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萊的問題難倒她了,不管是否有錢人,很多男性極愛護自己在親人面前的高大形象。
“他們不跟我談這些問題,”羅青羽想了想,“只經常提醒我,不要輕易被一杯奶茶、一份昂貴的禮物所感動…”
這些招數,她上輩子吃得很香,比如婚前,前夫在她生理期時端上一碗紅糖水;還有生病時,他在大半夜跑到大街上幫她買藥的那份心思。
婚后,她再也沒享受過那種待遇。
現在想想,外賣小哥也能給她這種春天般的溫暖,瞎感動什么呀…啊,岔遠了。
“不管是不是有錢人,你要有自己的底線。”羅青羽勸道,“你不是物質的人,否則不會被前男友哄走幾十萬。人心叵測,有錢人的素質不一定比窮人高。”
如果馮萊同意了,對方試完覺得不合適,不同意交往。第二個又試,不合適,繼續下一個…那她成什么人了?
情投意合的同居,她不反對,但極其反感那種沒有原則的遷就。為了討喜歡的人的歡心,不惜突破自己的底線一次又一次。
無論男女,那種人一般都沒有好結果。
“有錢人的圈子很大,也可以很小,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認識你。到時候別說嫁入豪門,你連做人都困難,我勸你別冒險。”
“嗯嗯,我也這么想的。”馮萊點點頭,心虛地自己到廚房倒杯水喝。
為嘛心虛?因為她當時猶豫了。
有錢人她不是沒見過,可那些都是別人家的。相親時,那兩個男人表現出來的氣度頗合她的眼緣,略心動,否則今天不會過來問羅青羽這個情場菜鳥。
可羅青羽說的對,有錢人的生活圈子很小,小到幾乎每個人都相互認識。她渴望金錢,渴望嫁有錢人,但不敢用這種隨時會身敗名裂的方式。
馮萊微喟,端著水杯回到庭院,看著羅姑娘終于恢復正常姿態,站在一棵柏樹下活動筋骨。
“青羽,你覺得阿姚這人怎么樣?”她忽然問。
唔?正在做上身運動的羅青羽微怔,旋即繼續彎腰轉脖子,說:“你說姚蓮娜?挺好。”挺世故的一個女孩,在人際交往中面面俱到,又能不讓自己吃虧。
“一個缺點都沒有?”馮萊不信。
“我跟她相處時間不多,哪看得清楚。”羅青羽不以為然道,“再說了,誰沒有缺點?”
馮萊撇撇嘴角,悻悻地坐回凳子上,“我總覺得,她是故意介紹那些人給我…”然后等著看她笑話。
“瞧,這就是我不愿給你做媒的原因,一旦不如意就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羅青羽直言道。
“你還年輕,不懂人心險惡。”馮萊略煩躁,因為拿不出證據。
“誰不知道人心險惡?關鍵看你肯不肯配合。”羅青羽直言不諱,“你堅持自己的底線不就萬事大吉了嗎?你敢說接近我不是抱著接近有錢人的心思?”
呼,深呼吸,冷靜;深呼吸,冷靜。馮萊微閉雙眼,努力氣沉丹田不生氣。
“你這種說話方式會沒朋友的。”真實得叫人難受。
“忠言逆耳。”羅青羽并不在乎,“況且,你丟了五十萬和一個渣男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放下,另覓良人,可見抗壓能力不錯。”
不會被她的逆耳之言給打倒。
“去相親不代表我不傷心,恰恰相反,我相親是為了減輕內心的痛苦,難道不行嗎?”馮萊顯得有些激動,“非要表現出死去活來的樣子才證明我在乎?”
“所以我說你抗壓能力不錯,又沒說你薄情寡義,激動什么呀?”羅青羽做著運動,不緊不慢地安慰她,“正視內心所求,堅守道德底線,還怕什么用心險惡?”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身正不怕影子斜。
馮萊陷入一陣詭異的靜默,羅青羽沒理她,繼續做自己的。
良久,馮萊忍不住開聲懇求,“哎,時間還早,不如出去喝幾杯?保證十一點前回來。”
“不去。”
喝醉了,又要她扛“尸”回來,神煩。
“去吧,我保證這次不醉。”
“我年紀小,你這樣慫恿我去那種地方真的好嗎?萬一我喝醉了遇到危險,你能幫我扛還是幫我擋?”
“你酒量那么好,怎么可能醉?”她若醉了,有危險的是別人,“去吧去吧…”
正在懇求,院門被推開,丁寒娜雙手舉著兩大份夜宵跳進來:
“嗨,我回來了!炸雞和燒酒,開心吧?”
這姑娘啥都好,就是受韓流影響的反應有些姍姍來遲。
不管怎樣,有得吃,大家挺高興的。
“啊?你相親又黃了?沒關系,反正你的姻緣還沒到,繼續努力。”
哈哈,羅青羽忍不住笑出聲來。
馮萊:“…”
“你別笑,你紅鸞星動,明年桃花盛開,要抓緊啊。”雖然看不見她的命運,小小變動還是看得見的。
“咦?青羽有男朋友了?誰呀?”馮萊來興趣了。
“你聽她瞎說。”羅青羽不信,“我長得如花似玉,年年桃花泛濫成災,用得著她算?”
雖然小伙伴實力超群,可和前世一樣,她對桃花運一說始終嗤之以鼻,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將來你結婚一定要找我做伴娘。”丁寒娜很有把握地說,再看看馮萊,“你不用急,該是你的一定會來。不像我,我的姻緣是未知數。”
算命的人恐有五弊三缺的命數,她不知是哪樣。
“找你爺爺問問?”小伙伴看不到自己的命數,羅青羽便建議說。
“問過,爺爺不說。”丁寒娜郁悶地說。
她對自己的命運很感興趣,可惜看不到自己的。
“那你能不能算出青羽的另一半是誰?”馮萊興致勃勃地問。
“肯定不能,一個人的命數隨時會變的。就比如你,”丁寒娜盯著她的臉凝神看了看,“馮萊,你要堅守本心,不要行差踏錯,否則沒人能幫你。”
否則下場不太好,這種字眼她說不出口,反正大家曉得這個意思就好。
“聽聽,我說的沒錯吧?”羅青羽啃著自己最愛吃的雞翅。
“說什么?”丁寒娜好奇。
“說她相親的事…”吧啦吧啦。
馮萊在旁邊心不在焉地聽著,偶爾敷衍地笑一笑。手里的燒雞食不知味,唯獨杯中物辣著喉嚨,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