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黛突然這么一笑,陶士銘這心里緊跟著就是一突。
頓時,整個人惴惴不安,再望向寧黛的眼神,竟有點點化身為小可憐的架勢。
寧黛的視線自他身上一晃而過,再轉向忙著討論好日子的幾位長輩,出聲說:“噯,給我看看嘛。”
紙箋還捏在薛義昌的手上,他看向寧黛,皺著眉,語氣不悅的斥責道:“怎么這么沒有規矩。”
寧黛噘起嘴。
陶士銘立馬挺身而出:“薛大哥,這日子也給我和阿黛看看吧。畢竟是我和阿黛的婚事,由我們也自己商量商量,隨后再讓長輩們拿主意也不遲。”
薛義昌面色這才好起來,先詢問陶家兩老的意思,陶家太太臉上已經笑開了花,不住對他說:“給他們小年輕自己看吧,給他們看吧。”兒子能想通,做老娘的最為高興,這總算是能辦喜事了,陶家太太整張臉上一團喜色。
陶家老爺也點了點頭。
薛義昌這才將紙箋遞給了陶士銘。
遞紙箋時,目光在陶士銘身上多做了一點時間的停留。別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他則是大舅子看妹夫,越看越滿意。
陶士銘身后是陶家,陶家的生意做的大,今后兩家走動勤快,生意上往來自然更多,關系也更緊密。再者陶士銘腹有詩書才華,與他這種小門小戶的商戶不同,他們家是銅臭味,陶士銘卻是滿身書香氣。
薛義昌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家高攀了陶家,所以之前陶士銘要退婚,他得知了情況后,卻也不敢光明長大的上陶家去理論,本想著拖一拖再說。如今可算是好了,陶士銘又想通了,而且看他那模樣,似乎對自家妹妹很是滿意,薛義昌的一顆心總算是定下了。
陶士銘接了紙箋,遞到寧黛眼前,自己也跟著湊了過去。
小心翼翼的問:“阿黛,你看看這些日子,哪個你喜歡?”
寧黛抬著下巴裝模作樣的看了兩眼,隨即道:“沒一個喜歡的。”
薛義昌一聽,又要斥責她。
陶士銘忙打圓場:“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日子?”
寧黛雙手抱臂,本想順著他的話說,但在看了看在座的陶家父母后,又將原答案咽了回去,改而笑問他:“你真要跟我結婚?之前你不是說,我的整個靈魂都是腐朽的,和我結婚,只能讓你的靈魂同我一起被腐朽掉。”
陶士銘面上一怔,訥訥的說:“那是…”
寧黛不等他解釋,繼續道:“你不是說,婚姻之事不該讓父母支配,不該讓過去的舊習枷鎖捆綁,要自由戀愛,而不是妥協家族的陳規?”
“我…”
“邱先生還說,我和你是兩種人,你有理想有抱負,你滿腹學問,你眼界開闊,與我這種井底之蛙是不一樣的。邱先生要我不拖你后腿,說你都有了追求自由的勇氣,叫我也要后來居上,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叫我大膽去牽自己喜歡的人的手!陶少爺,你還記得嗎?我是不是牽了手給你看?”
“阿黛。”陶士銘腦子混沌的失去了思考能力,除了這一聲,說不出別的話來。
同桌的另三人全看了過來,目光驚疑不定。
氣氛瞬間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