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蕥的到來,沖淡了宦享和齊遇之間,濃的有些化不開的甜度。
也澆滅了齊遇向宦享表白的熱情。
就算再怎么遲鈍,經過昨天晚上的這么一鬧,齊遇也知道莫蕥壓根就不喜歡她。
齊遇向來都不介意別人是不是喜歡她,或者是不是對她有意見。
但前提是,那個人必須是和她沒有什么瓜葛的。
莫蕥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縱使能夠搞定茫茫人海的萬千父母,單沒有辦法讓自己喜歡的男生的媽媽喜歡這一點,就足夠齊小遇同學感到挫敗。
“對不起呀,小阿遇。”Ada一大早起來和齊遇道歉。
“干嘛要對不起?昨晚的事情,不都過去了嗎?”齊遇的心情不太好,但也沒有到沮喪的程度。
“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昨晚那一架,遲早是要吵得,趕早不趕晚。”Ada是見不得齊遇被人欺負。
就算那個人是小宦先生的媽媽,也沒有權力對著她的小阿遇冷嘲熱諷。
這要一開始不把后媽的殺傷力擺到明面上,齊遇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欺負了。
別說親親愛愛的老公是和她統一戰線的,就算齊鐵川覺得應該退一步海闊天空,Ada照樣會遵從自己的內心,去吵這一架。
有沒有效果暫且不說,至少不能讓莫蕥知道齊遇不是個好欺負的。
“那就更沒有必要道歉了呀。”齊遇對著Ada笑了笑。
“要不是我在那里一直說,你和小宦先生這個那個的,還要和你爸爸打賭,我們小阿遇哪里會這么早就情竇初開啊,怎么也得過個一年兩年的。”這是Ada道歉的點。
“沒關系啦,我喜歡的是宦享哥哥,又不是喜歡他的家。”
“只要沒有想著要進他家的門,這些事情,對我又有什么重要的。”
“至于他會不會因為他媽媽的態度,而對我也有所改觀之類的,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圍之內了。”
“喜歡一個人,真的是太麻煩了。”
“一會兒心跳出問題,一會兒讓帥爸爸不高興。”
齊遇覺得自己并沒有泥足深陷,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當然了,一個人的理智和情感,經常都會出現自相矛盾的地方。
比如現在,齊遇才說完喜歡一個人太麻煩,就看到宦享進了自家的院子。
“小宦先生,請問有何貴干?”Ada率先發話,語氣算不上有多友好。
“我來送齊遇上學。”宦享說明來意。
“不用了,我今天起得早,我送她去車站就好了,你還是回去陪你媽吧。”Ada生氣的時候不多,但如果太真的生氣的話,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哄好的。
“就是我媽讓我過來的,順便讓我和你道歉。”宦享的話,接得讓Ada頗感意外。
“吵成這樣還道歉,讓你過來幫忙找場子還差不多。”Ada并不相信宦享說的。
“真的,我媽就是有些誤會,她覺得馬場置換什么的,都是我爸的意思。”
“這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媽是真心讓我向你道歉的。”
“我媽聽說Ada是情感專家,還說后天請你吃飯,給你賠罪順便找你請教呢。”
“如假包換,不信你問我爸也可以。”
