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依依最開始半道失蹤時,唐家因為追查得緊,所以對于當初所有從秘境中出來的弟子幾乎都監查得十分嚴格。
只不過后來一直不曾再有發現,這才漸漸放松了監視。
因為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張依依與唐子榮特意約在半年后才見面,正好她本身也需要時間閉關修煉。
“見過仙子!”
再次見到張依依,唐子榮發現對方實力明顯更加精進了,明明境界還在他之下,卻是強到完全令他看不透。
這亦讓他對待張依依的態度愈發的恭敬。
哪怕對方壓根就不打算收他為仆,可打心底里的那種敬畏與服從卻讓唐子榮已然有了主動將其當成主人對待的意識。
“這半年,唐家那邊情況如何?”
張依依看了看唐子榮,發現對方修為比半年前有所精進,神情氣色亦顯得愈發自信從容,想來倒應該是過得不錯的。
當初唐子榮在秘境中故意救下的那位嫡支小姐必定對他不錯,又少了唐家五少爺那樣的仇人,沒有了仇恨牽掛,處境與心境同時得到提升,想不好都不可能。
而聽到張依依的詢問,唐子榮自是一五一實將這半年來唐家大大小小發生的一些事宜選擇性地提及說道。
特別是在察覺到張依依對于唐家三爺與發生意外根基被廢的唐希小姐有關之事頗感興趣時,還特意有針對性的挑出來盡可能詳細的講述了一通。
聽說唐津為了修復唐希被毀的根基費了極大的代價、做了不少的努力,但現在依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這讓張依依很是高興。
特別是知道因為一個唐希,唐津已不止一次的干涉家族做出的決定,損害了不少唐家其他人的利益,從而引起了唐家內部一部分人極大的不滿,張依依更是滿意無比。
她倒真沒想到唐津對唐希那般看重,這番模樣竟大有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動用整個唐家資源也一定要治好唐希望一般。
“唐津在唐家的真正話事權有多大?”
唐希如今就是一個廢人,唐津雖是化神境,但估計在唐家最多只有極個別人知曉這個秘密,張依依并不介意唐家更多的人因為唐津對唐希無條件的偏護而多多樹敵。
甚至于,張依依隱約覺得唐津早就已是化神這事牽扯著唐家一個更大的秘密,所以除非萬不得以,唐津是絕對不會主動公開、透露出他的真實實力。
“僅次于家主與幾位老祖。”
唐子榮很快便做出回復。
“那他與唐希到底是什么關系?”
張依依再次好奇而問。
總覺得唐津跟唐希之間不像是普通的叔侄關系,反倒更像是一對有著什么特別關系的男女。
張依依不想自己的思維變得太過古怪齷蹉,但實在是唐津與唐希之間給她的感覺著實有些不對勁。
“唐希打小便是唐三爺跟前養大,亦師亦父。不過…”
唐子榮想了想,還是將他的某種大膽猜測說了出來:“不過子榮倒是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些不太正常。唐希對唐三爺似乎有著一種畸形的愛慕,但凡出現在唐三爺身邊稍微特殊點的女子,往往都會被唐希整治得極慘,最后消失不見,不了了之。”
“而唐三爺對唐希的所作所為往往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從來都不會責罰唐希,寵溺包容得明顯有些過了頭。”
唐子榮也沒有具體點明那兩人之間可能存在的亂、倫情愛,但實際上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因為唐希與唐津血脈關系極近,唐希又是唐津打小親自帶大,所以唐家人基本上都沒誰會往那方面去想,更沒敢往那方面想。
但唐子榮不同,向來比其他人要多不少心眼,也打心底里頭沒將自己當成唐家仆從,唐家人,是以反倒是有種旁觀者清的敏銳。
“嘖嘖,果然呢。”
張依依聽后,倒是不由得點了點頭,并未太過驚訝。
她就說那兩人之間總是有些不正常,沒想到果然夠特殊呀。
這樣的話也好,唐希一日沒好,唐津便得花引導大量精力與修為,不斷地用自己的靈氣親自替唐希梳理被廢的筋脈,如此方可保證在尋到真正能治好唐希法子之前不讓唐希的情況徹底失控。
“好吧,既然你現在在唐家已經站住了腳跟,那是再好不過。”
片刻后,張依依也沒有再追問什么。
她很快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儲物袋扔給了唐子榮,里頭裝著的正是扒拉出來的一成靈草靈藥。
天才地寶是不可能分給唐子榮的,不過一些珍貴的靈花靈草但凡她儲物戒里有多出的,卻也沒太吝惜的分了一株半株的。
“這…這一層的所得,子榮不是早就已經抵給仙子了嗎?”
唐子榮一見儲物袋里竟是那么多的靈藥靈草,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于秘境所得,頓時震驚不已,明顯有些不太敢拿。
當初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用這一成的所得換得了張依依賜教解決二少爺幾人的辦法,而事實上,那次張依依送給他的陣法與符篆也是價值不菲。
明明自己已經沒有再分成的資格,可沒想到眼前的少女卻是又分了一成的好東西給他。
張依依見狀,淡定無比地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的東西,你那一層分成早就已經賣給我了。不過…”
頓了頓,她很是肯定地繼續說道:“這的確是給你的,我需要你替我辦一件事,這些東西算是支付給你的報酬。”
唐子榮目光微閃,愣了愣反問道:“仙子當真這般信得過子榮?”
不管張依依想讓他幫忙辦什么事,總之如此豐厚的報酬都算是極其驚人,更別說事情都還沒有交代,便直接先付報酬,就真不怕他拿了東西直接跑了或者陽奉陰違不盡心辦事,或者沒那能力辦成辦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張依依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若是眼皮子這般淺,那只能說明是我眼瞎不會看人。再說當初你給我那顆奇丹我都敢直接吞服,完全不怕你使詐暗算,現在這么點報酬你覺得還怕你白拿了不成?”
