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谷澗里的氣候不同于外界,因是常年四季如,到了午后,室外陽光燦燦,繁花與茵草相映,生機蓬勃到讓人忍不住跟著散發出積極向上的氣息和思想。
至少寧黛就是這樣。
所以在遠處看見明月時,寧黛已經迫不及待的揚起手沖他打招呼:“明月師傅!”
聽見聲音,明月轉回首來,瞧見笑著的人,不自覺的也跟著露了好心。
明月淺笑道:“幾不見。”
寧黛哈哈一笑:“是呀,是啊,前兩天有點忙。”
“嗯。無妨。”明月的聲音十分之溫柔。
寧黛微微斂了斂笑意,說:“在清谷澗待了兩天,還習慣嗎?聽聞你找過我,是有什么事嗎?先說好,可別說什么你要回棲靈佛寺了,我這都還沒來得及盡地主之誼你就要走,我可不舍得放行。”
明月聽著寧黛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始終保持著一臉溫柔的神色。
待到她說完了以后,他才開口,溫聲道:“并非是要回去的事。”
寧黛接過話:“嗯。那是有什么事?”
明月正要張口,結果又被寧黛給占了個先:“不如我們邊逛邊說吧。我盡盡地主之誼,帶你領略下我們清谷澗的美景,如何?”
明月問她:“事都忙完了?”
寧黛說:“事哪有忙的完的時候,不過勞逸結合嘛。”
明月沒再多問,同意了她來盡一盡地主之誼。
寧黛嘻嘻一笑,領著路帶他逛看:“明月師傅,請。”
“請。”
這期間,配上一曲女兒,倒是也非常得匹配。
清谷澗的景色有多美,光聽描繪是不足以領略其百分之一,唯有親眼所見后,才知道它有多么美。
如果說棲靈山的美是如松青柏一樣的俊秀拔,那么清谷澗的美,大約是湖光山色碧草如茵的溫婉秀美。
用男女來論,一處是男子之美,這里則是女子的美。
寧黛一番東繞西晃,最后將他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山下湖邊才停下。
湖光映著山色,一半藍一半綠,寧黛揀了塊石塊落座,仰頭示意僧人也跟著來坐一坐。
明月落腳在她旁,卻沒有像她一樣坐下,只是立在旁邊,目光柔和地望著一湖水色。新八一m.x81zw
寧黛歪頭仰望他幾眼后收回了視線,跟著他一塊兒往水面看去,也沒有強求他必須陪同落座。
閑坐了小半會兒后,寧黛的目光開始四下打轉,溜達了一圈,可算讓她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
她坐著沒動,腦中指揮著國:“國,把那邊那根竹枝給我移過來。”
國看向寧黛示意的物品,頓時無語。
她所說的那根竹枝,離她現在的距離可足有五六米遠。
那么遠的距離,她自己往那邊走都要走上幾步,竟然妄想他移過來,把他當魔術師使嗎?
魔術師也不好使啊!
哽了幾秒后,國才找回聲音,沖著寧黛喊:“你在跟我開玩笑嘛!?”
寧黛語氣認真的回:“沒有啊。”
國:“…”氣死了。
“國,你忘了嗎?”寧黛還是那副正經的語氣:“我們說好了,要對彼此好,讓彼此記住最好的自己呢?”
國:“…”誰跟你說好了啊!誰給你的錯覺啊?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啊?
更何況,別說這里還站著個大活人呢!
退個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有這個本事,他能當著一個大活人的面干這種事嗎?還不得把人家嚇傻了?
國不想理寧黛,自然,寧黛指使的事,他也干不了。
寧黛看國似乎是真不理她了,只能放棄奴役他的想法,改而對站在旁的明月說:“明月師傅,給我撿一下那根竹枝唄。”
明月順著寧黛的指點看去,不遠處的地上,躺了斷杖長的竹枝。
他什么也沒問,抬步走過去撿了那竹枝,走回來交進寧黛手里。
“謝謝。”寧黛向他道了謝,將竹枝握在手中,輕輕揮了揮,試了試手感,以及竹枝的柔韌度。
確定手感和韌度都不錯后,她將竹枝重新遞給明月。
自打寧黛接過竹枝后,明月就一直注視著她,如今見她又將竹枝遞還,眉宇間露出一抹疑惑。
“怎么?”他問。
寧黛保持遞竹枝的動作,沖他一笑:“突然想看你舞劍。就是之前你舞過的那一。”
明月眉間一動,眼望著她手中的竹枝,緩緩露出了無奈的笑意。
竟不知該不該接過她手里的竹枝。
不過明月沒有猶豫考慮太久,很快,順從地接過了她手里的竹枝,捏在手中。
空了手的寧黛鼓起掌來,就跟著等著好戲開場的頭號觀眾似的。
那模樣,惹得明月又是忍不住將笑意外泄。
他退后一段距離,確保不會傷到寧黛后,才發勁一振手中的竹枝,舞出了上回展露出的劍法。
因為這回手中握的不是劍,是以這一回的姿態比之上次更添了幾分儒雅清逸,倒也更襯他了。
寧黛雙目炯炯的注視著他的一招一式,致力將他與記憶里的那道影重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一回再看,竟覺得,其實兩人的某些畫面還相像重合的。
就在寧黛漸漸迷失在兩道影的重合中時,國也正抓緊時間記錄著這一幕,打算整理成數據,稍后傳回總部去加以分析,希望能對之前所提交的設想有用。
但不論是從理智或是感出發,國都不希望設想是真。
因為國不確定寧黛會怎么看待有一個“熟人”可能因為她而再次出現,如果寧黛不想“回家”,也不想離家這個世界了呢?當然,不離開這個世界是不可能的。
至于不回家嘛,國沒有意見。
而最糟的況是寧黛想與對方在一起,那國可真無法想象屆時會是怎樣一團亂局。
一劍法很快到了最后的收招,將竹枝作劍,手中翻轉挽出一段青影后,明月負手將竹枝背到了后,面對著寧黛而站。
見寧黛靜靜地注視著自己,一動未動,他也隨之與她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