“我爸昨天還打電話,把我也罵了一同,說我怎么能讓我媽和你吵起來。”
“總之呢,是我家里的一些事情,影響到了我媽的心情。”
“我代我媽向你道歉。”
宦享就差給Ada鞠躬了。
“道歉還有代的?你有權道歉,Ada也有權不接受呀。”齊遇加入了討論。
“我早上來的時候,還以為你能幫我說幾句話的,再怎么樣,我們都還有一個共同的夢想要完成的,你說是也不是?”宦享和其余說話的姿態放得很低,還頗有點撒嬌的意味。
“…”齊遇竟然無言以對。
她以為自己很生氣,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想理會宦享了,可為什么宦享才和她說了一句話,她不僅什么氣都沒有了,還開始心疼宦享哥哥受夾板氣。
有些人,不是你說不想就能不想。
有些人,不是你說討厭就能討厭。
有人人,不是你說遺忘就能遺忘。
齊遇低估了宦享對自己的殺傷力。
也低估了情竇初開對一個女孩子的殺傷力。
“我媽是我媽,我是我。”
“感情是感情,奧運是奧運。”
“我想,不論我們能走到哪一步。”
“中國馬術盛裝舞步的奧運夢想,都不應該因為我媽的到來而直接宣告結束。”
宦享換了一個角度和齊遇說話。
齊遇很想反駁,但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只能像生氣,又像撒嬌地回了一個“哼”。
“最開始,讓我決定把訓練場建在布里斯班的,是我和本色信仰的奧運夢想。”
“在通往奧運的路上遇到你,是意外,也是驚喜。”
“你可以不接受,但我的表白還是會繼續的。”
失蹤了一晚上的宦·怪會說話·享再度上線。
齊遇有點轉不過彎來,她晚上的心理建設全都白做了。
齊小遇同學終于明白,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
“也確實,表不表白是你的自由,”實在齊認同過后又加了一句:“就像嫁不嫁人是我的自由一樣。”
“你要是不加上后半句,我們還能愉快的相處。”宦享頗感無奈,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代溝?
“那我就偏偏要加上,你奈我何?”齊遇還是覺得和宦享哥哥斗嘴的時候,是最輕松和愉快的。
“我奈何不了,我難道不會發動本色信仰去勾搭搖滾鐵匠,讓搖滾鐵匠把你駝進我家去。”宦享成功地從Ada手上接過了鑰匙,也接過了送齊遇去學校上課的任務。
“搖滾鐵匠那是你說勾搭就勾搭的?你會不會對你自己太有信心了?在我眼里,你勉勉強強還能算個帥哥,就你這樣的,哪里入得了心肝小匠匠的眼呀?”齊小遇同學一臉的嫌棄。
“所以我說的是讓本色信仰去勾搭。”宦享并不介意自己的顏值被齊遇按在地上摩擦。
“切,一匹孕馬,還想著要勾搭。”齊遇臉上的嫌棄值翻了好幾倍。
“孕馬勾搭不了,那也沒事,等到霸道總裁或者霸道總裁夫人出生,從印刻效應開始,我就天天帶在身邊。我就不信我不能調教出一匹對我言聽計從的馬來。”宦享并不著急。
他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的表現,有點像小孩子。
表不表白是他的事情,求不求婚也一樣是他的事情。
未來那么遙遠,想那么多干什么?
齊遇還這么小,本就不應該被這樣的事情困擾。
他昨天居然還有臉和齊遇說自己心情不好。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的臉一陣陣的發紅。
宦享也是奇怪了,昨天晚上的三級跳,到底是怎么來的?
