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人了,出什么事要自己承擔。
這一點說的不僅是兇手,更要讓受害人吸取教訓。葉喬身為長輩,一把年紀了,居然撇開保鏢和義女兒媳婦出去閑逛,差點遭遇不幸,不訓一頓不行。
“你真是的,出去怎么不帶人?”趁車還在路上,農學升低聲埋怨老伴,“我們和以前不同,要適應。”
這話說很多遍了,老伴一直遵循規矩行事,今天咋這么糊涂呢?幸虧有青青在,也幸虧她和孩子沒事,否則怎么跟兒子、崔家夫妻和羅家這親家交差?
葉喬亦覺得理虧,愧疚萬分,“難得青青來一趟,想和她像以前那樣走一走…”
結果大意了,沒想到路上突然殺出一個神經病。
“以后不管多不喜歡,一定不能單獨出門。這次多虧青青身手好,否則你倆若有什么事…”后悔莫及。
“我知道,讓你們擔心了。”
“擔不擔心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你們沒事。”
老來伴,老來伴,互相關心,互相扶持了一輩子,吵架?不存在滴。
另一對夫妻就不一定了,畢竟還年輕,處事的態度不這么溫情種種,成熟穩重——
“去醫院。”農伯年不放心,非要把她送醫院去查查。
“去什么醫院?我就輕輕點個穴道,沒那么嚴重,不去!”羅青羽堅決反對。
“母親受到驚嚇,胎兒也會受到影響。你現在才兩個月,查一下比較安心。”農伯年耐心勸著。
“沒受驚嚇,我當時就愣了一下。”羅青羽也耐心回答,“年哥,作為孩子的母親,如果真有什么事,我這媽比你更早察覺更擔心。相信我,真的沒事。”
她又不是第一次當媽,無奈司機是外人,不能說得太直白。只好眼巴巴地望著年哥,希望他懂自己的意思。
考驗兩人默契的時刻到了,農伯年淡淡的睨她一眼,捏住她的手腕把把脈。
這種傳統診斷法他略知一二,涉獵不深,依據脈象判斷她是否氣血盈虧、心潮是否起伏異常,還是可以的。
唔,“心跳有點快。”
嘖,“怕你生氣鬧的。”
“你還知道怕我生氣?”農伯年放開她的手,語調平平,眼望前方。
“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怕,當然怕,他那張教務主任般的冷漠臉,羅青羽撒嬌般搖搖他的手臂,“下次我絕對帶上小洪或者小武,行了吧?”
農伯年被她搖得心力交瘁,一臉疲憊地捏捏眉心。
“小青啊,咱們老大不小了,行事不能只顧自己的喜好而忽略旁人的感受…”
說實話,他有點生氣。
以前她時不時出入警局也就算了,現在懷了孩子仍改不掉這習慣。當然,雖然她是警局的常客,可他知道她是好姑娘,如果能改掉這習慣就更好了。
起碼在生產之前,像以前那樣當一名嫻雅文靜的小仙女不香嗎?
“我知道,難得來一趟,想像以前那樣逛逛才不許他們跟。”羅青羽態度誠懇地作出反省,自動自覺地,“我回去就寫一篇五百字的檢討,保證下不為例。”
“才五百字?寫作文都不止。”農教務主任冷酷道。
“五百五,”羅青羽硬著頭皮加碼,“不能再多了,我現在精力不夠,想不出一千字…”
“還用想,證明你尚未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年哥淡淡道。
唔,羅青羽皺著眉,腮幫子微微鼓了下。
確實如此,她不認為自己有錯,是他對她關心則亂,忘了她的看家本領而已。想到前世的當年,她懷胎十月,臨產前仍在工作,孩子不照樣平安健康?
這輩子的她安逸清閑,體格比前世強壯健康,哪有這么輕易被嚇著?
可她不能這么說,年哥在氣頭上,等他火滅了再慢慢聊。
“累了?”某人見她不吭聲,以為她身體不適,語氣里透著關心。
生氣歸生氣,妻兒的平安健康仍是首位。
“累倒不累,有點餓了。”某女打蛇隨棍上,靠在他肩旁,“原本和干媽打算去餐廳吃燒鵝的,結果出了這事,真掃興。”
吃燒鵝嗎?農伯年想起堂弟伯安在警局說的話,眸色深邃。
“伯安怎么會跟你們在一起?你和媽約了他?”他的語氣恢復溫和。
“沒有,純屬偶遇。”羅青羽稍微回憶了下,“哦,對了,他當時好像和女朋友在逛街。”
聽見對方的喊聲,她當時往對面瞄了一眼,看到他堂弟農伯安的身后站著一名年輕女子。
她同樣二十多歲,身高一米六多,模樣秀麗,眉宇之間有些傲慢。看到農伯安著急往對面跑,她撇撇嘴角,嘲諷一笑,冷漠地轉身走開了。
聽完羅小妹的描述,農伯年輕柔的摸摸她靠在肩膀上的臉蛋,一時沉默不語。
等回到家,天色已晚,李姐正和一名傭人在廚房給大家準備晚餐。葉喬和羅青羽,還有阿蓋和湯圓可以先吃些點心,一邊圍觀眾人對農伯安的審問。
“嘉寶不是我女朋友,她是道宗趙門主的小公主,道行非常高!”說到這個,農伯安神采飛揚,興奮異常,“我本來不信的,她被纏得不耐煩才肯指點一二…”
農伯安是農四叔的小兒子,在國外讀書,成績一般,性格比較開朗的一個男孩。
和農七哥差不多,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
干啥啥不行,吃喝玩樂第一名那種,經常把農四叔夫婦氣得翻白眼。去國外讀書就圖個好聽的學歷,學不到什么的,不必老呆在學校。
這不,最近他又跑回來了,為了嘉寶。
趙嘉寶日前在國外替洋妹子占卜,算得特準,并且特別瞧不起農伯安之類的二世祖,對他不屑一顧。
大家懂的,有些男人犯賤,別人對他態度越差,他就越放不下。找個借口說他要算命,改改運氣,借工作之便接近她,想方設法討她歡心。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農伯安這人可以無視,但沒人會和錢過不去。趙嘉寶收了他的錢,自然要為他排憂解難。
“她告訴我,在今天下午到X安路等著,我能不能轉運就看今天…”
萬萬沒想到,被他無意中看到有個男人行動詭異,鬼鬼祟祟的跟在三伯娘身后。當時,他看到那個男人加快腳步,意識到不妥,情急之下便喊了出來。
正常來講,他喊的這一聲等于救了三哥母親一命。這份恩情,總能為四房爭回一點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