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沒有理佟敏兒的威脅,他回到自己的書房,從暗格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發現李曼并不是什么軍情密保、也并不是稀世珍寶,而全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
里面有竹蜻蜓、有草編的螞蚱、有一只褪色的小珠花、還有一張繡了一半的手帕…
他一遍又一遍的拿起這些東西,又一個又一個的小心的放好,眼中滿是濃郁的黑色,嘴里喃喃的道:“大小姐,你只能是我的,為了你,就是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葉將軍,某將敬你一杯,我這輩子佩服的人沒幾個,你是其中之一。”
“將軍客氣。”葉秋微笑,從容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宴席上爆發一陣叫好聲。
因為終于攻下淪陷多年的城池,軍中將士難得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原先還葉秋存有懷疑的將士們,經此一戰、經此一杯酒,都放下了成見,反而由衷的佩服葉秋。
這種情況是程虎和胡斌都沒有預料到的,程虎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胡斌則是一臉擔憂,好像生怕葉秋醉酒一樣。
程虎眼睜睜的看著葉秋提升在軍中的威望卻沒有任何辦法,之前的流言也因為這一戰消失的無影無蹤,死的那個人可是扎布,蠻人第二高手扎布!連他都沒有任何辦法的蠻人!
但是葉秋就這樣做成了,輕易的擁有了他謀算多年都沒謀算到手的威望。
“聽當日歸來的將士說,葉將軍是用一種黑色的油狀物才攻下的城池?不知葉將軍可否給我們解釋一下那是何神物?”程虎將話題引往別的方向,盡可能的忽視葉秋的功勞。
他這一說,立馬就有人感興趣了起來:“是啊,葉將軍快給我們說說那到底是什么東西?聽說攻城當日曾爆發巨響,就是那東西炸毀的城墻。”
“我曾在一本書中看過,有一游士經歷一座石山,這石山中就流出這種黑色的油狀物,那游士發現這黑色油狀物能燃燒,大衛驚訝,故稱之為石油,我原先還不確定荒原上冒出的石油就是游士記載的東西,直到發現它亦能燃燒才敢確定,此戰,確實是這石油立下的汗馬功勞。”葉秋謙虛的道。
但立馬就有人不同意了,這人便是羅霄:“此言差矣!”
他站起身高聲道:“這石油又不是葉將軍來了之后才存在的,之前為什么我們沒發現?為什么我們沒想著去使用它?還不是我們沒有葉將軍讀的書多?若不是葉將軍見多識廣,這鄂云城還不知什么時候能收回來呢!”
“這話說的是,還是葉將軍厲害啊!”
“嗯!羅將軍此話有理。”
“再說了。”這羅霄又看向眾人,一眼眼的掃視過去,“你們誰又能像葉將軍一樣將扎布斬殺?”
這下誰都說不出話來了,畢竟那可是扎布?曾經誰都沒在他手上落下好的扎布!
“葉將軍,某將再敬您一杯!”
“小的也敬將軍一杯,先干為敬!”
“葉將軍,還有末將…”
一個個像是給葉秋表忠心一般,紛紛站起來將自己身前的酒一飲而盡,葉秋笑著站起身,溫和道:“沒有各位將士,僅憑我一人又如何能攻下這鄂云城?就算是打下了,沒有各位將士,我葉秋一人又如何能守住?所以這其中也有大家的一份功勞。”
說完,她將剛滿上的酒又一口干掉,喝完之后還將被子倒扣,以示她對眾人的尊重。
好聽的話誰不愿聽?就是再耿直的士兵也愿意自己被人記著,也不希望有人忽視自己的功勞,普通士兵最看中的是什么?除了家人國家,大概就是上級的賞識了。
葉秋這一番話簡直說到了將士們的心坎里,誰又不愿意建功立業呢?誰又不愿意流芳百世呢?
她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因為她武力強,還因為她不忘恩,所以將士們潛意識覺得,跟著她才是最有希望的。
程虎的臉都黑了,索性他本來就黑,所以眾人都看不去什么異常,只有胡斌和他的親衛才知道他此刻對葉秋已是極為不滿。
“葉將軍,此番你立此大功,我已經將奏折呈了上去,陛下對葉將軍對大加贊賞的。”程虎這句話沒有說話,他的確在奏折中大肆表揚了葉秋,甚至將所有的功勞都堆到了她身上。
當然,他這不是在為她好,故意把她吹噓成一位女戰神,故意說她在軍中威望頗深,就是想讓陛下忌憚她,然后將她調回京城。
沒人能比他更清楚陛下忌諱什么,這明明是大容朝的軍隊,卻叫葉家軍,這王朝到底是盛家的還是葉家的?
現在誰都可以在軍中有威望,但唯獨葉家人不行,就算葉秋只是一個女人!
葉秋一看程虎的表情,一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不過一切都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知道陛下肯定會將她調回京城,但是不久之后,能再次出戰的也只有她,她還會再回來的!
程虎真以為自己走了這里就是他的天下呢?就是她答應,也要看看葉家軍、看看死了大弟子的扎哈同不同意。
扎哈可是和程虎有交易的,但交易的內容可不包括丟掉他最得意的大弟子的性命,扎哈遲早要報復。
就算是再合作,他們也不可能像之前那么信任了,程虎肯定要付出代價,葉秋自然不會讓他拿葉家軍的性命去填扎哈的怒火的。
通敵賣國的罪名,就是不知道程虎受不受得住!
“某將在此就謝謝大將軍的美言了,若是我爹娘和兄長知道鄂云城已攻下,他們一定會很高興。”
提起他們,在場俱是沉默不已,這曾是他們的將軍啊!可是一個接一個的都死在了戰場上,都是他們沒用,沒有救回將軍們,若不然,如今又怎么會讓葉家小姐上戰場?
憶起曾經的往事,現場的氣氛萎靡了些,但眾人對葉秋卻更加的愧疚和衷心。
程虎見狀捏緊了酒杯,就因為一個姓,就因為一個姓而已,他也是師傅的弟子不是嗎?為什么就得不到他們的承認呢?徒弟和親子就真的相差那么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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