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坐到莽應賢面前,左右環顧了一下,才小聲開口道:“大人怎么直到此刻才來?”
莽應賢搖了搖頭,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后有機會再和你仔細說明。”
“好,小人知道了,那大人有何吩咐?”來者又問道。
“這些時日來,你可打探到那個人的消息?”莽應賢問道。
來者點了點頭,小聲道:“她此刻住在城東貧民巷,大人想要如何?”
莽應賢嘴角不輕易間露出一絲笑容,沉聲道:“她手中拿著一件證明我身份的關鍵物事,只要我重新拿到它,那么莽應良也不足為慮。”
“什么東西?要不要我出手?”
莽應賢點了點頭,道:“自然需要你幫忙,事不宜遲,她在哪里?我們這就過去。”
說完,莽應賢站起身來,緊接著來人也站了起來,二人相繼走出茶館,一前一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走了一陣,到了城東的貧民巷,那人這才把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不是別人,正是宋就!
宋就帶著莽應賢走到孟璐所在的茅草屋前,他剛要開口,孟璐已經自己走了出來。
見到莽應賢,孟璐眼神也變得有些凌厲起來,她冷冷的看了宋就一眼,轉而沖著莽應賢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又為什么會和這個人勾結在一起?”
莽應賢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說:“前幾日宋兄去思順府上,不幸被思順埋伏,我當時恰好也在府中,就為宋兄指了一條逃跑的道路,因此便結識了宋兄。”
孟璐聽后,又問道:“你當時不是被奚弘帶走了嗎?他人在哪里?為什么遲遲不肯現身?”
莽應賢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此前一直在思順府中,近日方才脫身,至于奚弘,已經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這時,原本在后面茅草屋里的良玉,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出來,她聽了莽應賢的話,忍不住又問道:“那…那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嗎?”
莽應賢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良玉,只是良玉從不在外人前露臉,莽應賢也不知道她是誰。
“自然不知。”
良玉聽了,不免有些失落。孟璐忙道:“現在不是你該出來的時候,快回去,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是什么好人?呵呵,不過說的倒也不錯,我這次過來,便是來拿回我的玉佩的,你最好老老實實交出來。”莽應賢沉聲道。
孟璐不置可否,她看了看莽應賢,轉而又望向一旁默而不語的宋就。
“你想拿回玉佩?此刻阿瓦已經被莽應良控制,你即使拿回玉佩,又能如何?你若是回阿瓦,馬上便要人頭落地。”說完,孟璐從腰間拽下了什么東西,一下扔到了莽應賢手中。
莽應賢此刻總算長出了一口氣,拿到這個東西,他便能證明自己的身份。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有今天這副田地,還不都是你害的?”莽應賢厲聲道,“要不是看在你祖上有功于東吁的份上,我一定殺了你!”
孟璐聽了這話,冷笑了幾聲,只道:“少在我面前假仁假義,你想殺我,隨時可以動手,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一旁的宋就見狀,勸道:“既然已經拿回了玉佩,便不必和她攪擾,蠻莫畢竟不是什么安全所在,我還是盡快送大人出城去吧。”
莽應賢點了點頭,他轉過身去,用眼角余光掃了孟璐一眼,冷冷的道:“你三番五次挑釁于我,我不予追究,希望你能好自為之,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也應該清楚我的為人。”
說完,莽應賢轉身便要離開,只是還沒邁步,前面的宋就突然警戒起來,他如臨大敵一般,馬上從腰間抽出了大刀。
而他身后的孟璐,也眉頭緊皺,拔出了匕首。
轉瞬,一眾士兵從四面八方聚攏了過來,將這附近團團圍住。
不多時,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卻是思順本人親自前來。
“下官思順,見過東吁世子莽應賢殿下。”思順拜道。
莽應賢臉色一變,開口道:“你是怎么找到本王的?”
這時思順身旁,一個官吏緩步走了出來,他冷眼看著莽應賢,緩緩的說:“應賢世子,對不住了。”
“思沿?我倒是小看了你。”莽應賢淡淡的說,一開始的震驚與憤怒,此時已經平復了下來。
看這陣勢,思沿不惜得罪自己,也將實際情況告訴了思順,那么思順此刻帶兵前來,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將自己抓住,獻給莽應良。
怎么辦?落入莽應良的手中,自己絕對難逃一死。
莽應賢突然大笑了兩聲,他向前走了兩步,開口道:“思順大人,你今日帶兵到此,意欲何為?”
思順自然不能直接說是要抓住你送給莽應良,于是他開口道:“下官帶兵前來,正是為了護送世子殿下回國。”
“如此這般甚好,本王正準備回阿瓦,那就有勞思順大人了。”說著,莽應賢便向前走去,在經過宋就身邊時,他將手中的玉佩放到了后者手中。
“將這玉佩送到我父手中,將情況告訴他。”
思順沒想到莽應賢會這么聽話,嘴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等到莽應賢走到他身邊,思順馬上下令道:“將前面這些人,全殺了,一個不留!”
“慢!這些都是本王的仆從,思順大人這是何意?”莽應賢忙道。
思順眉頭微微一皺,剛要說話,這時一旁的思沿附在他耳邊道:“大人,這些人就交給我吧。”
思順點了點頭,笑道:“既然是世子殿下的仆從,那便放過。”說完,他跟在莽應賢身旁,一眾人等如潮水般,褪去了。
莽應賢頭也不回,就這么隨著他們去了。
見思順等人走遠了,思沿才緩緩走到幾人中間,他低頭行了一禮,低沉著嗓音道:“諸位,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孟璐眼神微瞇,開口道:“思沿?你的路引文牒都在我身上,你不想要了嗎?”
“那些東西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姑娘如果喜歡,在下會讓它們為姑娘陪葬。”
孟璐聽了,也不生氣,她看了看思沿身后的一眾士兵,心頭也是一沉,今日若想逃出生天,當真比那日還難。
“既然二位沒有話說,那在下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