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從洗手間出來,安寂抱著本書坐在沙發那里,看上去安安靜靜,有點乖巧。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安寂聽見聲音回神一般,他站起來,懷里的書掉在沙發上,有些不在狀態的道:“我送你。”
“不用,早點休息。”初箏拿了桌子上的手機,直接出門:“晚安。”
安寂站在原地,輕聲回:“晚安…”
房門逐漸關上,房子里靜謐下來。
安寂坐回去,拿著自己的手機,點開他除了發公告,很少登錄的微博。
之前發的那一條,已經很多人轉發評論。
安寂沒有看那些內容,而是搜了一個名字——68150216。
這串數字或許對于別人來說,這是一串數字,可是他很熟悉,這是他高中的學號。
安寂將那個微博內的所有內容都看了一遍。
一共只要三百多條,可是從第一條微博開始,到最新的那條,全是和他有關的東西。
雖然…
這好像是個黑粉。
大部分發的內容,都頗長,而且黑得有理有據,并不是上來隨便罵你兩句那種。
安寂很少關注網絡上的事。
一般就是發完就下去了,等下次需要發東西的時候再上來。
可是她怎么會知道他高中的學號?
他從來沒在網絡上暴過自己的任何現實情況,就連一些采訪,他也會避開這些問題。
安寂切回微信,點開初箏的聊天界面。
手指輸入兩個字,又迅速刪掉。
問什么?
問她的微博為什么會是自己的學號?
還是問她為什么要黑自己?
安寂最后什么都沒問,就當做自己沒看見那些東西。
不管她曾經做過什么,現在安寂都不想打破這個局面。
安寂睡不著,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在客廳了坐了一夜。
早上七點整。
門鈴聲響起來。
安寂先是一愣,隨后快速進了洗手間,以最快的洗完臉,用手抓了抓頭發,然后才去開門。
門打開,安寂表情就僵硬下來,眼底透著幾分厭煩。
“你怎么來了?”
門外是個挺年輕的女人,渾身都是奢侈品,帶著個大墨鏡,烈焰紅唇,透著成熟女人的性感和嫵媚。
女人輕笑:“不歡迎?”
安寂語氣冷淡:“任小姐你有什么事。”
女人把墨鏡取下來:“不請我進去坐坐?”
安寂沒打算請她進門的意思:“任小姐,我們不熟,沒必要。”
女人也不生氣:“行吧,那就這里說。你新書簽給了江南出版社?”
“是。”
女人笑了下,媚態自稱:“那個出版社都快要倒閉了,你簽給他們,你覺得你這本書能上市嗎?”
安寂皺眉,沒答。
他現在根本沒得選。
“安寂呀,我開的條件挺好的,你為什么不好好考慮。”
安寂:“我們不合適…”
女人無所謂:“我也不需要合適,我只不過是看上你這個人而已。”
她伸手試圖去摸安寂的臉:“咱們各取所需…”
安寂避開:“任小姐,我不需要。”
女人手指落空,她也不尷尬,自然的收回去,撩了下頭發,笑吟吟的道:“那我還挺期待,你來求我的時候呢。”
女人做個飛吻,戴上墨鏡離開。
安寂看著女人離開,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漸漸遠去。
他后背抵著門框,一陣陣的發涼。
這個女人叫任琪,她不是出版社的人,但似乎來頭挺大,來出版社的時候撞見他過來談事,之后就一直纏著他。
安寂一直避著他,他落到現在哪個出版社都不敢簽他,就是因為她。
任琪下樓,坐上車,臉色已經沒有剛才的笑意。
任琪將墨鏡摘下來,隨手扔在車子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為什么安寂和江南出版社簽了?不知道?你們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讓你們告訴那些人,不許簽他的嗎?他們已經拿到書號了?怎么拿到的?”
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任琪臉色非常差。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必須讓他們放棄安寂!”
任琪掛斷電話,往單元樓的方向看一眼。
任琪本想從出版上打壓安寂,可是那個出版社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跟開了掛似的。
她這邊找的人,在工作上面壓根就卡不住他們。
任琪又跑來找安寂兩次。
“安寂,你找了什么靠山啊?”任琪噙著笑:“跟別人,和跟我,有什么區別嗎?”
安寂眼底滿是厭倦:“任小姐,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任琪諷刺道:“香悅這邊都沒松口,那個快要倒閉的出版社,怎么就進展那么順利?安寂,做都做了,沒必要這么遮遮掩掩吧?”
她還讓人不斷給他們找麻煩。
結果現在那邊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很快就要下廠印刷了。
可是這件事安寂一點都不知情。
出版社那邊沒通知他有什么問題。
自然他也沒找過什么靠山…
可是以他之前都沒出版社敢簽的情況來看,任琪在背后肯定做過不少事,為什么那個出版社會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不知道。”安寂壓下心底的狐疑:“任小姐,請你不要再騷擾我。”
“騷擾?”
任琪大概被這個詞逗笑了。
“安寂,我是有哪點不好?要什么有什么,你就跟我一段時間,我也不要你喜歡我。我保證讓人把你捧得更出名,這么好的條件,你有什么不滿意的?”
安寂:“我不需要這樣。”
他如果想靠臉吃飯,寫什么書,直接就去娛樂圈好了。
而且…
他不喜歡任琪。
這樣的交易,他寧愿以后不寫書,也不愿意去做。
任琪:“你不要消耗我的耐心,我只要想,你這本書依然上市不了。”
“那我也認了,任小姐,再見。”
安寂將門關上,擋住任琪憤怒震驚的視線。
門外,任琪氣的胸口上下伏動。
任琪氣勢洶洶的轉身離開,在樓梯上撞上初箏,初箏還沒說話,她先怒氣滔天呵斥:“怎么走路的?長沒長眼睛?”
任琪心底有氣,也只是發泄一句,并沒有要爭論的意思。
呵斥完那句,任琪直接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