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快速分析著眼前的形勢,雖然有著太多的疑惑存在,但依然很快得出了一個最為靠譜的結論——這事,是沖著她來的!
但凡陰謀詭計施行起來總有目的可言,修真界與凡俗世界一般無二,有人找你麻煩的話,不是為了錢財就是為了尋仇。
而恰巧,張依依覺得自己尋仇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
畢竟她今日才將將返航,賣出大半年的獵獸所得身懷巨款也不過小半個時辰,就算真被有心人給盯上了,也應該是直接尋機會劫她,而不至于拐彎抹角、神機妙算到一大早便將何潔等人騙走來給她下套。
當排除掉這種可能性后,剩下的便應該是真相了。
至于說到尋仇,在這個小鎮上,能夠稱得上與她有仇的漂亮大姐姐,張依依立馬能夠想象出來的人選只有一個——唐希。
當然,客觀來說,她并不認為自己與唐希之間有什么仇,但奈何對方并不這般認為。
若她的猜測成真的話,那么今日這事背后搞鬼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唐希無疑。也只有那個女人才有那么大的本事搞風搞雨。
她的行蹤明顯已經被人盯上,而且這樣的盯十分巧妙,巧妙到她竟壓根不曾提前察覺出來。
張依依可從不覺得這會是什么恰合,十有八九上回唐希高價買回那艘法寶海海船后,過了好久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又在她這兒吃了虧,所以新仇舊恨加到一起,難免想要找她麻煩,搞點事情。
思索了好一會兒后,張依依最終還是覺得去往柳林坡看看,哪怕那里很有可能便是唐希一早替她設好的陷阱。
她得去看看何潔等人是不是真的因為她的緣故而遇上了麻煩,想看看想方設法要她前往柳林坡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柳林坡離這兒并不算遠,等張依依到達之際,才發現這里半棵柳樹也沒有,也不知道這地名到底是怎么得來的,隨即轉了一大圈,亦并沒有發現何潔等人的遺跡。
不僅如此,從進入柳林坡起,張依依便再也沒有看到過半絲人影,細細感受了好一會兒也不曾察覺出什么危險的氣息。
神識掃過整個柳林坡,除卻個別小動物出沒以外,這里當真安靜得出奇,除了她這么個大活人外,根本不再有第二人。
這倒是讓張依依越發覺得奇怪起來,難道那事情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復雜?
也許真的只是何潔等人在這里發生了點什么意外才會給她發那通傳訊?
若真這樣的話,那和何潔等人現在又去了哪里?
依依對此明顯一無所知,心中疑惑反倒是越來越濃烈,可找不到人她也沒有辦法,再次試圖發送傳送符通知何潔她已經到了,但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張依依不死心的又將整個柳林坡里里外外尋了個遍,見還是一如之前般沒有半點發現,也只能放棄。
自己能夠做的也做了,一直找不到人也聯系不上也并非她的問題,眼下洛啟衡那邊也等著她回去不知有什么事,自然沒有辦法一直在這里等下去。
想了想后,張依依只好又給何潔留了一通符訊,告知對方自己已來過柳林坡尋他們,但不知何故遲遲等不到他們,而她還有其他事情,得先行離開。
將訊息發出后,意料之中依然不曾收到回復,張依依也不再耽誤,直接轉身離開。
一個時辰之后,張依依黑著一張臉從飛劍上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中的招,先前一直都不曾有任何的異常,卻是不想在離開柳林坡時才發現原來早就出了問題。
卻原來,她這會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不論自己往哪個方向走,最終莫名其妙的總會回到最初想要離開之地。
這所謂的柳林坡就像一處牢籠,就這般無聲無息的將她關在了里面,無論怎么走竟都走不出去。
張依依一開始以為自己可能是陷入到了某種陣法之中,所以才會像鬼打墻似的一個勁在里面反復折騰。
可如若是陣法便一定有陣眼,只要找到陣眼總能尋到破陣之法,但一次又一次的折騰之后,張依依似乎發現自己并非陣法所困,畢竟像這種根本沒有半點主動攻擊性,僅僅只是將人困住不讓離開的大弄困陣并沒有什么特別存在的意義。
而在來柳林坡之前,她是有了解過這個地方的大概情況,很普通的平原地帶,也不可能存在天然形成的陣法。
是以,她就更加想不明白此時此刻自己這處境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費那么大功夫將她困在這里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怎么樣都想不明白,她所幸找了個舒服些的地方坐下休息,懶得再去多費心思,反正對方只要有所圖總會主動顯身。
“她怎么坐下休息,一點都不急著找出路了?”
