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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 宦享哥哥早

  “唯一的問題是我對不對?你要說子女撫養權的問題是不是?”齊遇沒等秦律師說完,就接了他的話頭:“我已經年滿十八歲,是個成年人了,這個問題,也不是問題。“

  還有什么比一切都是虛驚一場,更能讓齊遇感到欣慰的?

  “不是撫養權問題。我知道齊小姐已經成年了,我有問過宦先生一些基本的情況。”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齊先生第一次婚姻結束之前的共同財產分配問題。”

  “女方有權要求對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的共同財產以及其個人婚前財產進行分配。”

  作為律師,秦思航把目前唯一還不能確定的因素,高度了齊遇和她的家人。

  “第一次婚姻的共同財產?所以只是錢的問題對嗎?”Ada拍著自己的胸口,吐出了很長的一口氣。

  “是的,齊先生的第一段婚姻結束的過程,是合理合法的。”

  “所以對方除了財產分割之外的訴求,法院都是不予受理的。”

  “當然,財產分配的需求,是屬于不告不理的類型。”

  “女方如果想要對婚姻存續期間的財產進行分割。”

  “就要另行起訴并舉證。”

  秦主任確認了Ada的想法。

  “這種想要起訴的話,就隨便她怎么起訴好了呀”齊遇懸著的一顆心,也隨著秦主任的這番話,落回到了心底。

  或許等齊遇冷靜下來,發現自己還有許許多多的的問題需要面對。

  或許今天浮出水面的這些不堪的往事會讓齊小遇同學,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面感到壓抑。

  但此時此刻,對于齊小遇同學來說,最重要的,是帥爸爸沒有重婚,是Ada還可以繼續做她的后媽,這兩件事情。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什么事,能讓從小就擁有一顆強大心臟的齊小遇同學,感到恐慌。

  生下她的那個女人的缺失,并沒有讓齊遇的童年有太多的遺憾,因為她有全世界最好的帥爸爸。

  齊鐵川給了小遇遇太多太多的愛,多到齊遇根本就不覺得自己的生命有過什么缺失。

  “離婚案件里面的財產分配問題,我們一般都會建議庭外和解。”

  “能不上法庭,最好不要上法庭。”

  “這整個過程,總歸不會是太過愉快的經歷。”

  “一旦上了法庭,這個過程就有可能被拉得很長。”

  秦主任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齊遇看了看齊鐵川,見帥爸爸并沒有說話的意思,就干脆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我寧愿在法庭上見,也不想在私底下有什么接觸。我一點都不覺得和解比上法庭更能讓人感到愉快。”

  齊遇終于明白,齊鐵川為什么要騙她說,她有一個很愛她卻沒有辦法陪著她長大的媽媽。

  如果還不懂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媽媽,是今天見面時的這種姿態,齊遇肯定沒辦法做到,不對這樣的一個女人心懷怨恨。

  拋開過往所有的一切不說,這個生下她的女人,竟然把她和帥爸爸花了無數的心思,才完成修整的齊家鐵鋪給折騰成了一個連油煙機都沒有的,破爛而又骯臟的早餐店。

  嫁給齊家鐵鋪的傳承人,卻對齊家鐵鋪沒有一星半點的認同和愛護。

  這是對帥爸爸的不尊重,更是對齊家鐵鋪所有傳承的不尊重。

  如果迫于生計,沒辦法不把齊家鐵鋪變成早餐店,那至少也應該把齊家鐵鋪的金字招牌給收起來。

  何至于像現在這樣,直接把鐵字給磨掉,換成了極其丑陋的早點兩個字。

  正常的人,不要說是和齊家鐵鋪有過緊密聯系的,就算是從來都不曾有過關系的,應該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齊遇對黃冰冰,沒有愛,亦不會有恨的陌生,停留在了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刻。

  哪怕把這塊招牌用紙包起來在外面寫字,都不會讓齊遇憤怒到直接打電話報警。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毫不猶豫地毀掉太奶奶親手寫下的金字招牌給徹底毀掉了?

