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默丹有仇”
易東快速瀏覽了一下自己的腦容,沒見過這個女人,于是試探著問道。
“啊沒仇啊,呵呵呵…只是作為繼任者,那位前輩可是給我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
默丹那個老混賬,被宮本的冷笑激得寒毛直豎,易東的心頭不由莫名火起:“《聯盟安管條例》第四十三條,無故尋釁滋事者,視情節嚴重程度,處以五日到十五日拘留,兩萬元以下的罰款,尋釁滋事者為訓練家的,一律暫扣訓練家資格證,剝奪精靈持有資格。”
“嘖嘖嘖,看來是好好下了一番功夫呢,只是背了這么多,你抓得住…我么”
宮本似笑未笑地說著,一旁的阿柏怪盤身為山,隨時能崩壓而來。
順著從天銀鎮內吹來的風,易東能感知到更多雜亂的呼吸,不耐的腳步,大量腥臭的,毒屬性精靈的味道。
黑漆漆的洞中,仿佛下一刻就有一張暗影大口襲來,擇人而噬。
更可怕的還是這個女人,易東對于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完全不下于自身的煞氣,以及近似于自己在希巴、大吾、竹蘭等一眾頂尖訓練家身上才見過的,強者對于自己的,盲目自信。
正面進攻無非是自殺,那么…
“夢幻,在你身上”宮本假裝沒有看到,不,應當是完全不在意易東的小動作,隨意地開口詢問,就像老師把搗亂的學生叫起來回答問題一樣。
“九喇嘛,白霧。”
在或不在,是或不是還重要么,易東根本不想回答宮本的問題。
“哼”
不屑地冷哼一聲,灰白色的特制精靈球從宮本食指中指指尖墜落,一只精靈只用了半秒的時間就破球而出,而正常的精靈球釋出精靈需要一秒。
狂風擠涌,九喇嘛身上剛升起的白霧還未來得及散開就被盡數吹走。
暗夜中振翅而飛的精靈是不出意料之外的叉字蝠,只是那長達四米的翼展讓易東的神經更加繃緊了些。
隧道里的腳步聲慢慢急促起來。
“快,支援隊長…”
無數人影從隧道里要晃出來。
流速過快的泡沫被空氣壓成了扁扁的魚泡泡狀攻向了叉字蝠,放出的呱呱泡蛙站在了易東的右肩頭。
“開!”
虛光劍影在獨劍鞘周遭閃爍,劍舞,氣勢大增;劍刃白芒,劈開!
易東手持獨劍鞘欺身而上,直取宮本,空門大露的易東只有一個信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宮本不以為意地笑笑。
“干勁很足嘛,阿柏怪,龍尾。”
阿柏怪再生能力是強,但對方這個小鬼的獨劍鞘也不是凡屬,阿柏怪的鐵尾畢竟還是以己身的肉體為基礎,沒必要打無意義的換傷戰。還不如用龍尾彈飛他,讓隊員們圍而殲之。
精靈球是收服不了夢幻的,這小鬼在精靈中心登記的資料顯示也只有三只精靈,哪一只才是夢幻變化的…
宮本的視線在易東左右肩上的呱呱泡蛙,手上的獨劍鞘不斷徘徊著。
“咚!”
以能量和易東手中的獨劍鞘虛虛交接了一擊,阿柏怪直接將易東連帶著他的精靈們彈向了半空。
翻轉在空中的易東一腳點在獨劍鞘劍身借力。
“九喇嘛!”
急凍光線從九喇嘛口中斜斜落下,凝練的光柱直徑至少一米。
“這威力…”宮本臉色驟變,“閃!”
阿柏怪鐵尾擊地,彈射向一邊的同時一卷身邊的宮本。
急凍光線在大地上彎彎扭扭寫過一筆,與那隧道口重重捺下一點。
“哇嘎嘎,什么情況!”
“隊長,沒事吧…”
紅光收去精靈,宮本看著半空連點劍身,卸力落地后在麥田中破浪而去的小小身影。
該死地,大意了!
全都是虛招!泡沫攻擊封鎖叉字蝠,以命搏命的攻擊自己是算準了自己絕不會和一個不在一個量級上的對手拼命,那道急凍光線…
近半米厚的冰層一直蔓延到隧道口,火箭隊員們這會兒才破冰出來。
“隊長,你…”
副手關切地問著滿身灰塵的宮本,卻被宮本揮手止住。
“廢話少說,定位儀。”
接過屬下手中的定位儀,代表著夢幻的粉色光點正一閃一閃地想著北邊移動,正是易東離去的方向。
“你們派人緊跟著他,不要大意,他不是庸手。”宮本很快就調整了心態,都追尋了這么多年了,不差這一旬半月,要耐心,要耐心。
“是!”