“心機Boy”齊遇對宦享的未雨綢繆,做出了自己的評價。
“你的宦享哥哥都一把年紀了,能沒點城府嗎?”宦享并不反駁,今天早上,什么都順著齊遇就對了。
“‘你的’這兩個字,用的不錯。”齊小遇同學的心情,毀起來困難,恢復起來,就只要幾句好聽的話就夠了。
“用的不錯的話,有什么獎勵嗎?”宦享笑著追問。
“你想要什么獎勵呀”齊遇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中午賞臉一起吃個飯?”宦享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行呀”齊遇想不到有什么反對的理由。
換做是昨天,她會覺得宦享應該在馬場對多陪陪他媽媽,現在的話,是真的有些沒有所謂了。
拿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并不是搖滾伏爾甘之主的風格。
“你的那個師兄還有他女朋友要一起嗎?”宦享要確定吃飯的人數。
“不用了,丁杭印他現在翻身農奴把歌唱,他有的是錢,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找我蹭飯了。”齊遇問都沒有問,就直接幫丁杭印決絕了。
“他簽約唱片公司了?”宦享不明所以。
“就他,簽什么唱片公司呀?他那個音準,哪個唱片公司會要他呀?”齊遇一直不太認可丁杭印的音樂才華。
“他蠻有明星相的。”宦享決定實事求是。
“你這是從哪兒看出來的?”齊遇的丁杭印顏值,也一樣是不太認可。
“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感覺吧。”宦享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你的感覺也太不靠譜了吧就他對著你,開口閉口三字經的,你居然還說他明星相,就他那個情商…實在是不敢恭維。”齊遇的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那是呀,我要是不挑剔,還能輪得到你呀,早交了千八百個男朋友了。”齊遇對挑剔的理解,異于常人。
“替我謝謝你的挑剔。”宦享被齊遇逗笑了。
再怎么不好的心情,只要和齊遇說幾句話,就什么都煙消云散了。
“我的挑剔說它收下你的感謝了。”齊遇也不和宦享客氣。
“那丁杭印怎么忽然就有錢了,不是說窮到溫飽都不能保障,讓我多多請他吃飯嗎?”宦享昨天沒有找到和齊遇聊天的機會。
“拖我的福,杭印昨天和他爸爸媽媽和好了。”說到這兒,齊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怎么不用請客還嘆起氣來了?”宦享笑著摸了摸齊遇的頭。
宦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齊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習慣的這個動作。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沒什么,想想昨天下午,我還滿心自信地以為,自己能搞定全天下所有愛小孩的父母呢。”齊遇也沒打算瞞著。
昨天晚上,Ada和莫蕥的那場“戰爭”,讓齊小遇同學的自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我媽她會喜歡你的。”宦享擺明了是在安慰齊遇。
“我信了你才有鬼。”齊遇受不了宦享一本正經地說瞎話的樣子。
“真的,我媽就是沒有見過你家這樣的。說實話,我以前也沒有見過。”宦享認真地解釋了一下。
“我家怎么了?”這話齊遇就不愛聽了。
“特別有愛,特別有煙火氣,你家超棒的,是我一直向往的。”宦享毫不掩飾自己心里的想法。
齊遇認真地盯著宦享看了看,發現他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想讓你入贅的,那是我A媽,我可什么都沒有說呀,你可千萬不要對我家動什么歪腦筋。”齊小遇同學對昨天的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仍然心有余悸。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娶我,我謝謝你啊。”宦享的這一聲謝謝,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客氣不客氣,咱倆誰跟誰呀?”齊遇向來大度的很。
“誰跟誰?”宦享覺得這是一個必須要追問清楚的問題。
“曾經有機會在短時間之內成為男女朋友,但現在看起來有些任重道遠的關系。”齊遇稍加思索之后回答。
“任重道遠就是說,路還在,沒有被堵死,挺好的,比我預想的結果要好一點。”宦享看起來還挺高興。
“那你預想的結果是什么呀?”好奇寶寶遇找到了出場的機會。
“小阿遇失蹤了,不理我了,再也找不到了。”宦享做了一個唯有淚兩行的動作。
“宦享哥哥,你是不是傻,我家在這兒呢,我這個和尚跑了,廟怎么都是還在的吧?”齊遇順勢往車門靠了靠。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家的房子也是可移動的呢?”宦享博士總能找到小概率的理由。
“…”齊遇無語。
“你是跑了的和尚,那我是什么?”宦享需要齊遇答疑解惑。
“一個正在追求和尚的美男子?”齊遇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場了。
和尚美男的組合…
那畫面太美…
“聽你這么一解釋,我的興趣愛好還真的是挺廣泛的。”宦享說的一臉的嚴肅。
這種情況都能不笑場,光這份定力,齊遇自愧不如。
“再接再厲。”齊遇好不容易結束了笑場。
“我連和尚都追了,還要怎么再接再厲?”宦享無比虔誠地表達了自己的求知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