  讓帥爸爸郁郁寡歡了這么多年的這個女人,生下齊遇卻無比瀟灑地一走了之的這個女人,不值得人世間一切和美好有關的人和事。

  “齊小妹,對不起,爸爸這次不應該帶你一起回來的。”齊鐵川從警察還在的時候,就想著要和齊遇說抱歉了。

  他很后悔這次回國,把齊遇也一起帶回來了。

  如果只有他和Ada兩個人回來,齊鐵川肯定不會像剛才那么驚慌失措。

  齊鐵川一直都覺得,黃冰冰不是齊遇應該面對的問題。

  就算齊遇已經知道天國的媽媽不是真的,齊鐵川也希望齊遇的生活里面,只有愛和陽光。

  “那可不行,帥爸爸有了老婆就不要女兒了,怎么可以?”齊遇第一次和帥爸爸有了完全不一樣的看法。

  小遇遇非常慶幸,因為毫無緣由的第六感,自己堅定堅決地跟著帥爸爸和A媽一起回來了。

  如果因為自己和宦享的相互表白,就改變初衷,齊遇就不能在帥爸爸最需要支持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

  誠然,黃冰冰同時拋棄了齊鐵川和齊遇。

  但齊遇被拋棄的時候,還是一個剛剛出月子的小襁褓。

  對于齊遇來說,黃冰冰和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一樣,就只是一個陌生的人而已。

  黃冰冰的存在,對齊鐵川的傷害,要比對齊遇的大得多。

  如果“好心”的鄰居不說,齊遇都不知道帥爸爸為什么會郁郁寡歡這么多年。

  在齊家鐵鋪和帥爸爸相依為命的那些年,小小的齊遇,只能用自己全部的愛,讓帥爸爸的笑容可以多一點。

  只要齊遇自己的心里沒有對于親生母親的執念,黃冰冰對她的傷害,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沒有期待過,就不會有傷害。

  連沒覺得自己手上還的齊遇都不希望黃冰冰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

  帥爸爸肯定更加不想要見到這個帶給他無盡傷害的女人。

  最可怕的事情,是你不想見到一個人,卻偏偏沒辦法和這個人徹底斷了聯系。

  比如什么離婚財產分割之類的,一次兩次說不清楚的。

  齊遇現下最大的困擾就是這個。

  “庭外和解確實會涉及到很多次的溝通。”

  “宦先生特地讓我過來一趟,就是不希望讓你們因為這件事情感到為難。”

  “你們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自己去做的溝通,就交給我。”

  秦律師親自走這一趟的目的就在于此。

  宦享希望秦思航用最短的時間,拿到齊鐵川的委托。

  齊鐵川和黃冰冰離婚的案子,盡管涉及到了失蹤人口的戶籍恢復這樣的特殊情況,歸根結底,也還是一個非常小的案子。

  如果不是宦享特意打的電話,拜托他親自處理,離婚財產分配的這種小案子,秦思航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不接了。

  秦思航既然答應了宦享,就必須在第一時間了解齊遇一家人想要有什么樣的結果,才好去做后續的事情。

  最讓齊遇崩潰的事情,所有讓齊遇想哭的事情,齊遇都沒有來得及開口,宦享就在第一時間,把齊遇能想到和還沒來得及想到的后顧之憂,都給解決了。

  果然,能讓搖滾伏爾甘之主喜歡的男人,就是這么的不同凡響。

  絕對不是那種,一遇到事情,就只會讓女孩子好好哭的、只會說哭完就沒事了的、只會隔靴搔癢說話毫無營養的——平凡的物種。

  這個時候,宦享大哥哥如果有在齊遇身邊,小阿遇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來一個最為主動的投懷送抱。

