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夏槐特意選擇周末來的,因為周一是新居入伙的日子,兩人各請了一天假。
也就是說,他倆要在枯木嶺住三天。
以前有長輩在,羅宇生、谷寧嫌棄年輕人在廚房礙手礙腳,從來不讓他們幫忙。面對這么和氣的長輩,讓未來兒媳的夏槐格外輕松自在無壓力。
現在好了,和氣的長輩不在,家里的一切靠年輕人們作主。
作為未來的長嫂,且年紀比羅小妹大的夏槐覺得自己應付得來,可等到真正操作時才發現很難。
吃水果要出去現摘,西瓜、香瓜、哈密瓜在后院,院外有獼猴桃、火龍果。摘水果看似很容易,摘幾個就累得手抬不起來,看來要多去幾趟健身房了。
摘少了不夠吃,摘多了抱不動。
另外,她想做最拿手的烤面包烤點心。好,用土窯,生火那種。原本有烤箱的,太久沒用被收起來了。而且這里做點心的道具她用不習慣,一律手動。
還要生火燒土窯,等她完成估計已經日上三竿。
既然這么麻煩,行,不做點心,做幾道菜給大家嘗嘗。
問題是,豬肉不常有,雞鴨要現宰,這個她暫時適應不了。沒事,還有一份最簡單的活,到后院的雞棚里撿雞鴨蛋,然后弄一鍋雞蛋青菜面給大家吃。
為此,她睡覺前跟羅賓商量好,明天一早他要早起陪她做。
羅哥爽快的點頭,答應了。
結果,等她第二天早上七點起床,羅小妹已經把早餐做好。
夏槐:“…”
“哈哈哈,她當然什么都會做,不然她怎么在山里活到現在?”羅哥聽完她的煩惱,笑得合不攏嘴,“而且她每天凌晨四點半起床,你要做早餐起碼提前兩小時。”
以夏槐的效率而言。
“她為什么起那么早?”夏槐蹙眉,“因為我們在?”
之前覺得挺憋屈的,現在被他一通取笑,反而輕松了許多。
“當然不是,是我爸教得好。”小妹的異常不能提,羅賓用另外一套說法,“我爸以前開小飯館的時候,經常凌晨兩三點起床,她從那時候養成的習慣…”
在嬰孩時期,便十分懂事的陪老爸開店…這是老爸最得意的往事,經常感嘆還是生閨女好。
當然,老爸在忙開店事宜,她躺在嬰兒車里手腳并用的趕蚊子;等到會走會跑了,老爸便多請一名伙計回來幫忙開店,他陪閨女出去晨跑。
“有對比就有傷害,那時候我最貪睡,我爸每個周末都想揍我一頓。”
幸虧老媽攔著,罵他明明是父女倆的作息不正常,干嘛要怪到兒子頭上。
聽到這里,夏槐噗哧的笑了。
“她從小跟我爸學打拳,學做菜,除了火點不著,別的活難不倒她。所以你不懂就不要搶著做,除非你想學。”羅哥替妹子說話,“我妹這人最好說話…”
如果夏槐想學,她肯定樂意教;如果不想做,那就陪他到父母的山頭逛逛,別在家里躺著玩手機、吃瓜子就行。
雖然兩人還沒結婚,但夏槐也算半個家人了,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會討人嫌。就像他,如果去未來老丈人家,有什么活他也會搶著干,爭取表現。
可惜到了夏家才發現,他除了坐的位置,再無立足之地。
那就沒辦法了。
“我家跟你們家不一樣,習慣自己動手。尤其這山上,”羅賓環顧四周一圈,略感慨,“所有的藥草幾乎都是我妹種的,外人勿進,一切靠她獨自完成…”
做哥哥的,以前幫不上妹子什么忙,現在她有了男朋友,他就更幫不上了。幫不上就算了,總不能再讓妹子在家伺候嫂子吧?
“所以你希望我學咯?”夏槐試探的問。
“當然,”羅賓沒想太多,直接點頭,“我希望你倆能夠和睦相處。”
而相處和睦的過程,絕非妹子忙得團團轉,夏槐坐在一邊純聊天。干點活沒什么的,有妹子在,體力活用不著夏槐動手。
“哪怕你擺擺筷子,洗洗菜。其實啊,你該多跟她接觸,多學學她那桀驁不馴的個性…”
“桀驁不馴?你指青青?”夏槐努力回想一遍和未來小姑相處的情形,好笑道,“沒有啊!她脾氣挺好的。”
還特別的賢良淑德,干活勤快。
“那是表面。”羅哥濃眉輕挑,說道,“你沒見過她的真面目…”
小妹在待人接物方面耐心不足,但凡不合她心意的一概不做,不會給誰面子。讀書的時候懟同學,懟老師,在家懟親朋,舅舅和小姨,還有封家的閨女。
還有她的追求者,總之,凡跟她不對盤的一律懟走。羅家那邊的親戚離得太遠,她沒見過,否則一樣下場。
“但是,她雖然到處得罪人,可活得夠舒坦。不像你,活得過于謹慎,我看著都嫌累。”羅賓意有所指的瞥她一眼。
她很想證明自己的獨立,又怕家人傷心,只好乖乖聽從安排在親戚家上班。正因如此,她動不動就懷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在這個困局里鉆牛角尖走不出來。
才生出今天這種無端的煩惱。
“以后關于我家的事,你直接跟我說,不要跟你家人提。”說著,羅賓把手機的錄音打開給她聽。
聽到自家大哥在罵他臉大,把他們夏家的閨女當傭人使怎么怎么滴,聽得夏槐方寸大亂,滿臉通紅的解釋:
“我不是那意思,真的,不信你看我手機…”信息還在的。
“不用看,我知道。”羅賓握住她的手,目光溫柔,“總之,夏夏,我家人活得很簡單,從不繞繞彎彎。你有不懂的直接問她們,人需要溝通才能解決問題。”
如果她心意不改的話…
很快,羅青羽發現夏槐整個人的氣勢變了,變得有些強勢,呃不,稱之為強撐更恰當些。
“割、割哪兒?”夏槐手拿菜刀,瞪著羅小妹手中的雞脖子左右上下的度量。
看得羅青羽心驚膽顫,“還是我來吧?”
“不用不用,這我一定要學。”她十分堅持。
“為什么呢?”唯恐傷了自己的手,羅青羽故作不解的放下那只可憐的雞,“你跟我哥將來又不用回村里住,就算回,也是退休的時候,到時再學也不晚。”
到時老哥在場,要割割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