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嵐特意叮囑一聲,那個三進院子本來就是預備著萬一的,如今玉平玉澤跟了她,需要一個單獨的環境這樣比較自在,住在三進院子就很合適了,離崔家也不太遠,隔兩條街就到了。
“您放心,他們精著呢,知道誰可以招惹誰不能惹。”
木香笑著調侃。
“嫁妝盡快整理一下,尤其是我的書和字畫一定要小心搬出來,料子什么的也拿出來,換季就用了它,存放時間太長不鮮亮了。
藥材放進香室里,瓊心需要讓她先用就是了。”
“是。”
“行了,你們忙去吧,我也歇會。”
暫且沒什么大事,還可以休息幾日,至于管家權她真心不在意這個,有沒有無所謂的,也不在這一天半天的。
下午子嵐睡醒去院子里散散步活動一圈,去外院書房里看了一眼,各處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擺放的。
拿了一卷古董字畫去了婆婆張氏的院子,打算討好一下婆婆,處好關系。
瞧著婆婆是個很簡單的人,應該不難相處才對。
一進院子空蕩蕩的,也沒人在門口守著,各處都沒人,頗為疑惑,難道不在?
走到快門口了也沒有丫鬟出來迎接,子嵐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卻也沒說什么。
“母親在么?我來討母親一杯茶喝。”
“是嵐兒么,進來吧,咦,清婉那丫頭呢,怎么都不在了。”
張氏自己出來迎接了兒媳婦,還探出腦袋在院子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也沒人。
“我來的好時候就沒人,我就直接進來了,母親,沒打攪您吧。”
子嵐點了一句。
張氏笑了,“可能出去玩了,不要緊,我給你倒茶去。”
說著就往外走,想去看看外頭茶爐有沒有茶水。
子嵐趕緊攔著她,“不用母親我也不渴,剛從屋里出來的,我帶了幅字畫請您品鑒呢,我就想著過來給您說說話。”
木香瞧見了,立刻上前,“哪能讓主子干活呀,我去燒水,我泡茶手藝還可以呢,請夫人給個臉面品鑒一二。”
張氏有點不好意思,“我一向不太管事,她們有些放縱了,回來我說說她們。”
“不要緊,出去玩了吧。以前屋里的事都是誰管呀?”
子嵐扶著張氏往屋里走,木香就去燒水泡茶了,沒轍,院子里不知道為什么,大小丫鬟全都不在了。
“以前是我的貼身奶嬤嬤管著她們的,奶嬤嬤年紀大了,最近身體有點不舒坦,我就讓回家調養一陣子,等好了再來,在自己家總是舒坦些。”
“沒錯,可有送了補品和銀子過去,養病總要花錢的,跟了您一輩子了,我們該敬著才對。”
意在提醒一聲。
“放心吧給了,我特意讓你公爹跟前的文遠去給的錢和銀子。”
張氏笑著拍拍她的手拉著她坐下。
子嵐琢磨著,是不是也不太信任屋里的這些丫鬟呢。
“我嬤嬤說,要是外面的事就讓文遠他們去干,別讓丫鬟去,免得跑的心野了。”
張氏呵呵的笑著念叨著。
“嬤嬤是真的疼你,處處替您考慮到了。”
子嵐明白了,這奶嬤嬤一心一意替她操心的人,知道這些丫鬟的尿性,提前就打過預防針了。
“是呢,我這輩子就是托了她的福了,要不然就我這性格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亂子呢。”
“對了,二爺昨兒把銀錢匣子都給我了,我瞧著里面還有清婉她們的奴契,這怎么都在他手里呢。
我也是過來問母親一聲,都給我保管了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我給您送回來。
別讓人誤會,這兒媳婦手伸的也太長了,都伸到公婆屋里去了。
我心里惶恐趕著過來請示母親。”
張氏眉開眼笑的,“我也不怕你笑話,我是不通俗務的人,之前是你公爹替我管著,后來浩哥兒大了,也需要銀錢花用,你公爹就一把都甩給他了,給你你就留著吧。
我留不住東西,我耳根子軟,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哄走了。
我跟你說我手里啥也沒有,就一點子書和字畫還有就是戴的首飾,值錢的契約我這一張都沒有,也不能留。
我奶嬤嬤說了,要么給你公爹,要么就給兒子,不用我自己留。你是個能干的,你就幫我留著吧。”
子嵐低頭想了一下才抬頭朝婆婆露出微笑來,“那行,我懂了,我留著吧。母親我明兒回門,您有什么要交代的沒有。”
“沒有,你只管回去就行,回門禮浩哥兒回準備好的,甭擔心,我這沒什么交代。”
張氏是真的萬事不管,她不懂不會也不擺譜,這倒是難得。
“多謝母親疼我,我帶了幅字畫請您看一眼呢,早晨聽您說的特別好,我倒覺得自己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收拾嫁妝就找出來了,您瞅瞅。”
“哦,是么,我來瞧瞧,我見過你的畫,很不錯,只是你沒有用心鉆研,不然你能出頭的。
不過你也不愛出風頭,倒是合了我的脾氣了,我這顏料多得很,你要是缺了只管來我這拿就是了。”
張氏一面說著一面走到書案前,還去洗了手擦干后才慢慢展開畫卷。
看這個動作就知道,她是個愛惜書本的人,真的愛書如命。
“嗯,好畫,不愧是大家之作,這是巔峰水平啊,真好,給我欣賞幾天好不好,我那有好多畫作,都在浩哥兒和你公爹那,你想看盡管去拿好了。”
說完又不理她了,低著頭自己琢磨畫作去了,眉飛色舞特別高興的樣。
木香上了茶來,子嵐和她對了個眼神,她搖搖頭,意思是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子嵐也不急,自己端了茶慢慢地品,等著張氏自己回過神來。
喝了一杯茶才站起來和張氏一起品度這幅畫,二人談得十分投機。
子嵐也沒有故意讓的意思,張氏真的是行家,說的特仔細,有些地方自己都沒注意到,但她卻說得特別好。
到讓子嵐越明白這婆婆是個什么樣的個人了,心里倒是越發踏實了些。
聊了好一陣子丫鬟還是沒有回來,看了西洋懷表,最少一個時辰過去了。
“母親我回去了,公爹快下朝了,今兒我來的事別跟丫鬟提起,她們回來了也別怪罪。”
張氏眨巴下眼,“為什么,都這會子了也沒回來,我應該說一句的。”
“母親,您若信我就聽我的,咱們打個賭,公爹進門之前她們肯定會把一切都準備妥當的,不信你一會看,您信我就是了。”
張氏歪歪頭,眨眨眼,“你是說她們欺上瞞下,她們害怕你公爹所以會掐著時間趕回來,甚至知道你來還故意跑出去,是欺負你。我怎么沒想到呢。豈有此理。”
她只是不通庶務,不是傻缺,相反很聰明的,否則怎么會在書畫古董一道上出類拔萃呢,傻子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