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開始就是打著你爸爸好友的旗號,接近你媽媽的吧?”錢淺立刻找了個理由想要安慰蘇明澤:“畢竟,你爸爸剛去世,你媽媽難過,有人主動靠近安慰,她很容易產生依賴感。”
“是這樣沒錯。”蘇明澤苦笑一聲:“你也不用幫她解釋,我媽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很難獨立生活,就算顧志方不主動靠近,她也會急急忙忙的抓住另一個人,她沒有能力獨自撐起一個家,如果沒有人讓她依靠,她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你也…”錢淺沉默了一瞬之后才開口:“別想太多,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眼下…”
“其實有時候我想想,也不應該對我媽苛責太多不是嗎?”蘇明澤遮住眼睛,突然冒出一串笑聲,可惜這笑聲聽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反而顯得有幾分凄涼:“我爸又比她好到哪去呢?不知道他自殺前,有沒有想過我和我媽,就這么死了,多容易…”
“他…”錢淺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開不了口。就像蘇明澤所說,他父親選擇跳樓自殺的時候,他母親選擇改嫁他人的時候,有誰想過他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之后的日子該怎么過。這么多年過去了,蘇明澤表面上接受了事實,但心里對自己的父母,還是難以釋懷吧…
“還記得高助理的話嗎?”許久之后,蘇明澤沖錢淺露出一個苦笑:“他說作為商人不應該輕信,他還說根據當時的地價對比,銘舟這筆買賣其實是穩賺的。我爸死后三個月,規劃就出臺了,那塊地瞬間翻了三倍,他只要能再堅持三個月,就算立刻將地塊出手也是能大賺一筆的。可他沒有…出事后不到一星期,他就自殺了,連一星期都沒堅持到…”
“明澤…”錢淺伸出手,握住了蘇明澤的手,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好。沒錯,作為一個商人,如果讓錢淺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評價銘舟的倒臺,蘇明澤的父親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被人做了套,沒錯,是無辜的受害方,也沒錯,但,這些不是他作為企業負責人,可以推卸責任的借口。
也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作為科惠的負責人,錢淺目前為止一直沒有遇到過關乎企業存亡的危機,但她卻是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下自己的責任一死了之。不過,錢淺清楚,她也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并非當事人,其實并沒有資格對于蘇明澤父親當年的行為說三道四。
“也…也別想太多。”錢淺伸手摟住蘇明澤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先考慮一下眼下該怎么辦。你想要怎么辦?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你媽?顧志方那邊怎么處理?我也委托了商業調查機構,但我估計也只能查到唐涵羽拿出來的這些,這些很難當做證據。”
“我知道。”蘇明澤點點頭:“之前那塊地被分成幾塊,幾經轉手才到了這兩家公司手里,已經洗的很干凈了,除非能證明背叛的合作伙伴和顧志方私下里的交易,還有他們與上門逼債的債權人的關系,否則我們沒辦法對他們做什么。”
“你媽媽那邊呢?”錢淺又問道:“你怎么打算的。”
“先瞞著吧。”蘇明澤搖搖頭:“她…知道了怕是也只會找顧志方哭鬧一下而已。沒什么用,反而會讓顧志方警覺。”
“嗯。”錢淺點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反正她和我們也沒什么聯系。顧子航和小美…”
“我分得清,你放心。”蘇明澤接過話頭:“當年他們也都只是孩子,跟顧志方做的事沒有任何關系。”
“好。那你希望怎樣?”錢淺轉頭望著蘇明澤:“這兩家公司…要不我這邊給他們一點壓力。他們實力上跟我們科惠還是差一截的,別的做不到,給他們找點麻煩還是容易的。”
“小敏,你怎么會說出這樣無厘頭的話。”蘇明澤哭笑不得的模樣:“又不是在演偶像劇,你是科惠的董事長,所有決策都應該符合科惠的利益,我們科惠不涉及地產行業,跟他們過不去有什么好處?浪費資源而已。”
“暫時不能拿他們怎么樣,找點麻煩出口氣也好啊。”錢淺一臉無辜的眨眨眼:“我可是霸道女總裁誒,這樣的行為不是很符合我的人設嘛!”
“你最近沒有跟著媽媽看什么奇怪電視劇啊…”蘇明澤一臉奇怪的伸手捧住錢淺的臉:“明明很忙,天天都在加班。”
“啊?關電視劇什么事?”錢淺一臉懵地眨眨眼,完全不知道蘇明澤這句話到底從哪來。
“爸爸說,你五歲開始就想要接班繼承科惠,”蘇明澤笑著答道:“是因為跟媽媽看了不知什么奇怪電視劇,想要當個把文件丟到人臉上的霸道女總裁。”
“這種陳年老梗你居然也知道,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錢淺沖蘇明澤翻了個白眼,暗暗慶幸話題順利轉移。
關于陳年舊事的討論到此結束,該做的事還得做。錢淺第二天就讓高助理找了個靠譜的商業調查機構,將手里這一部分材料交了出去,想看看他們還能不能挖出新料。只是,以唐涵羽的人脈和手段,查到的也只是這些,錢淺對于她委托的商業調查機構,也不抱太大希望。
關于顧家那邊,她和蘇明澤意見一致,顧志方是顧志方,他做的事和顧子航、顧子美兄妹沒關系,也沒必要將這哥倆牽涉其中,因此錢淺和蘇明澤覺得這件事他們不知道最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錢淺原本不想要顧子美牽涉進這些陳年舊事,但她還是知道了。
這件事,又是唐涵羽泄露的,錢淺現在覺得,這家伙哪里是來追她的,明明是來找麻煩的,錢淺覺得,如果她過得順心,唐涵羽一定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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