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實說,眼前這個場景是極為恐怖的。
要知道以夏珂的技術,即便是普通的玻璃,密度和硬度都極為可怖,比之鋼鐵也不差什么。
這么大一塊玻璃砸下來,它自身絕對不會碎,但在場眾人卻絕對會被砸成肉泥!
聽著耳邊的尖叫和哭喊聲,綺夢顧不上多想,磅礴的精神力化作一只巨手,堪堪讓玻璃停滯在了空中。
處于驚慌中的群眾并沒有發現這種變化,只本能地想要逃離到安全范圍內。
不遠處,正要動手的聞逆卻是怔住了,別人看不出來,他卻能夠看出來,托著玻璃的那股精神力…來自于綺夢。
此時的綺夢卻并不好受,因為那塊玻璃實在太重了,保守估計得有個一兩噸,她并不像基礎性超能力者那樣身體有加成,哪怕屬于超能力者特有的能量對身體有一定程度的強化,但也沒到能承托一兩噸重量的程度。
她只覺得整個腦袋都仿佛被重物壓著,開始鈍痛起來。
光是不讓玻璃砸下來就用了她全副精神,想要趁機走到安全范圍,卻是無能為力了。
漸漸地,綺夢只覺得視線越來越迷糊,冷汗如同細雨一般從額頭冒出。
聞逆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身形一閃就已經帶著她瞬移到了遠處。
失去意識地最后一刻,看到抱著自己的人是聞逆,她不由松了口氣,然后暈了過去。
震耳欲聾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巨大的玻璃砸在地上,不僅沒有碎裂,反而還引得附近的地面都震了震。
聞逆瞥了一眼玻璃整齊的切面,這絕對是人禍而不是意外。
這般想著,他卻并沒有像以前一樣去管這種事,而是直接帶著綺夢消失在了原地。
懷里的女孩一臉蒼白,劉海因為出汗粘在了額頭,連呼吸都輕得不可思議。
一向鎮定的聞逆竟是有些心慌,一到家他就將人塞進了治療艙里,在看到顯示屏上只有力竭二字,他不由便松了口氣。
因為最近住在農場那邊的關系,家里的傭人并不多,聞逆也并沒有驚動他們的打算。他估摸這綺夢這情況在治療室待個兩三小時就能緩解,便坐在一旁等了起來。
等待期間,他不由想到了之前的事。
這兩天他在網上略略查了一下綺夢的事,是知道她是雙系超能力者的,雖然網友信誓旦旦地說她的能力不強。
但是聞逆對此是不信的。
他很清楚,雙系乃至于三系四系的超能力者都很少,但凡是這樣的人,實力往往都不會低。
不過即便他猜到了綺夢在藏拙,也沒想到她居然藏了這么大的拙。
若是他的感覺沒有錯的話,單是精神力這一方面,她的實力就不比他差。
綺夢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剛剛動了動,一旁就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
“醒了?”
綺夢還沒反應過來,一張俊臉就靠近了,然后她被托著坐了起來,背后還被塞了一個大靠枕。
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綺夢微微垂眸。
對聞逆這個男人,她其實是有些抗拒的。
大概是因為曾經是孤兒的關系,對于那些冷傲外露的人,她會下意識遠離,本能地避免自己的自尊受到傷害。
而且,她是一個俗人,就喜歡溫柔體貼好相處的人。
聞逆這樣的高嶺之花,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
看到她這樣,聞逆有些無奈,他是真的不知道更應該獲得綺夢的芳心。
對于他而言,這是比死亡游戲還難的問題。
“感覺如何?”他輕聲問道。
——然而,聞逆即便放輕聲音,也透著一股冷淡。
綺夢正要回答,就感覺腦子一陣發暈,不由便閉了閉眼睛。
聞逆有些緊張,“怎么了?”
——聞逆最大的本事就是不管心中怎么想,他說出來的話都是毫無起伏,透著冰冷的。
綺夢抿了抿唇,“剛剛暈了一下。”
聞逆已經猜到她是怎么一回事,知道她并不是精神力枯竭,而純粹是力氣太小,所以才扛不住那么重的玻璃,便輕咳一聲道:“以后還是量力而行比較好。”
綺夢沒有開口,過了片刻,她問道:“你怎么會在那兒?”
聞逆身形一僵,隨即若無其事道:“我得到消息瞬移過去的。”
綺夢便也沒有細究,而是疑惑道:“大樓玻璃砸下來應該不是意外吧?”她對夏珂有過了解,公眾建筑要求尤其嚴格,是絕對不可能偷工減料的,而那棟大樓是去年才建成的,也不可能現在就出現問題。
聞逆并不意外她能猜到,點了點頭道:“是弒殺者。”
綺夢瞪大眼睛,“又是弒殺者?”
見她對這方面認識似乎很淺,聞逆便開口解說道:“弒殺者分成兩種,一種是你之前遇到的,他們習慣在光天化日下行動,將自己的行為神圣化,有點像狂信徒。這一類弒殺者往往都是由貴族組成,所以有恃無恐。”
“另外一種就是你今天遇到的。他們總是躲在暗處行動,可能是你在路上看到的任何一個平平無奇的人,一旦有機會,這種人就會出手害人。若是第一種弒殺者的動機還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喊的口號,那么第二種弒殺者,他們純粹就是為了多殺人,從而延遲死亡游戲的開啟。”
他很少這樣一下子說一大段話,不由便從一旁的機器人手里要了一杯清水喝了起來。
然而此刻的綺夢卻是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自己的運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才出來兩次,結果兩次都遇上了弒殺者。
這個時候,聞逆開口問道:“你是在這邊住一晚還是我送你回去?”
綺夢一愣,隨即想也不想便道:“麻煩你送我回去吧。”
聞逆點頭,“那你現在…能起來嗎?”
綺夢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頭暈,但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見她彎腰穿鞋有些困難,聞逆索性蹲下身開始幫她穿鞋。
綺夢瞬間面色爆紅,這種行為實在是太親密了,然而看著男人的后腦勺,她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怎么阻止,只能任由對方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