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果
話落。
只見男子開始喚起酒館的老板上酒。
一扇門穆然打開，來者是一名發福的老者，胡子雖說還有白，但臉上的皺紋已經有很多了，可見老人的年紀已有不小了。
手抱著一壺正散發著熱氣的烈酒，正朝著顧子言的酒壺內倒酒，那顫抖布滿黑甲的老手還在不停的抖著。
連倒兩杯悻悻退下，卻見男子端起桌上的酒杯，反復左右晃動端詳道:“酒很好，可有料就不好了。”
話落。
他那雙桃杏眼猛然盯住老人，而后將手中的酒杯唰地擲出去。
速度可謂極快，拋去的過程之中，竟未撒出一滴。
老人面色大變，沒想到面前的男子竟然會反應如此之快，奈何他想躲，卻發現有點來不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被擲去的酒杯忽被另一個酒杯直接擊碎，散落的酒水直接撒在老人的身上。
只見老人身上的衣裳被腐蝕掉一大半。
原來酒水里有毒。
男子見此道:“小兄弟這是何意？”
顧子言道:“此人在下熟知，何必如此。”
說完便看向那名老人，道:“蠱毒老人，別來無恙。”
老人見被認出，也不偽裝了，直接撕下臉上的人皮，道:“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顧子言道:“你的人皮做的固然逼真，但你的指甲卻沒很好的隱藏起來，我可見過哦。”
蠱毒老人聞聲看了看自己發黑的指甲，隨后大笑起來。
常年由于沉浸在毒道，所以指甲難免于常人有些異樣。
只是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在初次見他時就能夠如此耐心的發現，確實有些不一般。
可就憑這小小的細節就能判斷出他，不得不說此人確實很不一般。
蠱毒老人繼續道:“老夫有點很是好奇，你既中了所下的五步散，為何能夠這般安然無恙。”
言語間可見蠱毒老人的雙目中閃現著異樣的神采。
顧子言道:“人在江湖飄，總得有幾手絕活吧。”
蠱毒老人見他不想說，便不見去問，而是將目光投向臨座的男子身上。
眼神中充滿著怨恨，道:“天下第一飛刀李樂遙果然是不同尋常。”
李樂遙道:“前輩真是妙贊了，小輩怎能受得起天下第一飛刀稱號，平常沒啥愛好，唯獨就愛酒和女人。”
蠱毒老人道:“果然和江湖中的傳言一樣。”
“不過你傷我愛徒，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的了。”
李樂遙道:“實在是無意之為，何況前輩的愛徒本就是已死，何必要如此執著…”
話還沒說完，蠱毒老人的神色忽然大變，顯得異常激動道:“你給我住嘴。”
李樂遙笑了笑，并未再繼續說下去。
蠱毒老人道:“日后若是我愛徒真的命喪，他日老夫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你陪葬。”
話落。
蠱毒老人便破窗而出，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之中。
顧子言還在細細研磨蠱毒老人臨走前所說的話，暗道:“難不成阿蠻還沒死？”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了，看似一切不太可能，可中間覺得又有些蹊蹺。
無法用常人的視角來看待這件事。
畢竟一名沒有心臟，沒有器官的人還能有意識的存活在世上，一切還有什么不太可能。
不過從李樂遙和蠱毒老人的交談中，發現對于他們的事跡似乎是有所了解。
可還沒等顧子言開口，李樂遙似乎早就猜出他想要問什么。
索性直接道:“我知道你想知道剛才話中的意思。”
顧子言也不隱藏，點了點頭。
李樂遙道:“其實蠱毒老人之前本是個郎中，在江湖上雖稱不上神醫，達到救死扶傷的境界，但濟世救人的品德頗受當地百姓的愛戴。”
顧子言道:“哦，如此心善之人，為何會落到如今這樣。”
李樂遙繼續道:“一切還要從他的兒子說起。”
蠱毒老人膝下有一獨子，為人沉默寡言，不愛于人說話，也不愛于人打什么交道。
可誰曾想到一日不慎招惹到余府的大公子，誰料此人一手天余劍法襲來。
導致蠱毒老人的兒子，當場經脈全斷，受到重擊之后又使五臟六腑皆受損。
蠱毒老人得知此事，本想上門討個說法，直接被余府的人亂棍打出。
好在暗中有人相助，才使他們父子倆保住性命，但也離開了原本居住的小鎮。
后面蠱毒老人帶著兒子四處求救各處神醫，奈何連面都沒見到就被拒絕于門外，可謂是人心涼薄。
后來中間的幾年，這父子倆便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再度出現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顧子言聞到此處，心中不禁有些發涼，道:“余府的大公子還真是心狠之人，怎能對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這樣。”
李樂遙道:“這就是江湖，雖有情有義，但也有惡有叛。”
說這句話的時候，可見他的雙目中盡透出飽經滄桑的落寞。
顧子言道:“那你是如何知道這么多的呢？”
李樂遙道:“只因余府的小姐，貌美如花，李某當然會了解一點了。”
“可惜的是此花在那次大難中，已經殆盡在這人世間了。”
顧子言沉默片刻，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大難是什么。
綜合李樂遙所說的種種，他也大概猜出阿蠻的真實身份。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蠱毒老人的親兒子。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
“此生唯對不起一人…”
“其實我只是想他不要那么累了…”
想到阿蠻臨死前所說的話，莫名間感覺有些心酸。
其實他從未怪過蠱毒老人，只是想讓他不要再那么累了。
奈何有因必有果，誰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他們也會滅門在他人的手中。
李樂遙見故事說完，便起身就要離開，道:“作為講解的報酬，這副字帖我可就先收下了，事不宜遲，我要去找我的小美人了，哈哈哈。”
話落。
李樂遙的身影便飄出窗外，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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