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因果線
入海市之前，駱青離從未想過自己會到這里來，甚至對于這個靈湖小世界究竟存不存在這種事，她也不是很確定，一開始更沒報什么希望。
男子微微笑道“這兒是海市世界之間的最深處，不過你若要說它是靈湖小空間，也不是不可以。”
駱青離怔了怔，居然是真的！
“我是怎么會到這兒來的？”明明之前陸珩他們也都在一處，還有，阿貍在這兒，那小五又去了哪？
男子輕扯嘴角，“魂磯，是敲開這個世界大門的唯一鑰匙，你既拿到了魂磯，自然就只有你才能進來。”
魂磯？
駱青離更疑惑了，阿貍傳音解釋道“駱駱，那只怪物消失后，留下了一塊藍色的晶石，落到你的手里，應該就是他說的魂磯了，你進來后，他就把那塊晶石拿走捏碎了。”
原來是這樣…
“你們口中的那只怪物，是死在世界之間的生靈殘念凝聚，所謂魂磯，不過是這些意念濃縮凈化后剩下的精華所在，上一個進來的和尚，依靠強大的佛念，為那萬千生靈殘念超度，至于你，則是靠的紅蓮業火滅殺。”
藍衣男子看了她一眼，“魂磯對我益處頗大，你既帶了過來，我便贈你一場機緣，機會只有一次，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
駱青離目光微動。
相傳靈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凡是能見到的人，對方都會送上一場機緣，原來就是這個因由。
駱青離暗暗吸了口氣，“當真什么都可以嗎？無論我想要什么，前輩都可以滿足我？”
男子定定看著她。
他的眼睛就像云層下方的那片湖泊，湛藍、幽靜，此時此刻，那雙眼里倒映著她的身影，但不同的是，此刻的她，渾身似是被許多五顏六色的絲線纏繞，這些絲線的起始皆都是她，而另一端則延伸至了未知的方向。
駱青離低頭看了看，她的身上明明沒有這些絲線。
而再抬眸時，男子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先前那一幕也消失不見了。
“那些是你的因果線。”男子平靜說道“機緣氣運，前緣后事，通通可以歸結于因果。”
流轉生死門，緣結因果線。
他既有一雙可以看清因果線的雙眼，那么想要贈一場機緣，也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駱青離心下震驚不已，覺慧修習的大預言術，其實也是窺探因果的一種秘術，光是如此，便已世所罕見，而這個人，竟是可以原原本本地將之看透。
那在他的面前，豈不是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駱青離默然，男子倒也不急，悠閑地坐在云端之上，良久過后才聽她啞聲問道“前輩都看到了什么？”
“你希望我看到什么呢？”男子轉眸望過來，輕笑一聲，“這么多年下來，來到這里的人屈指可數，但無一例外不是人中龍鳳，你卻是我見過來歷最特別的一個。”
駱青離心中一緊，悄悄攥緊了拳。
將她的反應砍在眼里，男子唇邊笑意更濃了，“小丫頭，是想回去嗎？”
駱青離面色微變，雙眼緊盯著他。
好半晌，駱青離深深吸了口氣，恭敬施了一禮，“是，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男子面色平靜，眼中再次出現了那些雜亂無章的絲線，有的明朗，有的模糊。
就算他可以看清一個人的因果，卻也不是每條線都能看到頭的，尤其面前這個人，她的許多條因果線都浸沒在云霧之中，無法探尋，未來成謎。
男子雖不能窺得全部因果，但想要指出一條明路，卻也不難。
他悄悄收回目光，只說了三個字，“巨靈石。”
駱青離一愣，某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反應過來后滿眼皆是不解，“前輩此話何解？”
男子不緊不慢道“你不是有一塊嗎，這東西有什么用，你難道不清楚？”
駱青離眼皮直跳，“那是域間傳送陣的主要材料，但這又有什么關系，難不成我還能想辦法造一個域間傳送陣出來嗎？”
先不說這種域間傳送陣的制造工藝只掌握在四方星界的中心仙域手中，她半點不通，便是她擁有這技術，也沒有足夠的材料，手里那塊根本就不夠用的。
男子呵呵笑出了聲，“小丫頭就沒想過，此類域外之物，為何會頻繁出現在這里？”
駱青離想了想。
滿打滿算，她迄今為止見過的巨靈石已經有三塊了，如果只是域外之物偶然落到這片大陸上，這概率未免也太高了些。
難道，這巨靈石本來就是屬于這片大陸上的東西？
也不對，那分明是中心仙域才有的特產，浮華大陸并不出產巨靈石，而且她手中的巨靈石并非原石，有著人工匠氣的痕跡，明顯是域間傳送陣碎裂后的部分。
想到這里，駱青離心中一個咯噔，忽然有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有沒有可能，很久很久以前，浮華大陸上曾經也存在過一個域間傳送陣，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個傳送陣碎裂了，那些巨靈石散落到了不同的地方…
她是有曾經聽說過，四方星界中，有些仙域若是衰敗到了一定程度，便會脫離出星界，落入宇宙，不知去向。
比起四方星界，浮華大陸的各方面條件確實遠遠不如，那會不會這一片大陸，也曾經是四方星界的一部分？
“前輩！”
駱青離神色激動，急于征求答案。
男子卻沒有明說，“具體為何，我也不知，不過我倒是可以再告訴你一點，那個被你斬斷契約的妖獸，應該會給你帶來某些你所需要的東西。”
斬斷契約…
駱青離嘴角猛地一抽，他說的該不會是罹燼？
和她簽訂了契約又被她斬斷關聯的，也只有一個罹燼了。
難道說他的手中也有巨靈石嗎？
駱青離捻了捻指尖，自從結丹后在赤炎洞與罹燼斬斷契約，她就想好了以后再也不要跟他再有任何牽扯，可如果 海市的空間特性，并不足以容納元嬰及以上的修士，哪怕假嬰，離元嬰仍有一線之隔，這個男子的修為她看不清，但必然不止于假嬰。
她足以感覺到 “不過是一抹靈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