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應了一聲,拿起他們剛剛收到的一沓資料,小跑著來到曹警官辦公室。
中途路過徐冉的工位,小劉小心翼翼繞著走,有點心虛,偷偷瞄了一眼,想看看徐冉在干嘛。
不看還好,這一看,正好跟徐冉的目光對視。徐冉意味深長的狠狠瞪了小劉一眼,握緊拳頭,沖他比劃了一下。
拿曹隊辭職說事,我信你個鬼。明擺著是耍她玩,小劉,你等著。
曹警官拿到交通事故報告,前后看了一遍:“小劉,你去查一下這個司機的基本情況,家庭成員,最近的資金往來。”
小劉領了任務轉身去忙了,曹警官拿著這沓資料去了技術科,從路網攝像頭查這個司機案發前的行車路線。
當這個大貨車司機早晨的行車路徑標出來后,不禁大吃一驚。
這個大貨車先是出現在警局附近,然后去民政局繞圈子,轉到第三圈的時候,在路口撞到鄭軍。
大貨車出現在警局門口時,正是鄭軍被保釋的時間,大貨車司機是怎么知道鄭軍被保釋的?之后鄭軍去了民政局,大貨車是尾隨過去的?
曹警官琢磨了一會兒,又讓技術科小李查查,大貨車在繞圈子的時候,鄭軍在哪?
路網攝像頭拍公路上的車輛,角度剛剛好,拍攝人行道拍攝范圍就有死角了。
調用了周邊幾個攝像頭,才勉強看到鄭軍拽著林玲去了街角的一個店里。
“曹隊,結合地圖分析應該是街角這家星巴克。”
曹警官看著影像資料沉默不語,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他轉過頭看到徐冉埋頭在自己工位忙碌著,扯著嗓子喊:“徐冉,過來一下。”
徐冉聽頭兒喊他,放下手頭工作,三兩步跑了過來,等著曹隊吩咐。
曹警官似乎在暗暗嘆息著,輕聲開口:“徐冉,鄭軍車禍的事,林玲知道了嗎?”
“知道”徐冉回答的干脆利落,全然沒有曹警官那般猶猶豫豫。
嗯?曹警官不禁有點納悶,遂又問:“那是誰告訴她的?交警還是咱們警局的人?”
“我跟林玲說的啊。”徐冉平靜的回答到。
見頭兒越發詫異的神情,她補充到:“鄭軍手機沒電了,交警聯系不上他家人,交警在鄭軍身上找到咱們局開的身份證明,知道他在保釋階段,所以移交資料的時候讓我們幫忙通知家人。”
曹警官默默的點了點頭,依緩緩問到:“那,林玲聽到后,什么反應?”
徐冉心頭略過一絲溫柔,曹警官看著挺兇的,其實內心里也有柔情的一面。
不過是用錯了地方啊,要是知道林玲的反應,不知曹隊還會不會這樣有所顧忌的輕生講話了。
“她說,她們離婚了。”徐冉硬邦邦的扔出這句話。語氣中有不解,更多的是負氣的成分。
“沒了?”曹警官一聽也怔住了。
“沒了,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徐冉憤憤的說。
真沒見過這樣的,怎么也是共同生活幾年啊,怎么這樣絕情。
“關于車禍,她什么也沒問?”曹警官怔了好半天,不解的問到。
“沒問,她聽完就說那一句,然后就掛了電話。”徐冉癟癟嘴,做了個她也無法理解的無奈表情。
曹警官沖徐冉擺擺手,示意她回去忙吧。自己轉身回了辦公室,從抽屜里找出一張名片――白色暗紋的底色上,中央燙金字印著**律師事務所:張清揚律師。
曹警官沒存他電話,好在收的名片都放在名片夾里了。
撥了張律師電話,曹警官先自報家門,而后沒有轉彎抹角直接問:“張律師,鄭軍早晨被保釋,你都告訴誰了?”
張律師知道警局定會問此事,但是萬萬沒料到是曹警官來問。
他以為曹警官打了辭職報告,不再跟這個案子了呢。
“曹隊,接到您電話,我很榮幸。我信任您,希望您也能信任我。”張律師斟酌了一下用詞說到。
“回答我的問題”曹警官不理會其他。
“曹警官,這個事情我說了,您能保證我安全嗎?”張律師依然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過來問曹警官。
“我再說一遍,回答問題,你再兜圈子,我有理由懷疑你策劃了這起車禍,信不信我把你抓警局來問話。”曹警官沖著電話吼道。
辦公區的警員門隔那么遠,都聽聽到頭發飆了,趕緊低頭忙活自己手頭的工作。
“曹警官,您當然有權利要求我配合您,但是您也得保護提供線索人員的安全,這也是您的指責。”張律師并沒有被嚇退。
曹警官有點納悶了,張律師對人身安全這個事情如此強調,難道他也收到威脅了嗎?
“放心,只要我在,保證沒人動你。”曹警官斬釘截鐵的回答到。然后馬上補了一句:
“現在可以說了嗎?”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你,我,王局,早晨是王局簽的取保候審申請。”張律師聽了曹隊的保證,回答的也直截了當。
“王局?王局當然知道了,他不同意取保候審,鄭軍就出不去。”曹警官懟了張律師一頓。
還以為張律師能提供什么線索呢,敢情等于白說。
“我是問,你的委托人是誰,知不知道鄭軍保釋的事情?”曹警官不得不挑明了問,免得張律師兜圈子。
“我的委托人是鄭軍。”張律師回答的毫不含糊。
又是一句廢話,跟律師問話能把人氣死,還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覺得你很安全,根本用不著警察保護。”曹律師說完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
張律師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忙音,盯著電話若有所思。
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委托人,隔墻有耳,他們在警局里的行蹤人家都能知道,他若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那就是找死!
從知道鄭軍被滅口后,他一直在琢磨,鄭軍,賈如鵬到底惹上了什么人?
那個助理究竟是什么來頭?
無罪的兇手無罪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