  管他三七二十一,抱著先哭個夠再說。

  至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什么的,那就當是額外贈送的好了。

  反正也是大哥哥自己說讓小遇遇先哭一會兒的。

  如果能在宦享哥哥穿著高級定制的燕尾騎士服的時候,涕淚橫流地哭上一場,那種違和的現場…

  人生的閱歷,并不是一個小女孩,自以為成熟,就足夠了的。

  宦享大哥哥的存在,心情跌落谷底的齊小遇同學,臉上出現了微不可察的笑意。

  齊遇送秦律師去到電梯口就沒有再回到齊鐵川和Ada的房間。

  齊遇如果繼續留在房間里面,齊鐵川肯定會故作堅強想著怎么安慰齊遇。

  但是,在小遇遇看來,帥爸爸才是現在最需要被安慰的人。

  齊遇沒有在飛機上睡覺的習慣,昨天坐了一夜的飛機,齊遇幾乎都沒有閉上眼睛睡。

  原本,坐了長途飛機,齊遇到酒店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倒頭就睡。

  這一次,齊遇因為異常興奮地,想要早點回到承載了自己兒時無數記憶的齊家鐵鋪,行李都還沒有放穩,就一溜煙跑回去了。

  齊遇離開房間的時候,說自己要去補覺。

  Ada說了句吃飯的時候去叫她,也就沒有攔著。

  齊遇回到房間,就想著要給宦享打個電話表示感謝。

  齊遇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能夠接通。

  宦享哥哥總不會是去了什么沒有信號的地方?

  心肝小匠匠呢?有沒有一起帶上?

  齊遇又打了兩個,還是打不通,就越來越覺得奇怪。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齊遇想了想,手機沒信號的地方,也不一定是沒有網絡的,就干脆換了社交APP,給宦享打網絡電話。

  齊遇正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的時候,宦享的電話接通了。

  發現自己想多了的齊小遇同學,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宦享就壓低了聲音和齊遇解釋:“我現在有點不太方便,我等下給你發信息。”

  齊遇非常聽話地結束了這通電話,等了至少有十分鐘,才等到宦享給她發來的消息,說他正在安排享譽國際和他的世界冠軍“女兒”的會面,可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

  齊遇回了一條“知道了”,就開始耐心的等待。

  齊遇在自己的耐心里面,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到了吃飯的時間,Ada拿著齊遇房間的門卡進來看了幾次,發現齊遇睡得非常踏實,就沒舍得叫醒她。

  這一覺,齊遇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今夕何夕。

  但最終,還是被酒店的門鈴給吵醒了。

  等到她從床上爬起來開門,還以為自己回國之后經歷的所有事情,只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一切并沒有真的發生。

  如果昨天經歷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如果她現在人在國內。

  那宦享哥哥就肯定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

  真的是一個真實而又可怕的夢。

  齊遇揉了揉眼睛:“宦享哥哥早。”

  “早嗎?現在貌似都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了。”宦享笑著揉了揉齊遇的頭發。

  “晚飯?”齊遇努力地在自己的腦子里面,搜索了一下和時間有關的信息。

  房間的光線確實是很暗,但這應該是遮光窗簾的鍋,怎么就變成晚上了?

  “是呀,聽Ada說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了,你有沒有睡餓了,要不要我帶你去吃飯?”宦享對著反應慢半拍的齊遇,笑得讓人如沐春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宦享哥哥,你怎么來了?”齊小遇同學后知后覺的腦回路,終于接到了正確的電路上。

  “我不放心你,就坐最近的航班回來了,我四點半到的香港,從那邊開車過來,又花了一些時間。”宦享人都已經出現在齊遇面前了,自然就沒有在藏著驚喜的必要。

  “不放心什么?怕我哭呀?”齊遇原本紛繁雜亂的一顆心,瞬間就被宦享的出現給填實在了。

  “嗯,人肉快遞個肩膀回來讓你靠一靠。”宦享沒有想要否認的意思。

  “你都已經派律師來了,干嘛還要自己過來一趟呀?”齊遇把宦享的手拉起來用力捏了捏。

  想要確認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是真的還是假的。

  感覺到宦享手上的溫度之后,齊遇就給了宦享無比熱情的擁抱。

  “干嘛來呀?小阿遇小時不想見到我,我應該還趕得上坐來時的那趟飛機再回去。”此時的宦享大哥哥,擺明了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想的。”感情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神奇到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火山噴發般的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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