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蘇州城破
“老大，真脫呀！”
“廢什么話！脫！穿著棉襖游泳，你找死么！”
張奈文小眼巴巴地瞅著卡特，看到卡特二話不說就開始脫外套，他這才認命的開始脫衣服。
這蘇州城白日時分尚且天寒地凍，這一到晚上，寒氣恨不得把人的手指凍掉。
三個人不敢點火，順著城腳朝河沿方向摸去！
水門的內河道早就結上一層冰，但是白日里總有一些太平軍破冰抓魚，所以導致有的地方冰厚有的地方冰淺！
前段時間有人夜中摸魚，一不小心便掉進了冰窟窿里。
等到白天，被別人發現的時候早就凍成冰雕，后來總有人在晚上看到這里有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在冰上走來走去。
太平軍中迷信者甚多，便傳言說這蘇州城死人太多，城隍勾了那淹死鬼做引路的衙役，負責將太平軍的亡魂送上路。
所以現在一到夜里，整個水門下方的水道便成了人間鬼域，誰也不敢在這邊走夜路。
三個人小心翼翼，很快就摸到水門下面。
此處城墻最薄，原本應該是山字營進攻的重點。可惜，天寒地凍水路被封，加上城上有炮！
山字營曾經踩著薄冰佯攻過一次，卻被城上的火炮轟碎冰面，百十條鮮活的生命，就淹沒在這冰冷的河水里。
蘇州城本就處在下游，這些尸體被水流沖到水門的鐵柵欄下，城上的守軍隔著冰面就能看到水下的人臉，還好現在天寒地凍，不然水質污染城內定然生瘟。
出了水寨百余步，那里是活水加之水道變寬，除了岸邊結冰，河道中間反而可以過船。
有了上次教訓，新駐扎過來的魁字營不知道從哪里拉來了十幾條漁船，用鐵索相連，橫在水道中央，上面又架上火炮，徹底將河道封鎖。
魁字營樂得看到太平軍和山字營死磕，而太平軍想攻卻無余力。
兩邊就這樣你也不打我，我也不打你，隔著河道對峙起來。
郭琛今天的目標就是借著這河道守備松懈，準備利用這條水路逃離蘇州城。
“老大我開始了！”
張奈文看了郭琛一眼，然后伸手摸向水門的鐵閘。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猶如鏡面般的漆黑深淵，他的手就像摸進一潭死水一般伸了進去！
黑暗襲來。
身后的郭琛和卡特一起被他拽入影淵。
無盡的黑暗中，鬼影崇崇！
無數猶如冤魂一般的黑影開始向他們游蕩而來！
一步、兩步、三步！
就當影子快要抓住他們的時候，張奈文猛的撤掉影淵。
冰冷的河水猛的將他們籠罩，水壓和碎冰刺激著三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此時他們已經穿過了城墻，進入了城外的河道之中。
水中冰冷異常，還好三個人早有準備，屏住呼吸開始奮力的在河水中潛游。
頭頂是碎冰，身下是水草。
四周是冰冷渾濁的河水！
不知道向前游了多久，身邊的張奈文渾身一抖，好像是極度缺氧一般猛的抓住郭琛卡特二人。
再次發動了影淵技能！
郭琛只感到身體一輕，眼前一亮，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一個船艙底部！
身邊的床鋪上躺著一個警醒的清軍，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郭琛三人！
“爾等何人!”
那人剛一開口，郭琛立刻撲了上去，一手捂著那人嘴巴，另一只手直接將解手刀送進他的胸口！
那清軍奮力的掙扎了兩下就躺倒不動。
“怎么回事兒？”郭琛抬頭看著張奈文問道。
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他們應該越過這條漁船封鎖線才會露出水面！
這樣直接越過清軍的營盤，最是安全！
而現在張奈文突然的決定，差點讓他們措手不及。
還好郭琛反應迅速，直接將這個清兵殺死，一旦在船上鬧出什么動靜，他們可就成了自投羅網的死魚。
“老大，剛剛在水下...有人拽我！”
張奈文面色鐵青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凍的！
“你說什么！”郭琛一愣。
張奈文一提褲腿道：“老大你看這！”
郭琛順著張奈文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他左腳腳踝上出現了一道紫紅色的血手印！
“我們不會是又遇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他臉色立刻陰沉了幾分：老子明明已經把窺探者這個稱號給換掉了，怎么又遇到這檔子事！
三個人表情忽明忽暗，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老大我是不是遇見水鬼了啊！我們老家可是有水猴子的傳說！”
張奈文低頭把那清軍外套扒下來裹在自己身上，掏出了自己剛獲得的圣潔書卷默默翻開。
伴隨著他的一聲咒語，這件書卷上立刻散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將他的左腿籠罩。
幾秒鐘后，他腳腕上的血手印就慢慢蒸發掉。
郭琛思考片刻，摸了摸下巴說道。
“既然水下有東西，我們搶一艘船，就直接從這里入太湖！”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偌大的太湖還藏不了咱們三個人么！”
他一抓艙壁，緩緩的將頭探出底艙！
小船不大，不過有棚可以擋住寒風，還好天氣寒冷，大部分清兵都躲在船里休息。
遠處篝火旁只有幾個哨兵在那里烤火，他們大部分都是望著蘇州城，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后方已經有人摸上船。
三人對視一眼，順著鐵鎖跳到另外一艘穿上，就這樣連摸幾條漁船，將熟睡中的清兵盡數摸了脖子。
這守河的魁字營可比山字營富裕多了，士卒身上不僅有冬衣，還有炒面和燒酒。
三個人都膽大包天的主，換上了清軍的外套直接在船上囫圇了一頓。
燈光灰暗，距離又遠，船外的士卒沒有發現異樣，竟然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將肚子填了個半飽的郭琛，這才借著船上的燈油和火炮的炸藥，做了一個簡易的延時炸彈。
然后，他們悄悄的解開一條小船的鐵鎖，借著夜色悄然的向深水劃去。
三個人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連船燈都不敢點燃，只是借著月亮在水面上的反光緩緩地搖櫓。
約莫兩三炷香的功夫，清軍大營已經完全隱沒在身后。
就在這時。
蘇州城方向突然爆發出一道巨大的火光，光芒瞬間劃過蒼穹，把整個夜空點亮。
光芒過后，幾秒種才傳來陣陣轟鳴。
隨后大地開始震顫威力之大，竟然將平靜的河面震出道道波浪，將小漁船打的七扭八歪。
張奈文站在船尾興奮的望向蘇州城。
“老大，你這炸彈弄得厲害啊！在這里都能看到火光，是不是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啊！“
此時，蘇州城方向火光沖天。
郭琛心中一陣后怕，這種威力的爆炸根本不可能是他那一個小船產生的。
“山字營炸城了！還好我們逃得快！”
“蘇州城，怕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