大半的火箭隊眾應聲而去,猛龍過江攪得麥浪翻卷。
“那個叫冰兒的女孩…”宮本問著另一個副手。
“我們和總部那邊對接過了,她的母親是艾達·王博士和父親里昂·王博士都是知名學者,同時也都是山梨博士的學生,對她下手,只怕…”
副手抹了把額頭并不存在的虛汗,山梨博士,就算是坂木家,也不敢造次的。
“我知道了…走吧,再不走,就要被打死了。”
宮本轉頭準備回去天銀鎮了。
“啊”
“沒看見那些混賬們把麥田都踩了么,不知道農民種田有多辛苦嘛。話說隨意損壞農作物違反了聯盟哪條法規來著,該死的,你知道不?”宮本似乎被剛剛易東張口就來的聯盟法規氣到了,這會兒還怨念深重。
“啊?是是是…”
副手的額頭這會兒是真的出汗了。
易東沒有絲毫心情去為那些可憐的農民考慮了,天銀鎮甕山四周都是麥田,逃命顯然比那些還沒收割的麥子以及無辜受難的農民們更重要,一路連竄帶跑闖進了森林深處,易東才停下腳步,連喘息都顧不上。
“九喇嘛,九喇嘛,你怎么了!”
即便是自己被井上和彥用獨劍鞘船頭穿透身體即將死去也未曾有過的驚惶。
被易東抱在懷里的九喇嘛全身都閃爍著刺目的藍白色光,熠熠如最純凈的藍寶石,只是全身萎靡陷入昏迷,體溫也變得極不穩定,時高時低,怎么叫也叫不醒,連精靈球…
易東已經掏出了包里所有的精靈球嘗試了,都收不進去。
“夢幻,我超耐磨!你特么給我滾出來,那個項圈到底是個什么破玩意兒!”
那只冰藍色的項圈散發著和九喇嘛身上一樣的光芒,易東怎么摘都摘不下來。
精神力化作怒潮狠狠地沖擊著夢幻寄居在自己體內的意識,易東恨不得把夢幻撕成碎片。剛剛使出急凍光線時,這個莫名的項圈被突然激活,雖然增大了技能的威力,卻讓九喇嘛陷入了現在的狀態,還有那群地下組織的成員,“他們就是你的敵人!你特么說話啊!”
可惜無論易東怎么叫喚,夢幻就是不肯醒來,精神力擊打在夢幻意識的外層精神防御罩上,波瀾不起。
“艸!艸!艸…”持續不斷地沖擊著。
“在那,那邊有光!”腳步聲,喊叫聲從不遠處傳來。
“去你媽的!”
低低咒罵一聲,顧不得擦汗,易東再次沒入林中。
山的東邊第一縷晨光開始覆蓋大地,緩緩拉開的光幕驅散了夜末黑暗和寒冷,只是這無量光打在那騰躍于林間的少年臉上,混著林間未曾散去的薄霧,那線條更顯冷峻。
“若是九喇嘛有事…”易東的轉頭看了一眼后方林中,沙沙作響,火箭隊的人跟得極緊,少年眼中結著化不開的玄色寒冰,“…殺光你們。”
“你確定是往這個方向?”J一腳踹開房門,沖著剛醒來的秀哉問道。
“你愛信不信,能去遺跡的路看似很多,能走通的就那么一條。”秀哉摸了摸腰帶,精靈球都被收走了,胸口的傷勢似乎并沒有惡化,是漢娜的藥,那個天殺的…
“哦,很開心嘛,我猜猜,是想到了那個獵人家的女孩?”J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
“關你屁事。”
“哼,把他帶上,出發。”
開門,金光灑落,J伸手擋了擋眼,只覺得心情愉悅,從自己父親開始,已經追尋了多久了,只要掌握了那力量,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
“哈哈哈…”
“前面就是有精靈中心和派出所的小鎮了,那些人不敢亂來的,你就在那等我吧。”老約翰對著自己的孫女說道。
“爺…老頭,你都幾歲了,是看不起我么,我可是比我父親還要出色的精靈巡護員。”漢娜倔強地和老約翰對視著,“要說救人也是我去救,你安心去鎮上等消息吧。”
“乖孫女,你都沒見過血,你不是那群窮兇極惡的盜獵者的對手,聽話,啊,等爺爺把村長家的傻兒子救回來,讓他乖乖地給我家干活。”老約翰愁眉苦臉地勸說著。
“誰要那冥頑不靈的家伙干活,死了才好,臭老頭你趕緊走,把精靈球給我。”說著,漢娜就要去掏老約翰衣衫里的精靈球。
“啊,你不要他干活,那就讓他當你老公好了,省得你天天欺負我這個老頭子,去欺負他好了。”老約翰不肯吧精靈球給了漢娜,又有些招架不住,只好隨口打著諢。
“誰…誰要嫁給他!”漢娜聽了這話,立即停了手,叉腰就要發難,“臭老頭,我告訴你,我…我,你…”
麻痹感傳遍全身,漢娜倒在了咩利羊身上動彈不得,咩利羊無辜地叫了幾聲,自己不是有意發出電磁波的。
老約翰松開了擰著咩利羊尾巴的手,突然眼睛有些刺痛,稍稍揉了揉因徹夜未眠而發紅的眼睛,老約翰感嘆著:“啊,太陽升起來了啊。”
淡金的光照在漢娜的身上,老約翰看著漢娜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害羞而紅彤彤的臉頰,摸了摸她的后腦勺,溺愛的笑道:“你看你,爺爺隨便一個小手段,你就著了道,獵人的本事,你還差得遠著呢。我們守護者一族向來不與外人通婚,那個傻小子雖然做了不少惡事,卻也不是無可救藥,乖孫女啊,你就忍耐一下吧。”
說著,老約翰拍了拍咩利羊的屁股,看著被剪了毛的禿尾巴羊載著自己的孫女走向了不遠處的小鎮。
“誰說我老了,對付幾個不成器的盜獵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