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妾,安怡此后就把精力都放在了和小妾宅斗上面了,管理家事、結交其他夫人之類的事就更加不放在心上,更別說學了,王母對她已經完全失望了,覺得她是扶不起的阿斗,深深后悔當初怎么就給兒子定下了這樣的妻子。
因為在和小妾的爭斗中經常處于下風,和丈夫的感情也越來越不好,安怡就仿佛跟失了水的秧苗一樣,漸漸枯萎起來,她本來就因為安楠做的手腳而衰老加快,又耗費心力和小妾斗,于是容貌就衰老得更快了,短短的幾年的時間內就臉色枯黃、眼尾嘴邊都長了皺紋,像是老了二十歲一樣,跟風度翩翩的王益彰站在一起,像是比他大了十幾歲,一點都不配。
而跟嬌嫩年輕的小妾一比,就更加不能看了,分明是黃臉婆與小美人的慘烈對比,安怡的脾氣便越來越暴躁了,成了王府最不受歡迎的人,沒有作為正室夫人的威嚴,又沒有嫁妝,日子別提多難熬了。
安怡怔怔地看著鏡子中衰老憔悴的自己,有些恍惚,又有些惶恐,她才二十幾歲,怎么就老成這樣了?即使是凡人的身體,也不會老得這么快吧?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那具身體,有修仙的資質,她還練到了煉氣一層,如果是自己本來的身體,那現在肯定還會嬌嫩年輕得如同豆蔻少女吧?她心中的后悔越來越重…
如果、如果安楠回來了,她能不能再把那具身體換回來?不、不,換回來自己就不再是王益彰的夫人了,她不能失去這個身份,便宜了安楠…
安怡很快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現在也沒什么不好,起碼她還是正室夫人,吃穿不愁,如果再換回來,還不知道會淪落到什么地步呢,她已經對小時候那段吃不飽、穿不暖還得提心吊膽的修真界生活有了心理陰影,她絕對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
比起安楠可能會淪落街頭的命運,她還是更喜歡現在的生活,雖然不得從,但起碼能吃飽穿暖,生命無憂。
她可不相信安楠憑著她那幅資質低下的身體混出什么名堂來,畢竟她是有過經驗的。
第二天她回了娘家,看望安母。
自從安楠賣掉了產業離開之后,安家就破敗下來,如果不是還有個小小的瓷器店在茍延殘喘以及安怡時不時從王家拿回來的補貼,安母可能會過得更落魄。
但現在即使有個嫁給了官老爺的女兒,她的日子也沒多好,誰讓安怡根本不是王家的當家夫人呢?掌不了權就沒油水,她能拿出點東西來補貼娘家,都是靠日常省下來的,還得受王家人白眼和諷刺。
“乖女兒啊,你怎么不在家伺候姑爺,又跑回娘家了?”如今已經頭發花白、身形佝僂,很是蒼老的安母看到安怡回來了,便憂心忡忡地問道,“你不在家,那些小蹄子肯定又要霸占著姑爺了,你要討好姑爺啊,生個孩子…”
安母喋喋不休地說道,安怡卻撇了撇嘴,說:“就算我在家也見不著他,他的心早就不在我這兒,都被那些狐貍精勾走了!”
“唉!怎么就成這樣了呢?要是當初剛成親時你抓緊時間生個孩子就好了…”安母嘆了口氣說道,臉上的溝壑越發明顯了。
“難道我不想生嗎?這不是生不了嗎?都吃多少藥了,還不是不管用!”安怡提著孩子的事來也是心煩氣躁。
安母渾濁的眼珠子遲鈍地轉了轉,突然說道:“會不會是那件事影響了你的身體?”
“什么事?”安怡不明白。
“就是你跟你妹妹換魂的事啊,不知道會不會有后遺癥!”安母說道。
安怡竦然一驚,震驚得瞪大了眼,她從來沒想過可能會是這個原因,這會兒被安母一提,便急了:“難道真的是因為這件事?那可怎么辦?”
安母搖了搖頭,換魂的事都是安怡自己根據從修真界得到的辦法辦的,她一無所知,所以也沒辦法知道這件事該怎么補救。
“對了,安楠這些年回來過嗎?”安怡急忙問道。
“沒有!那個狠心的,,一次都沒回來過,她怎么就這么不孝!早知道我當初就不把她生下來了!”安母恨恨地罵道,渾濁的眼珠子都瞪出了血絲,顯然很怨恨安楠的。
“她就是個白眼狼,這么多年都沒回來看看娘你!”安怡也義憤填膺。
“娘,她要是回來了,你就去王家找我,我一定要跟妹妹好好說道說道!”安怡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冷冷地說道。
遠在修真界,到處看戲的安楠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不知道凡界還有人在對自己念念不忘呢。
安怡跟安母發了一陣牢騷之后,便回了王家。
一回去便在花園里遇到綠袖,綠袖比她小了三歲,但如今看起來卻像是比她小了十三歲,因為得寵的原因,即使生了兩個孩子,依舊身姿窈窕、面容嬌美。
“喲,這不是咱們夫人嗎?夫人這回出去又是去哪兒了?”綠袖笑盈盈地看著安怡,說道,然后她又輕笑了一聲,說,“看我,真是糊涂了,夫人出門除了回娘家,還能去哪兒呀?畢竟這些年也沒有夫人跟誰家夫人有來往…”
這是在諷刺安怡人際關系不好,沒有可來往的朋友了,安怡橫眉一豎,眼神陰毒地瞪著她,說:“哼,也總好過有些人連娘家都回不了的好!不,有些人連娘家都沒有呢!”
這是在諷刺綠袖一個小妾沒有娘家了,你戳我痛腳,那我也要踩你一腳,這兩人這些年來斗得不可開交,互相挖苦已經是常事了,綠袖嘲笑安怡不得寵,安怡就諷刺她地位低賤,不是正室。
“我有沒有娘家可不是你說了算,事實上夫君不久前才說要讓我娘家侄子來陪睿兒上課呢,你是說我有沒有娘家?”綠袖眼神挑釁地說道,睿兒是她兒子,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
安怡氣得要死,但還是硬著嘴巴說道:“不過是來當個陪讀!不愧一家子的奴才秧子!”
“你?!我是堂堂正正納回來的良妾!可不是奴才!總比某些偷偷摸摸把夫家的東西偷回去補貼娘家的內賊好!”綠袖氣得胸口起伏,毫不客氣地反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