。
裴子欽眨了眨眼睛,不解道:“這難道還需要費很大功夫嗎?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啊。”
純曦內心有些默然,然后便笑了,“謝謝,我很喜歡。”
然后裴子欽就來勁了,“那我以后都給你做,我跟你說,千萬不要吃外面賣的那些蜜餞。為了學這個,我特意去那些做蜜餞的作坊看了。那地方一點也不干凈,那些工人挑揀果子的時候也不用心,有些果子略有些腐爛,他們為了減少成本是不會揀出來的。而且他們洗果子洗得也不干凈,有蟲眼的果子,他們也不會仔細查看有沒有蟲子留在里面。”
純曦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裴子欽連忙道:“純曦以后就吃我做的蜜餞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會做得比誰都好。”
他抬頭看著她,那張無暇的面容上鑲嵌的眼眸宛若星辰一般的璀璨,仿佛能看進你的心里。
純曦看了他一眼,托著下巴道:“好啊。”
馬車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裴子欽拉開簾子一看,回頭對她道:“天然居到了,你等等,我把食材送過去,我們等會再過來吃飯。”
他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天然居距離食天下并不遠,離開之后一會功夫,他們就到了。
裴子欽選擇的店鋪位置非常好,走進一看,純曦第一眼就滿意了,按照她說的,店內并沒有弄什么花俏繁復的裝飾,簡約干凈,一眼便看到了全部。
一樓該有的東西都到位了,除了水族箱。
現在,水族箱也不缺了。
純曦手中不斷擬化出水族箱,裴子欽則將之一一擺放好。
就是可惜沒辦法弄增氧器,純曦倒是能夠擬化出來,然而…沒有電也是白搭。
水產還好,海鮮…有些危險呢。
不過這其實也不是大問題,只要在一樓安排一個有海洋空間的貴女就行了,這個已經她已經有人選了。
更何況,食天下的靈食絕對會賣得很快,根本不用擔心靈食會放壞。
或者…
純曦摸了摸下巴道:“要不,海鮮區還是采取預定制吧。到時候,客人預定多少我就送多少過來。”
“這主意不錯。”裴子欽贊同道。
大年初二,食天下正式開張,預料之中,這家店的生意好到爆。純曦除了一開始分了些精力在食天下上,后來便當起甩手掌柜來。
反正空間里的靈食對外輸出一直是章君逸在管,純曦可不覺得有誰能在這上面讓她吃虧。
——天知道,她第一次見識到對方的心算能力的時候有多吃驚。
伴隨著成親的日子一天一天接近,純曦發現自己居然開始焦慮起來。
說起來,她也不是第一次舉辦婚禮。
上輩子,她跟聞逆的世紀婚禮估計都載入史冊了,但是…跟這輩子是有些不同的。
她跟聞逆結婚的時候,兩人其實已經領證作為夫妻生活了好幾年,只不過是因為局勢的關系一直沒有舉辦婚禮。
那時候,她沒有絲毫緊張和彷徨,未來在她眼里是那樣清晰。
然而現在…
純曦摸了摸手里瑩白漂亮的招財貓雕件,一道銀白色的虛影從中飛出,小巧可愛的貓咪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然后趴在她肩上,打了個哈欠睡了起來。
便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勞心勞力雕刻的十幾個大型玉雕沒有覺醒她想要的魔幻之靈,一時興起隨手雕了一個招財貓玉件,卻讓她如愿了。
果然,什么事都是順其自然好,太過強求未必有好結果。
這般想著,純曦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相較純曦印象中的古代中式婚禮,普洲這邊的婚禮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一點便是新娘不用蓋紅蓋頭,拜高堂的時候也不是只拜男方父母,女方父母也要拜的。
純曦的嫁衣是自己做的,不僅如此,還有裴子欽的喜服也是她做的。
普洲這邊倒是不要求新娘一定要自己繡嫁衣,但她覺得既然自己會,那還是自己動手吧。
難得能經歷一次中式婚禮,哪怕不是那么標準的重視婚禮,她也還是很期待的。
更何況…
純曦轉頭看向裴子欽,對方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抬頭看了過來,眼底的溫柔就如同潺潺流水,對著她傾瀉而來。
她臉頰微微發燙,心底浮現出不可名狀的期待和雀躍。
“怎么,累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純曦搖了搖頭,小聲道:“還好。”
此時兩人正站在大門口迎賓,大多數賓客已經到了,但還是有一部分人沒到。
裴子欽微微蹙眉,小聲道:“你先去新房休息一下,等這邊完了我去找你。”
純曦有些猶豫,“可以嗎?”她還真有些腳酸了,畢竟已經站了兩個多時辰了。
“可以的。”裴子欽眉眼帶笑道:“你若是心疼我,休息好了給我送點容易入口的點心,我肚子都快餓抽筋了。”
被他這么一說,純曦也覺得肚子餓了,而且嘴唇也干得有些脫皮了。
沒辦法,她中午根本沒吃,而且因為嫁衣太過繁復華美,早上她就吃了兩個銀絲卷,生怕解手不方便,連粥都沒敢喝一口,這會是又累又餓又渴。
裴子欽比她好一點,但他起得早,吃得也早,也難怪餓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