此時的唐希就呆在離張依依不遠的地方,一臉不高興地同唐津說道:“這心可真夠大的,這么久都找不到出路,她不應該害怕慌亂嗎?”
只可惜,張依依卻完全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唐希與唐津的存在,更加不清楚,打她踏入柳林坡的第一步起,便已然進入到了唐津所掌控的域之中。
在唐津所掌控的域中,唐津便是這片領域的神,他的意志等同于這方領域的天道,可以掌控一切。
是以,他不想讓張依依察覺到他們的存在,那張依依就一點兒都無法發現,他不想讓張依依發現危險異常,張依依就不可能發現這里頭所存有的一絲惡意與異樣。
同樣,他不想讓張依依離開這里,那么張依依就怎么樣都沒法走出這片領域。
而他若想讓張依依去死,那么一個念頭之下,在這方領域中,他的一個念頭足以直接能將對方抹殺。
“既然你希望她慌亂恐懼,那么便如你所愿。”
唐津一臉含笑地摸了摸唐希的腦袋,他是這方領域中唯一的神,他的意志自然不是一個小小的張依依所能夠拒絕。
張依依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竟處于什么樣的危險之地,甚至于她得慶幸唐津現在還在打著從她身上一步步套出晉升飛行之法的美夢,并不曾想那么早的取她性命。
“你來了?”
忽然之間,一團黑霧出現在張依依的前方不遠處。
黑霧看不出什么形狀,里頭也不像是有人存在,卻是詭異的能出聲說話,看上去當真是相當嚇人。
張依依倒不是被那團黑霧嚇到,只是突然間憑空聽到聲音,想不注意都難。
“你是誰,為何在那兒裝神弄鬼?”
張依依朝著那團黑霧看去:“真正約我前來此處的是你對不對?何潔他們人呢?既然我都已經來了,你把他們放了,有什么目的只管跟我明說便是。”
事到如今,張依依哪還看不出何潔幾人不過是對方引她前來的誘餌,只希望何潔他們莫要因為她而受連累,白白搭上性命。
“呵呵,什么裝神弄鬼,我本就是這里的神,這里唯一的神。”
黑霧笑得很是狂妄:“沒想到你倒真是個挺講義氣的,為著幾個連朋友都稱不上的外人竟然真跑來了。”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張依依當下反問道:“他們人呢,到底在哪?你所他們怎么樣了?”
“嘖嘖,聽你這口氣,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看來果真是有所依恃呀。”
黑霧更是哈哈大笑,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無比開懷:“讓我來猜猜,你到底有什么依恃呢?哦不急不急,不如還是你自己來替我解惑,怎么樣?”
話音一落,黑霧邊上卻是憑空又出現了一株參天大樹,而那樹上竟是齊齊整整的倒掛著六個人。
張依依手中之劍握得更緊,一眼便看清了那大樹上倒掛著的六人正是何潔等人。
除了何潔、何則、劉宋、張優外,還有兩個亦是他們小隊的成員,只是那次并受了傷并未與張依依一同出海獵獸。
“琳琳,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應該給你發訊息的。”
何潔看到張依依后,當下便失聲大喊起來:“你別管我們,快些跑,快些離開這個鬼地方!”
