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暮收起手機來,點了下頭,沒什么意見的跟在重寒煜的后面,到了一條小溪附近。
他們還是在變異森林里,不過已經沒有界山城外面的變異森林那么茂密了。
一條很窄的小溪在林子里蜿蜒流淌著,溪水格外的清澈,里頭不見變異魚類,林子里也不見任何變異動物。
末世里,會有一些動植物達到一個相生相克的良性循環,造成一個還算不錯的生態環境,變異植物會吃掉一些變異動物,水源會經過土地植物根系的層層過濾,凈化掉末世病毒,達到一個很清澈的地步。
這種水質很稀少,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但凡被人類碰到,大多都會過度開采,造成水質被污染,然后毀掉這條清澈的小溪。
重寒煜讓虞朝暮停了下來,他將手里的外套交給虞朝暮,道:
“我去取點水。”
虞朝暮伸手接過重寒煜的外套,將他的外套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她就站在小溪邊,四周是一片茂密的變異樹林,看著重寒煜蹲在溪水邊掬水洗手,又從腰間的儲物袋里拿出一個水壺,灌了一壺水。
自她回來,每回見著重寒煜,他大多時候,都是穿著黑色的襯衣,有的繡了隱隱的云線,有的沒有,鮮少會見他穿別的顏色。
不過這黑色穿在他的身上也好看,他的身材好,立起來約有一米九幾的高度,身材健美肌理分明,不管是穿著什么顏色,什么款式的衣服,都壓得住,跟個男模特兒似的。
“再這樣看我,我不保證一會兒會發生些什么。”
溪邊的重寒煜淡聲威脅,仿佛背后長了眼睛般,頭都沒回。
站在他背后的虞朝暮,便是垂目,隱在面具下的臉通紅一片,不說話。
不讓她看就不看,此處風景這么好,她不看男人,就看風景好了。
于是虞朝暮閑閑的找了塊大石頭靠著,微微昂頭看著林子上空的云卷云舒,閉眼,呼吸著這變異森林里的清新空氣。
溪邊的重寒煜取完水回來,看著虞朝暮這有著些許愜意,又略帶著些許惆悵的樣子,瞬間竟有些被迷惑了心智去。
她身材纖細,個子才到重寒煜的肩頭,胳膊上搭著她的外套,那件黑色的外套落在她黑色的裙擺上,遮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重寒煜的腦海里,頓時閃過昨晚的記憶,或許也只有他才知道,她這纖細的身段,裹著的衣下,是怎樣的一種風情。
察覺到重寒煜的視線,虞朝暮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問道:
“怎么了?”
重寒煜深吸口氣,吐出內心的蠢蠢欲動,上前來,拿著手里的水壺問道:
“喝水?”
又見虞朝暮搖頭,他轉身,與虞朝暮一同靠站在石頭上,肩并著肩,垂落的手背,隨著他的呼吸,輕輕的,微微的擦過虞朝暮垂落的手背。
重寒煜突然伸手,握住虞朝暮的手,將手里的水壺放入儲物袋,拉著她問道:
“今天有心事?”
被突然拉住了手的虞朝暮,垂目“嗯”了一下,有些煩道:
“x,他昨天跟我說,他準備離開了呀,不在這個位面了。”
“你不想他走?”
重寒煜偏頭看著虞朝暮,她是這樣的惆悵,這張銀色的面具下,也不知把那小眉頭皺成什么樣兒了。
又見虞朝暮不說話,重寒煜轉過身來,站在虞朝暮的面前,低頭問道:
“那他為什么要走?”
“他說,他把他的錯誤都彌補完了,太過于沉緬美好,反而會沒有勇氣繼續面對以后枯燥乏味的生活。”
“嗤。”
重寒煜無意義的笑了一下,低頭看虞朝暮,
“跟你一樣,像只烏龜一樣。”
“不要這樣說他。”
被困在石頭與重寒煜之間的虞朝暮,抬起頭來,維護著x,說道:
“你都不知道他從小經歷過什么,他這個人,你看他智商那么高,特別的斯文安靜,其實他很敏感也很自卑,他…”
“那不是跟你一樣嗎?”
重寒煜奇怪的低頭,看著虞朝暮臉上的面具,問道:
“永遠只是在默默的付出,因為害怕沉緬溫暖,所以只想著付出,不想著獲取,就算是別人對你好,你也是最先抗拒,然后抗拒不了才慢慢的嘗試著接受,是不是和你一樣?烏龜,你和x,兩只烏龜!”
說她是烏龜,說x也是烏龜!說她就算了,為什么還要說x?虞朝暮生氣了,捏著拳頭打重寒煜。
他便是笑著,她打他不疼不癢的,多少年了,這姑娘生起氣來,也不過就是這一招。
重寒煜他伸手抓住了虞朝暮的手腕,壓近了她一些,低頭,聲線沙啞道:
“你打,你除了打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做,生氣了也就只會拿著拳頭打我,我告訴你,你有一百種方法讓我生不如死,可是你就只選了這一種不疼不癢的方法,你說,你這樣解恨嗎?”
沒心機,沒手段,x要走,就看著他走?既然舍不得,想辦法留下來就好了。
她不懂怎么留?可憐見兒的,來來來,重寒煜給她想辦法!
看著靠在石頭上,這有些惆悵的姑娘,重寒煜低頭,光天化日之下,這林子里又四下無人,他笑得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低頭看著他的姑娘,誘哄道:
“別動,乖點,聽話,你的麻煩我去給你解決,保證x不會走。”
虞朝暮便是看著重寒煜的眼睛,搖頭,
“重寒煜,其實我也想通了,X為我做了很多,他說的對,在科技位面,他也有他的生活,有他的朋友,將來,他或許會在那里有他的家庭,他的孩子,我雖然舍不得他,可是我知道他過得好就行了,就如同他知道我過得好,他就安心了一樣。”
“他是這么跟你說的?”
站在虞朝暮身前的重寒煜,細長的眸子里,閃爍著一抹奇異的光,如果以前只是覺得X和虞朝暮之間的關系匪淺,那么這番話之后,重寒煜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X一定是虞朝暮的什么人。
什么樣的人,彼此間有著什么樣的關系,不求天長地久,只求你好我也好?
重寒煜心中大約有了點猜測,按著虞朝暮的雙肩,有些的用力,倏爾笑道:
“看這個樣子,我還真得和你這位上司好好的聊聊了。”
靠在石頭上的虞朝暮微微闔目,與重寒煜推搡中,拉拉扯扯間,他將她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
她很不習慣的掙扎了起來,捶打著男人,抗議道:
“還我。”
多少年沒在光天化日之下露出過她的真面目了,虞朝暮總覺得很不習慣,怕一會兒楊陽他們來了之后看見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