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云舒放下心來,隨即又想到,為何楚鳳歌會受傷?
剛從偏縣調入京城,他的側妃娘家又被調走,這時候,聰明的人理應低調,在皇上面前一言一行都需謹慎。
怎可能在周無策出使大齊,這等重要時刻掉鏈子?
所以,他遭了旁人埋伏,能在此刻設謀,這人膽子挺大。
這事瑾言應該知道一二,然現在不方便見他,等回京再議。
如秦云舒所想,此事確不得聲張,楚鳳歌入了營帳,太醫緊急處理傷口,又因傷在腿部,不便行走。
明日要出營,恐被人發現端倪,只能連夜出雪營送回京城。
月色漫漫,冷風襲襲,馬車從營口后處逐漸遠離。
篝火處,男子筆挺而立,一身黑色外袍迎風飄飄,目光幽沉冷靜,如化不開的墨,渾身止不住的冷冽漫開。
“大人,事發突然,大皇子中箭時,屬下并未看到旁人。”
謝凜一言不發,唯手微擺示意屬下離開。
此次,他并未參與狩獵,但派人入禁軍隊,隨行前往,暗中觀察大皇子和三皇子。
確如他所料,有人動手了,箭尖為倒刺形,靜北王擅用此箭,根根箭尖如此。
楚鳳歌這般,第一懷疑便是楚黎北,可是,若要行動,不可能在周無策來時動手,更不會用倒刺箭尖。
出手之人并非要其性命,也不是陷楚黎北為兇手,不過是…
謝凜雙眼瞇起,不多時唇角微勾,很痛快的一招,做事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入朝堂不久,看似鄉野出身分外樸素,實則成長極快,假以時日,不可小覷。
“謝大人,皇上有請。”
太監聲忽的響起,謝凜轉身看去,是孫公公。
他略略點頭,隨同前往,從主道前行,不一會到了皇帳。
于帳前看到蕭瑾言,一身軍服,身形高大挺拔,面色如常,冷靜中透著肅穆。
“蕭總兵。”
低沉一喚,狹長雙眼含了幾縷笑意,話落掀起帳簾,進去的片刻,沉聲道。
“這招行的不錯。”
說罷,帳簾落下,人瞬時不見,聲音極低,唯兩人可聽。
蕭瑾言面色絲毫不變,依舊筆挺的立在帳前,望著無邊月色。
此招并非要鏟除誰,而是離間,一切如計劃所行,但他沒想到,另外一人參與。
而那人,正是楚連城。
楚郡王雖已投誠四皇子,可此次并非四皇子下達命令,實乃他一人所想。
昭府一眾皆不入流,沒有本事亂行卑鄙,對舒兒屢次不敬。
他必須令昭府永在偏縣無法入京,由此,大皇子不能得勢。
可是,楚郡王這么做的意圖是什么?
沉思之時,帳中忽的傳來皇上極其嚴厲的聲音,“滾出去!”
不多時,簾子被挑起,他看到楚黎北一身狼狽而出。
帳中,唯謝凜和皇上兩人,他剛進來時,便看到楚黎北低頭跪下。
蕭瑾言這招,可謂一箭雙雕,不但令楚鳳歌無法在皇上面前表現,更令皇上對楚黎北不滿,倒不是認為他是兇手,而是府中箭枝讓旁人拿去,成了別人局中棋。沒有真知灼見,能力城府都很一般。
“謝愛卿,依你之見,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