何潔此時渾身是傷,她的其他同伴也與她一般好不到哪兒去。
“何姐!你們還好嗎?”
張依依見狀,反倒是安心了不少,當下便朝著她說道:“別急,我會想辦法的。”
沒錯,她肯定得想辦法才行,畢竟現在就算想跑也沒法跑,這個地方她怎么走都根本走不出去,而問題的關鍵所在,自然就是那團黑霧里的聲音。
“沒用的,你別管我們,這個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他操縱,你…”
何潔的聲音突然中斷,哪怕嘴巴依然還在不斷的說話發出聲音,可后頭的字卻是半個也傳不到張依依的耳中,仿佛突然間就被隔絕開了一般。
“嘖嘖,真是不乖!要受懲罰!”
黑霧明顯對于何潔想要泄露什么給張依依的做法很不高興,不斷瞬間隔絕了何潔的聲音,而且還直接施下懲罰。
瞬間,一條樹枝跟活了似的直接穿透了何潔的肋骨,痛苦的慘叫聲倒是一絲不漏的傳了出來,鮮血飛濺。
“你到底是誰?”
張依依臉色自然難看無比,當下便朝著那黑霧問道:“有什么圖謀直說便是,何必拿連累不相干的人?”
“我到底是誰,你猜猜?猜對的話我可以放走這六人中的任意一人哦。”
黑霧貓戲老鼠一般:“后來也是一樣,咱們就現我問你答的游戲,只要你回答的答案能夠令我滿意,那我保證你每答完一個問題,便按你的要求放走一人。當然,如果你的答案不能夠令我滿意的話,每一回我就殺一人。怎么樣,這個游戲好玩吧?”
“瘋子!”
張依依冷冷盯著那團黑霧:“人命于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嘖嘖,這就生氣了?不過就是幾只小小螻蟻罷了,是生是死有什么要緊的?”
黑霧笑得很是冷漠:“不這看來這幾只螻蟻在你眼中還挺有存在的價值,既然你這么在意他們的死活,那么希望你可以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盡量讓我滿意,不然的話,他們可就都是因為你而死哦!”
張依依臉上冷意更甚,對于黑霧明目張膽地拿何潔幾人的性命做威脅,她自然不可能真的無動于衷。
哪怕他們之間的交情僅僅只能算是曾經合作過的普通朋友,可何潔等人到底是受了她的連累才會有此一劫。
她并不認為若自已最終沒辦法救下何潔等人,就等于這些人是為她而死,但這份因果卻的確沒法抹去。
“好,你問我答!”
片刻后,張依依點了點頭,同時反問:“可我又如何知道你所說的滿意到底怎么算?即使我說的都是實話,若你說不滿意,那我也不能把你如何。這對我而言并不公平。”
“公平?這世上本就沒什么公平,弱者更沒有要求公平的資格。”
黑霧嘖嘖感慨道:“你還真是天真呀,都說了我就是這里的神,你可沒有跟神討價還價的資格。”
張依依握拳之手再次緊了緊,另一只手中的劍卻反而漸漸放了下來。
“好,你的第一個問題,猜猜你是誰!”
她暗自吸了口氣讓自己絕對冷靜下來,也沒有隨意敷衍,答道:“我猜你應該是唐家人,因為在這個地方我既得罪過,又能有如此大本事的人,只可能是唐家人。至于你是唐家哪一位,這一點的確無法準備猜出,但顯然,今日這事十有八九跟唐家天驕之女唐希少不了關系。這個答案,不知閣下是否滿意?”
第一道題目,明顯是對方的有意試探,并不難猜,若是明明知道卻偏偏還不實話實說,那么她相信對方肯定會直接殺人以實際行動表示他的不滿。
“嘖嘖,倒是個聰明的姑娘,也挺誠實的。”
聽到這話,黑霧倒是滿意地笑了起來:“很好,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我挺滿意的,可以放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