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然的計劃算是一步步的完成了。她利用葛彩云,成功的離間了張建設和沈文英這對半路夫妻,同時把吳娟扔到了大牢里,讓張家人內斗,相互消耗。
到最后,張建設丟了工作,成了失婚人士,同時人還在外省飄著,身陷困頓。
沈文英雖然已經決定要離婚了,但是未來等著她的,將是宋一然的報復!所以她的生活也不會太好過。
張大溪日夜難安,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此時張家已經有了衰敗的模樣,兒子不知所蹤,老伴身陷大牢之內,小兒子又跟他們離了心,真是難啊!
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張大溪時常在想,或許當年他們真的做錯了,所以報應找上門來了?如果當年他們不和宋家鬧僵,兩個人沒有離婚的話,那么現在的生活是不是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后悔。
就算嘴上不承認,張大溪自己心里也明白,他是后悔的。
張英已經去找過宋一然了,結果一樣被溪落一頓,什么好處都沒有得到。
張大溪想,要不然,就算了吧!
該說的都說了,攬到自己的身上來,這樣兒子也就能回來了,老伴也能出來了!他都這么大歲數了,還能活多久?宋一然如果非要張家人給宋家那爺倆償命的話,那就用他的命來償還吧!
張大溪再次找到宋一然,這次他出奇的平靜,甚至兩人都見面三四分鐘了,他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只是打量宋一然,看起來感慨頗多。
宋一然知道這老頭的心理防線已經垮掉了,故而也不著急,優哉游哉的喝著茶水。
張大溪心里有氣,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是真穩啊!自己活了這么大歲數,結果還看不透一個小丫頭。
很氣,也很后悔。
要是當初老大沒有宋一然離婚,那么現在這個孩子還姓張!她的夫家,也就成了張家的實在親戚。
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呢!
“你想知道啥?丫頭,咱可把話說在前頭,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可不能不守信用,一定要把你奶奶放出來啊!”
宋一然并沒有正面回答張大溪,而是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不見兔子不撒鷹。
張大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當年你媽和你爸剛結婚的時候,也過兩年好日子。雖然你爸喜歡男孩兒,但是他們感情不好也不全是因為這個,你媽那個人太驕傲了,眼睛里揉不得一點沙子。”
宋清荷出身書香門第,自己本身就十分優秀,不論是外貌還是自身才學,都是相當出眾的。她嫁給張建設本來就是一件讓人大跌眼鏡的事,用以前的老話來說,她就是低嫁。
結婚前的花團錦簇,結婚后的種種反差,都會讓宋清荷有失落感。最重要的是,張家人的本性暴露以后,她和張建設之間的矛盾也日漸激化,張家人的貪婪,虛偽是宋清荷最無法接受的。但是她嫁的人是張建設啊,如果張建設是好的,這段婚姻也不會走到盡頭。偏偏張建設這個人,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又是自私自利的性子。
宋清荷對他早就失望透頂,所以后來張建設跟沈文英的事兒一出,她也沒覺得怎么傷心,因為她對張建設的感情早就如同枯萎的鮮花一樣,死了。
“這么說來,都是我媽的錯了?”宋一然一臉譏笑,“是我媽不夠漂亮,不夠賢惠,所以張建設才管不住自己,去跟一個寡婦鉆被窩?”
張大溪老臉一紅,他有求于人,本來就處于下風,這樣明顯的錯誤,他想狡辯也辯不出什么來。
“是,是你爸的毛病,跟你媽無關。你媽看不上你爸這個樣子。”
“現在說他們誰對誰錯沒有用,說這些沒有意義,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么!”
張大溪點了點頭,局促的改變了一下坐姿,才道:“你爸和你媽離婚前,其實發生了不少事情。如果沒有十年前那場風暴,他們也會離婚,只不過你和你外公的命運,或許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宋一然明白他的意思,就算張大溪想把責任推給那場風暴,但是張家人的冷血和自私依舊是導火索。
“你爸認識沈文英,說起來也是比較奇怪的事!他這個人,有賊心,沒賊膽,表面上他好像是個挺厲害的人,其實上,他心里怕你媽,怕你姥爺。”
不僅是怕,還有自卑。
這種東西是出身決定的,甩不掉,也造就了張建設性格懦弱自卑以后,會有暴躁暴發的情緒出現。壓抑的情緒一旦找到宣泄口,就一發不可收拾。
張大溪的情緒有些低落,“丫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媽和你爸離婚,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我們都是老思想的人,再怎么樣,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離婚。但是那場風暴來得太突然了,很多事情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就稀里糊涂的脫離了我們的掌握。誰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大溪這一番話,還是說到點子上了。
宋一然早有猜測,代岳山正是借了風暴的手,渾水摸魚,借機整垮了宋家。當然,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那位大公子授意的。
“把你覺得不對的地方都說出來。”
張大溪道,“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沈文英怎么會跟你爸攪和到一起去!他們之前完全不認識,而且沈文英的男人,那個叫徐四平的,剛死沒多久啊!”
宋一然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
“你外公剛出事的時候,我還沒覺得有啥不對,因為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當時他們一家子人就在想如何能不被牽連,哪里有時間關心別的事。
“但是,你媽出事的那天,我確實發現點不一樣的東西。”張大溪臉色忽明忽暗,他的嘴唇微微的抖了兩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她被帶走的那天早上,我看到沈文英跟一個男人躲在暗處。”
張大溪當時以為那個男人是女干夫,氣得直哆嗦。后來聽到他們的談話,他才知道那個人其實是沈文英的舅舅,而且抓走宋清荷的人,居然都是沈文英的舅舅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