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底了,很多年輕人辭工回到村里閑逛,正好被羅爸叫過來當一天苦力,送小梨祖孫到鎮上找家長。
村里有車的人不少,出入很方便。
谷寧叮囑老人,務必送孩子去醫院檢查,不要怕花錢。老人希望谷寧一同去,她以前在醫院工作過,有熟人好辦事。
“七嬸,我以前在醫院得罪不少人,我帶你們去反而不好。”谷寧耐心解釋。
她這么一說,老人不敢強求,連忙帶著小孫女坐年輕人的車直奔鎮上。
“媽,你得罪很多人?不會吧?沒聽你提過。”等人一走,羅青羽十分驚訝。
在她眼里,老媽和老爸一樣都是老好人,頂多潑辣些,得罪人這種事應該是自己的個人特色才對。
“不是我得罪人,是我有一個愛得罪人的女兒,天天為雞毛蒜皮的事鬧上頭條。”谷寧沒好氣道,“現在好了,我成了星媽,若半路被記者認出又不知要傳些什么話。”
比如她閨女病了,正在ICU治療,上次救人的后遺癥;又或者產撿,懷了某金主的孩子,有望攀入豪門;或者得了什么貓(毛)病,唉,總之沒好事。
所以,醫院這種地方,做父母的還是少露面,省得女兒的名聲越來越詭異。就算女兒本人沒事,如果傳出女兒的父母病了即將死了,自己看著也心塞不是?
羅青羽:“…”
哈哈,對不起捏,給父母添麻煩了。
瞅著閨女一臉愧疚的離開,谷寧和羅宇生對望一眼,偷笑著返回屋里。
滿心希望閨女以后低調安分些,肯從此不跳舞最好。安安分分的在青臺市找一份工作,順便在家相夫教子。
女兒若能回歸正途,大家也省心些。
因為實際上,他倆真正的顧慮是女兒自身的能力,還有找的女婿更加了不起。這女婿身上的光環太耀眼,農學升說過,有不少人和勢力打兒子的主意。
有他在手,財富,地位和權力簡直唾手可得。
可他出入明有安保,暗有便衣保鏢,很難近身。找他.妹晦氣?他.妹啊…甭看平時斯斯文文的,可愛打架了。
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每年一次的獨自徒步旅行,能平安歸來是老天保佑嗎?還是以為天下真的太平,所遇之人皆菩薩?
當然不是。
有人曾一路追蹤她的足跡,發現女神她所到之處,總要光顧一下派出所。試圖劫財劫色,或者有心綁架、挾持她的人,全被她送進去了,再也沒出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女身邊的水深得很,先擱一邊繼續觀察。
農三的父母平時出行從來不落單,無從下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羅姑娘在鄉下自由自在慣了的父母。
不止一次,農氏夫婦私下里提醒羅氏夫婦,今非昔比,那種出入騎一輛自行車四處閑逛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要早日習慣出入有保鏢跟隨的平凡歲月。
誰讓他們有個主動鬧事的閨女,誰讓他們閨女找了一個被動惹事的女婿,認命吧。
羅氏夫婦:“…”
沒辦法,為了不給兒女添麻煩,犧牲部分自由在所難免。今年回西環市過年也要帶保鏢,夫妻正在替他們捏造一個普通身份,比如兒子同事什么的,唉。
當然,父母有心瞞著這些事,羅青羽對此一無所知。除了愧疚,同時覺得爸媽有人跟著挺好的。
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從她手中傳出那么多的藥方子,很難保證不引人注意。小心駛得萬年船,以后出入有人跟著父母,她能更加安心進丹爐山挖寶。
就這么的,羅青羽懷著愧疚的心情回到枯木嶺,直接開始收割山里具有防疫作用的藥草,全部抱進丹爐山煉干粉丸子。
有些愧疚不值錢,能維持十幾分鐘足夠了,該干的活不能落下。
翌日上午,羅青羽做晨運的時候,拖家帶口回娘家吃早餐了。其中有三只大貓,還有馱著小奶貓的大奔、大雷,而阿旺、阿財留守,吃了狗糧開始巡山。
若爸媽家有好吃的,她會順便打包,絕對不會虧待它們。
她到時,家里特別清靜,大舅和舅媽昨晚回祖屋歇息。祖屋是谷老爹留給老大的,村里很多長輩作過證的。除非他倆死了,否則可以一直住下去。
小舅再怎么勢利,也不敢頂著全村人的目光攆大哥大嫂出去。所以,現在小舅一家住新房子,祖屋仍是大舅一家在住。
對小舅來說,這屋子遲早是他們老三家的,不爭這一時半刻。
來到父母家,老媽給貓貓狗狗招呼吃的,羅青羽在后院看見老爸在木樁前練功。她在屋檐下邊的走廊走著,雙手托著下巴,默默的看著。
從那有力的拳風可以看出,老爸的身體仍很健壯。不像上輩子,在去世之前骨瘦如柴,看著心酸。
“爸,你跟武館那邊不聯系了吧?”
羅宇生練得正專注,聞聲回頭看了一眼,見是閨女便樂呵呵的說:“還跟它聯系干嘛?那里已經不是華夏人的地盤。”
梁展博作為總教練,如今全權掌管武館的事,沒原先的主人秦老板家什么事了。而秦老板的一雙兒女,依舊跟神木家的人走得很近,并且交情越來越好。
“神木家的人沒去打擾你吧?”閨女來了,羅宇生打了一套拳后便暫停了,沖閨女示意,“你來。”
正巧,老媽在前院喊:“別練了,先吃早飯,要不涼了。”
“哎,就來。”老爸應了聲,隨后示意她趕緊的。
羅青羽起身扭扭脖子,轉轉腳,現在手癢腳癢,眉頭輕輕一挑,“沒有。”話音落,她縱身躍起,在木樁跟前落下時飛腳一踢,啪——
“我叫你練,又不叫你拆。”羅爸瞪閨女一眼,瞧瞧散落在地的半截木樁,無奈的搖搖頭,“走走,先吃早餐。”
下次再也不喊她了,不夠給她拆的。
羅青羽扁著嘴哦了聲,跟在老爸身后去了餐廳。
“你平時要學會控制,要把力氣控制得好不容易,這其中也有技巧…”餐廳里,輪到老爸邊吃邊嘮叨。
“你就別教了,”谷寧忍不住埋怨,“看看她,哪里還有女孩子的樣。徒手救人,連你哥都不敢這么做,就你能耐。”
她不反對孩子救人,但救人要講究方法。事后看那次的視頻,嚇得她的心臟險些跳出來。
“哎,話不能這么說,這術業有專攻,他們兄妹本來就是各有所長。”羅爸忍不住替閨女說話。
替她說話等于替他自己說話,沒辦法,父女倆一榮俱榮。在這個家要有話語權,必須在關鍵時刻主動發聲,努力爭取。
這么多年了,爺倆一直被娘倆智力壓制,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