聽到這話,再想到當初在秘境自己拿出那顆奇丹告知張依依出秘境的方法時,張依依曾在他身上施加的幾道奇怪手法,唐子榮這才猛的記起只要對方愿意,自己的性命本就只是在人家的一念之間。
半年不見,他倒是險些忘記眼前的少女看似良善,但實際上卻真真是個人形殺器,心思與實力從不在任何人之下。
人家既然敢直接拿出這么多好東西來給他,便說明有著足夠的能耐可以掌控于他,可不真是什么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多謝仙子信任,不知仙子有何吩咐,子榮定當全心全意竭盡所能替仙子辦妥!”
很快,唐子榮再無半點遲疑,直接收起了那一大筆提前收到的報酬。
“我要你替我好好查查,當年唐家那位一夜之間突然墜為邪魔的老祖是不是真的被五大世家聯手徹底解決掉了。同時,再好好查查唐津這人,看看他與當年那位墜為邪魔的老祖之間有什么特別關聯。”
張依依也沒隱瞞,直接將她心底最大的疑惑與猜測道了出來,示意唐子榮替她暗中查證。
“是!”唐子榮聽到這些當真震驚無比,但很快卻是鎮定下來,也沒做任何推諉,直接應了下來。
他不知道張依依為何會將這兩者之間聯系起來,更不明白張依依為何會對唐津如此關注,但如今對他而言,任何的原因由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需一五一實按照張依依的吩咐行事便可。
見狀,張依依也很是滿意于唐子榮的識趣。
那一層的好東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她讓唐子榮打探的事都不是簡單容易的,難度系數可以說是最高級別,要辦大事沒有靈石又怎么行得通?
不過,這些東西都是出自于唐家秘境,唐子榮要是出手的話必須找條絕對保密渠道才行,更不能急于一時一下子拋出。
當然,就沖唐子榮的心思,張依依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會想不到這些,是以也沒有額外提醒的必要。
與唐子榮順利分開后,張依依更不急著銷贓,而是打算先回趟王家。
哪怕不能明晃晃的出入王家,至少也得回去看看那邊的情況,也不知道洛啟衡量那邊怎么樣了。
這里離王家可不算近,張依依身處的這處市集倒是有可以搭乘的飛舟去到離王家最近城鎮。
剛找到地方,正準備交靈石買票,卻發現儲物戒內有通訊符動了。
等張依依發現通訊符竟是王家發給她的,倒也不急著再買票,而是先行尋了處僻靜安全的地方,將通訊符里的內容查閱完畢。
自打離開王家出往蒼瑯海獵獸到現在,快一年半的功夫王家都不曾聯系過她,而現在這通召集通符訊也不僅僅是傳給她一人,更是傳給所在可能在最短時間內趕去目的地的王家在外子弟與客卿,說明事情當真十萬火急。
算了一下自己離王家要求前往的目的地不算太遠,張依依沒打算視而不見,當做不知道或者來不及趕去處理。
她現在畢竟還是占著王家客卿的身份,受人家的供奉結了這份因果,自然也得承擔起這份責任,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履行自己的職責。
很快她再一次來到搭乘飛舟之處,只不過卻是買了另一趟不同目的地的,算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就能順利趕到。
買了票,上了飛舟,張依依剛找了個地方坐下,卻不想邊上的空位很快就被一個熟悉的身影給占了去。
“你要去哪兒?”
綠俏含笑地看著張依依,熟人似的與張依依打著招呼。
張依依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綠衣女修,淡定地收回了目光沒有理會。
她早就發現了綠俏跟著自己,從她跟唐子榮見過面分開后不久,這綠俏出現便有意無意地盯上了她。
原本她還想找個機會試試,看看這姑娘盯上她到底想做什么,沒想到綠俏倒是直接一路跟著她上了飛舟,還毫不避諱的主動與她開始搭話。
張依依并不相信巧合之類的,不過也不擔心綠俏發現了她跟唐子榮之間的見面。
“你怎么不理人呀,放心,我可不是壞人,也沒打什么壞主意,就是覺得你好漂亮,還有點眼熟,看上去好想讓人與你親近,所以才忍不住跟你過來說說話。”
綠俏嘴上這般說,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張依依理不理她,小嘴巴不停地說道著:“對了,我叫綠俏,綠色的綠,俏麗的俏。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張依依覺得綠俏著實有些聒噪,直接打斷反問道:“壞人可不會在臉上寫上壞人兩個字,你說的這些話自己相信嗎?”
嘖,這是當她三歲小孩嗎,她看上去有這么容易欺騙?
明明一早就有所圖的靠近她,卻偏偏扯這么不靠譜一下子就被人識破的借口,真不知道這綠俏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呃,果然你不怎么好騙呢。”
綠俏抬手給兩人身邊打了個結界,防止旁人偷聽她們的談話,也不生氣,還是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我真不是壞人,這一點你無需懷疑。至于我想干什么,很簡單,我就是想跟著你,不論你去哪里、做什么,打現在起我都跟著你。”
這次倒是直白,也不是詢問,而是最直接的告知,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她就是要這般做。
張依依倒是沒想到綠俏竟會說出這番話,一時間都有些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半年前在秘境時無意中看到過她。
不過再想想,這個可能性完全沒有,她們之間唯一的面對面碰上的一次,還是她頂著那名女客卿的面目身份跟著存活下來的唐家人一并混出秘境時。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她微微皺了皺眉,前前后后一番仔細感知后,倒是并沒感受到來自于綠俏對她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