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后,
“喂,你行不行啊!這次不會又是咱們幾個被罰跑吧?”萊納蹲在一旁,幫忙小心擺放蠟燭。
“放心,這一次我可是把男寢所有男人都叫出來了,就算是教官來了,咱們也不可能那么倒霉,單單就抓到咱們幾個。到時候渾水摸魚,早脫身了。”滿天得意洋洋的擺弄木吉他。
艾倫站在一旁,疑惑的指著他手里的吉他問:“你這東西,真的能彈出音來?”
“當然,我一個朋友從前就是開樂器店的,跟他學過幾手,而且咱們這兒,什么都缺,唯獨好木頭不缺,音質還挺不錯的。”
滿天坐在破木墩上,翹著二郎腿,不斷的用手指調音。他手里的破木吉他,是找到相關的零件自制的,后背的六個旋鈕,是從別人破舊裝備上拆下來的,壓弦釘也是。
琴弦則是用繩索撕開后,里面的細小的鋼絲磨成的,木吉他整體上沒有刷色,黑紅雙色,看起來怪異,而且體型非常小巧,與其說是木吉他,更像是一把尤克里里。
“行了行了,抓緊時間!”阿明從遠處跑過來,緊張兮兮的說道。
萊納看著地上還有好多,多余的蠟燭,抬頭指著問道:“那這些怎么辦?”
“男人手里一人一個,發到哪算哪。”滿天說著。
萊納將蠟燭分給來“助威”的男寢眾人,他們手里拿著蠟燭,半夜時分,都像夜貓子似的,好奇觀望。
寢室里的女生們也早已經被驚醒了,她們打開窗戶,都在凝望下面那群男生,開心的討論著。
“好像又是那群男生。”
“是啊!不知道這次他們又要告白誰。”
“你看,坐在那里的是馬可,難道他是找阿尼?”
“可這么多男生都過來了,不應該只是看戲吧?是不是還有其他男生要告白呀?”
不僅僅是女生寢室里的女孩子們在討論,就連另一邊,住在后面山上的教官們也在討論。
年輕的教官無語搖頭,道:“這群家伙的畫風,都快被這個馬可帶偏了。我們要不要去阻止一下?”
白發教官擺擺手,說道:“不急,總會有人收拾他們的,不過,這樣也好。別到了我這個年紀,還依舊對某件事情耿耿于懷。”
“格雷,你呢?來年,你就要被征調到調查兵團去了,真的不去找米卡爾嗎?”
年輕的教官嘆了口氣,雙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欄桿,苦澀笑道:“算了,她如今,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
“馬可,快開始吧,不然一會教官們來了。”讓站在一旁,拿著蠟燭,焦急地說道。
他心里無比憋屈,怎么自己無緣無故的也被他拉到這里來了!最可悲的是,上個星期,這家伙竟然還幫自己的情敵去追求幸福!所以,他大概,更想親眼看著他吃癟吧。
滿天波動了一下琴弦,回身對眾男生點了一下頭。
“阿尼,阿尼,阿尼…”
緊接著,一聲聲此起彼伏的雄渾之音,在女寢外的樹林里響徹開來。
三笠的寢室中,
“阿尼,下面有一群傻子正在叫你名字呢?”尤彌爾躺在上鋪,斜撇一眼,另一個床鋪下的阿尼。
莎夏趴在窗臺,一臉惋惜的說道:“唉,只有蠟燭,沒有吃的,喊得再大聲有什么用。”
尤彌爾翻了個白眼,道:“又不是在喊你。阿尼,你確定不去看看?下面可是很熱鬧的。”
尤彌爾說著,翻了個身,從床鋪上透過窗子,看向窗外樓下。
“不去,誰知道這群家伙搞什么奇怪的東西,我可沒有三笠那么蠢,被幾句話就給哄騙了。”
阿尼躺在下鋪,依舊雙手背在腦后,冷淡的說道。
忽然一道白光從上鋪砍下來,阿尼也不示弱,冷漠的從桌子旁拿出刀柄,抽出刀刃!
“叮!”
刀刃與刀刃之間,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絲絲火星,在剛才一瞬間爆發開來,照亮了漆黑的小屋子。
“喂喂,你們兩個又來了,明明是上下鋪的好室友,卻搞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對頭,何必呢。”尤彌爾抱著膀,無語嘆息。
“哼。”阿尼甩動刀刃,將三笠的刀刃懟回去后,放下刀柄,冷淡的起身。
她走到窗前,風吹過她的發梢,右眼瞼上的疤痕在風中露出,嚇退了一旁的男寢觀眾。
她目光巡視,看向坐在樹墩上,手拿著奇奇怪怪東西的馬可,冷漠的開口問道:“怎么,皮又緊了?”
滿天尷尬一笑道:“我只想唱首歌給你聽。”
“不想聽。”
阿尼冰冷說完,直接“砰”的一聲,合上了窗戶。
眾人看到此情此景,開始紛紛退場。
“唉,果然這個冰山女王,任何人都拿不下他。”
“沒戲看了,還是走吧。”
讓跑過來,取笑滿天道:“果然還是那股冷漠的味道,你繼續對著空氣彈唱吧。晚上不開門了哈,我猜,你肯定還會被抓去,繼續日常跑到死。”
看著讓離開,滿天反駁道:“你要對我有信心!”
“事實上,我們都對你也沒什么信心了,不過和你劈了好幾天的樹,也不能什么都聽不到就走了。快彈吧,讓我們聽聽是什么動靜。”萊納靠在旁邊的一顆樹下,直接坐了下來。
還有一些男生,也都沒有離去,好奇的盯著,滿天手里那把奇怪的樂器。
滿天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能因為沒有女主角,就放棄了對整部人生的表演,畢竟,阿尼,你愿不愿意聽,我都還是我。”
“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你揮劍轉身,而鮮血如紅唇,前世記憶渡紅塵,傷人的不是刀刃,是你轉世而來的魂…”
吉他聲緩緩響起,一弦一縱帶著幾分輕緩與柔情。
“阿尼,我知道,你故意掀起劉海露出那道疤痕。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想和這里的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而我,除了有些沒皮沒臉,其實,只是在一次次在表達一件事,我喜歡你,
哪怕全世界與你為敵!
我也會站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去抵擋人世間的風風雨雨。”
他只談了一小段,仰頭望著早已經關閉的窗戶,整整一棟宿舍,所有女生寢室都亮著燈,唯獨第三層那間小小的窗戶,不僅關著,還是這個平面唯獨的黑暗。
“又是你們幾個!抓住他們!”
樹林外,再次響起了巡邏士兵的聲音!以及光頭教官的呵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