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距離秦府,有些距離,你晚上不方便。”
說著,秦云舒送她一路出府。
可是,到了府門前,卻見一輛普通木制馬車停在不遠處,并非秦府馬車。
車夫見到嫣然,上下打量一番,而后迅速下車,忙不迭來到近前。
“姑娘可叫秦嫣然?”
秦嫣然不明所以的望了眼馬車,點頭道,“是。”
車夫立即笑起,“是就對了,可算等到你了。有人雇了小的,在府外等著,說了番您的面容,送您去岳麓。”
聽到這,秦嫣然知道誰雇的,準是張遷。
除了他,沒有別人。
秦云舒也明白過來,彎眉輕笑,“我說呢,小尾巴自個兒不跟來,也會想其他辦法。再忙,也要做稱職的小尾巴。”
這番一說,秦嫣然很不自然,眼神都開始飄忽。
“他才不是小尾巴。”
說罷,秦嫣然幾步上前,迅速上了馬車。
離開前,她挑起簾子,朝秦云舒揮手拜別。
秦云舒瞧著漸漸駛遠的馬車,輕笑著搖頭,然后轉身往莊姨娘院中走。
快步入小道時,管事才回稟,老爺半刻前回了,和侯爺在書房。
秦云舒點頭,想著父親興許要和瑾言單獨聊,就沒打擾。
走到分岔口,她見花姨娘抱著小珍兒從莊姨娘庭院方向走來。
見到她,就要福身行禮,但抱著孩子,難免不方面。
秦云舒擺斷,自然的接了秦珍。
小家伙六個月大了,胖乎乎的小腦袋,皮膚甚是白皙,紅潤不已,晶亮的大眼睛就像兩顆大葡萄。
“乖乖珍兒,咱們要懂事。”
秦云舒低聲輕語,湊近秦珍的小腦袋,不停的親著。
嬰孩的皮膚就是好,粉潤不已,彈性十足,這才是水做的。
秦珍不停的笑著,嘴巴咧起眸間盡是笑意,兩只小胖手抬起,要抓秦云舒的頭發。
“大小姐,我來抱,她最喜歡揪人頭發,別把您頭發搞亂了。”
說著,花姨娘伸手接了秦珍去。
秦書佑在秦府靜養,莊姨娘每日照顧,秦珍就要全權交給花姨娘了。
“大小姐,珍兒幾天沒見莊姨娘了。我剛才抱去,她見到莊姨娘,笑的眼睛瞇起,成了一條縫。少爺也見了她,直說她可愛。”
花姨娘不停的說著,面上盡是笑意。
“待書佑可以行走,會去看秦珍。”
秦云舒一邊說一邊逗秦珍,在道上玩了好一會,直到風起,她才往前走去。
翁老的湯藥很好,伏羲草燉煮喝兩天,就連藥渣也不放過,燉湯喝了。
秦書佑到底年輕,恢復很快,一天比一天好,說是十天才能下地,第六天他就能了。
但秦云舒不許他這么快,必須按照翁老說得來,何況,掌醫也發話,要躺著。
這不,秦書佑只好耐著性子,硬生生躺了十天。
第十一天,他才下地,只能在屋內走。
連續大半個月,掌醫一直在秦府,專門問診秦書佑。
直到確定他已完好,無需醫者,他才回宮述職。
幾乎二十天,秦云舒一直住在云院,蕭瑾言自然也在,兵營和秦府兩頭跑。
“阿姐,我下個月就回兵營。”
秦書佑身子一天天好,心里就開始擔心,他這么久沒訓練。
此次進去,如果有校尉愿意收他,就是天大的幸運。再次練習,等于從新開始。
何況,他幾十天沒見啞叔了,怪想念的。
“你什么時候回營地,你姐夫說了算。”
秦云舒淡淡說著,手里的小刀不停削梨。
秦書佑一愣,見四處無人,朗聲回道,“阿姐,你這話說的,姐夫聽你的,你說了算。”
在兵營,他們這些小兵,要見大將軍一面,很不容易。
自他進入營地,就姐夫的次數,好像就兩次。
可他在秦府,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原因只有一個,阿姐在。
姐夫每天從營地巡視回來,就來秦府,而一到府內,就到他屋里。
所以,這段日子的相處,姐夫什么性子,他也稍微摸清了。
全聽阿姐的,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和我耍嘴皮子?”
秦云舒語調微揚,反問道,緊接著將削好的梨一瓣瓣切開,依次放在盤子里。
“你難道不知,我主內,他主外,營地一事,我不過問。”
話落,她拿起盤子,遞給書佑,旁側擺著小竹簽,“在家過幾天好日子,回了那,繼續吃苦,可沒人削梨給你吃。”
秦書佑一聽這話,心里一暖,這是阿姐給她削的梨。
于是,他立即伸手接了去,竹簽戳起一塊,連吃好多。
過了一會,小半盤下去,他才試探的問道,“既然姐夫決定,他有沒有和你說,何時叫我回營?我想啞叔了。他教我的拳法,我還沒練好。”
他的小心思,秦云舒怎可能不知?
“他那么忙,洗漱后倒頭就睡,從未說過,你就乖乖呆著。”
當真滴水不漏,秦書佑深感挫敗,對著剩下的梨發呆。
吱嘎,就在這時,屋門被推開,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秦書佑太熟悉了,每日這個時辰,必響起!姐夫的時間觀念,很強!
他立即抬頭,眼珠極快一轉,端起小盤梨,幾步上前,面上盡是討好。
“姐夫,這是阿姐給你削的梨。”
從數量,蕭瑾言就能看出,這不是舒兒專門給他削的。
可他沒戳破,徑自接了去,“正好渴了。”
秦書佑見這招有效,再次跟上,笑意不散,“姐夫,我好的差不多了,下月初可否回…”
他還沒說完,就見蕭瑾言忽然停步,低頭看了他一眼,眸中盡是打量。
隨即,沉冷的兩字,毫不猶豫,鏗鏘有力,“不行。”
秦書佑心一陣咯噔,他還沒說完就被拒絕了,如此徹底。
“罷了,我去做后勤兵吧,沒有校尉,也有啞叔,他身手不錯。”
蕭瑾言沒有回話,緩緩吃著梨,時不時瞧著秦書佑。
啞叔比所有校尉都要厲害,若愿意,燕王會請去兵營,莫說封賞大將軍,左將軍跑不了。
能被啞叔親自教導,是福氣。
“姐夫,那我什么時候能回去?”
問罷,秦書佑卻發現,姐夫沒有看他,直接看向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