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好奇地問“哦那他打聽到了什么結果”
李毓笑道“什么結果也沒有打聽到。”
賀林晚想了想便明白了。
若是以前德妃寵冠后宮的時候,宮人們自然是覺得淳陽公主最受寵,現在賢妃崛起,六皇子在朝中聲望正盛,湖陽公主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了。
李毓道“其實珈藍真正想要打聽的未必是哪位公主最受寵。”
賀林晚也笑了,“他想要知道的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哪一派勢力更盛吧”
李毓贊賞道“聰明”
賀林晚沉吟一瞬,狡黠地一笑,“這還不簡單他這么想知道的話,我幫他出個主意便是”
李毓最喜歡她這副準備坑人的小狐貍模樣,不由得失笑,“什么主意說來聽聽。”
賀林晚對李毓道“還需要你幫忙。”
說著賀林晚便將自己的計劃對李毓說了一遍,李毓聽完眼中笑意更盛,“好主意,想必迦南聽了之后會感激你的。”
兩人三言兩語定下了助坑人為樂的計劃,賀林晚擔憂了幾日的心情終于放松了下來。
“不早了,回去吧”晚上的風有些涼,賀林晚自己出來的時候穿得厚,李毓沒了披風御寒,賀林晚擔心他著涼,當然這種擔心的話她也不會當面表示的。
李毓雖然不舍與賀林晚分別,但是他也擔心晚風太涼,賀林晚身體受不住,所以沒有挽留。
李毓送賀林晚回文貞殿,在兩人快要走出小竹林的時候,李毓突然抓住了賀林晚的手腕,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她悄悄藏身到幾支竹叢之后,賀林晚的聽覺不如李毓,直到兩人藏身好了之后她才聽到了腳步聲。
賀林晚不由得皺眉,這么晚了誰會來這個小竹林。
因之前聽寧易提起這個地方,她還特意去打聽過,這個竹林曾有過女鬼的傳聞,以前還有宮人進來被毒蛇咬傷過,所以入夜之后沒有人會到這里來。
賀林晚看了李毓一眼,李毓搖了搖頭,表示不是自己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誰。
腳步聲漸漸近了,賀林晚聽出來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我不是說了,以后不再見面的嗎”一個聲音冷淡地說。
賀林晚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來的人還是自己認識的熟人。
“是你說的,我并沒有答應。”另一個溫和的聲音說。
來人已經走到了賀林晚的視線范圍,看清楚那對峙而立的兩人的面容,賀林晚心情有些復雜。
這兩人賀林晚都認識,一個是現在本該在文貞殿中熟睡的薛晚晴,而另一個更讓賀林晚意外的人,居然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皇子。
被迫圍觀人家私會的賀林晚有些尷尬,看了一眼李毓。
將賀林晚護在懷里的李毓臉上倒是看不出任何不自在。
“該說的話,我以為我已經與殿下說清楚了,我不覺得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薛晚晴認真地說。
“可是我想與你見面,不只是想現在見,還想以后每日都能見。”二皇子的語氣依舊溫和。
薛晚晴嘆氣,“殿下,我們之間不可能的。明知結果,你為何還要糾纏不清呢”
“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肯等我,只要我堅持,總有一日”
薛晚晴不客氣地打斷了二皇子,“若是我沒猜錯,這次皇后娘娘會為你從秀女中選一位名門淑媛為正妃而這個人選是誰都有可能,唯獨不能是我。”
“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向母后請求你為我的王妃。”二皇子急道。
薛晚晴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憐憫,“你知道不可能的,我可以為五皇子妃,也可以為六皇子妃,唯獨不可以是二皇子妃。你若是去求了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這些年你的苦心就白費了。”
賀林晚覺得薛晚晴的話很有道理,薛家雖不算什么名門望族,但是薛元澄在內閣中的話語權僅次于首輔慕如松,多年經營之下,在朝中有無數門生。薛行衣雖然官職不高,但是極得皇帝信重,前途不可限量。薛晚晴本人也是美名在外。
所以薛晚晴進宮之后一直是皇子妃的熱門人選,娶了她對有意太子之位的皇子來說是一大強勁的勢力,可以說京城的適齡之女中可以與薛晚晴一較高下的只有范閣老的孫女范蘭若,可是范蘭若沒有參加這次的選秀。
二皇子雖然也貴為皇子龍孫,但是他早早就遠離了政權之心,現在如果娶了薛晚晴,相當于再次卷入了皇權爭斗。二皇子雖然出身不及五皇子和六皇子,但是他的排行擺在那里,除了不可能繼承皇位的大皇子,他是幾位皇子中最年長的,說起來要不是他當初早早避開,就他這尷尬的身份能不能活著長到成年都難說。
就算二皇子對外說,自己娶薛晚晴只是因為心之所愿,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他自己說的算了。
說白了就是,二皇子現在不具備娶薛晚晴的實力,他硬要娶的話,后果很嚴重。
二皇子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沉默了一瞬,懇求道“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嗎”
薛晚晴搖了搖頭,嘆息道“殿下,即便我愿意等你,可你等得起嗎這幾年你一直以各種理由拒婚,可這一次你拒絕不了的。既然你娶她人已不可避免,那我們還是斷得干干凈凈為好,不然對誰都不好。”
二皇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反駁不了薛晚晴。
他想娶薛晚晴就必須要有權利,可是要得到權利卻不得讓人擺布自己的婚姻,仿佛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走哪一步都是錯的。
薛晚晴看了二皇子一瞬,垂眸道“回去吧,這里雖然僻靜,萬一有人過來看見就百口莫辯了。”
“這里不會有人來的。”二皇子頓了頓,“我生母的尸身在這里被人發現之后,這片竹林就成了宮中的禁地。”
薛晚晴愣了愣,“抱歉,我不知道。”
二皇子搖了搖頭,“我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所以聽人提起她我也不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