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和城都是聯盟的起點,得益于肥沃的關都平原,高闊的白銀山脈和石英高原,關都地區少有天災,一直處于平穩發展的狀態。
地區平安,人就越多,可以安心研習,是以很多年前,關都就成了各類精靈道場和戰斗流派的集中地,強者輩出。
很早以前,芳緣就一直有派遣訓練家前往關都地區學習的傳統,直至今日,依舊不曾斷絕。
老師傅碰見弟子,總想著指點一下。
比如這會兒。
“你的火焰雞使得格斗技,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飛腿流和柔拳術的糅合吧,是和藤樹學得么。”
小野寺看著怪力和火焰雞重新纏斗在一起,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是又怎么樣。”胡羅看著火焰雞全身烈焰滾滾,是發動了那個特殊狀態了么,看來勝利有望了。
“沒什么,只是你使差了,想讓讓你見識一下純粹的空手流格斗術。順便和你說一聲,不是只有你的精靈開發出了‘特性’。怪力,發動‘毅力’(非瀕死狀態下任何異常狀態提升50%的攻擊力),閉上眼睛,心念合一,聽我指揮。”
“裝神弄鬼,哼!”
胡羅有些不屑。
焰光四滾的場間,火焰雞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拉出道道幻影,出腿如驟雨,向著怪力全身罩去。
在服用攻擊增強的藥片之后,火焰雞的攻擊力大幅提高,很明顯在承受擊打之后,怪力已經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怪力在看不清的情況下,完全靠著多年訓練的本能,依仗著自己多了一雙手才勉強擋下了攻擊。
小野寺聲震四野:“一松流,格!”
上切,左劈,右架,下格,怪力完全摒棄了用目光去捕捉火焰雞的身影,雙腿坐馬,立定為根,四臂化枝,運掌如葉,隨風飄搖,偏生就是不倒。
“火焰雞,再快!”
胡羅很清楚在“猛火”(體力越少,火屬性技能威力越大)的特殊狀態下,火焰雞的速度還可以再上一層。
“一松流,纏!”
很難想象一個肌肉賁起的怪力竟能舞出如此優雅的姿態,搖風拂柳,纏纏綿綿,將火焰雞的踢擊盡數卸去。
火焰雞感到這次踢的不再是鋼鐵墻壁而是堆堆棉花。踢得越快越多,越有一種別扭的錯位感。
“一松流,刺!”
不好!
凌空飛踢,火焰雞只覺得雙腳踏空,怪力三只手依舊綿綿軟軟,輕拍慢送之間,竟然將火焰雞托到了自己的上方。
“嘭!”
地面呈放射狀開裂。
火焰雞腳踝一緊,輕飄飄地往上飛去。
頭,有點暈,怎么感覺看到的畫面,模糊起來。
“火焰雞!”胡羅目眥欲裂。
小野寺云淡風輕:“怪力,地球上投。”
一抹灰勒著烈焰入土,地面再次塌裂。
“我說過,你路子走差了,特殊攻擊特殊狀態增幅拳腳可以,但沒有穩固的基礎,本末倒置,也不過是無根之木罷了,遇到那稍大的風一吹,當即倒了。”
胡羅清楚小野寺并不是信口開河,類似的話在當初在芳緣武斗道館和館主藤樹學藝時,藤樹也說過。
只是他心里覺得藤樹也不過和自己年紀相仿,自己在格斗術上又只輸給過他一人,自然全不放在心上,只是現在…
黯然收回火焰雞,胡羅硬著脖子說道:“你不必手下留情,就算火焰雞倒下了,我也不會讓你過去。”
“唉,我早說過了,鐵打的聯盟,流水的訓練家,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小野寺看著緩緩擺出架勢的胡羅,輕聲一嘆:“怪力,打暈…”
“勒克貓,電光!”
“什…”
一條電光狂野地撕裂了這一片無星無月的深黑,狠狠地,決然地頂在了提拳欲打的怪力腰上。
“嗬嗬…這…嗬嗬…”
小野寺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師傅正在教訓年輕人,卻被更年輕的小伙子一頭撞上來亂棍打死。
更為尷尬的是,老師傅,沒有精靈了。
“阿凱!你傻了么?打另一邊的啊!”阿樹和阿羅巴跳出來大聲呵斥著。
“傻了?”阿凱自嘲般笑了笑,走到了胡羅的身旁,伸出手去:“我叫阿凱,本來想殺你的,不過現在想幫你。”
“為什么?”
胡羅帶著審慎的目光掃了一遍阿凱,緊緊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答應了別人一些事情,以及有些我不想失去的,珍貴的東西。”阿凱坦然應答。
“那他們兩個呢?”胡羅將視線轉向從叢林中鉆出來,臉上猶自帶著不敢置信眼神的阿樹和阿魯巴二人。
“在我站出來之前,是朋友。現在,大概是敵人吧。”
“小子,你死定了。”小野寺的口氣不像對待胡羅那么謹慎而尊重了,只有壓抑的怒火和陰森的冷血,繼而也轉頭看向阿樹和阿魯巴:“是銀河隊的吧,喂,你們兩個也想背叛你們的組織嗎?”
阿樹和阿魯巴臉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懼意,鐵林老大在一定程度上是很護短,但是處理叛徒,他的手段卻也比誰都狠辣。
“阿凱,你背叛了鐵林老大,我們…我們也沒辦法了。”阿樹有些不忍。
“來吧,既然我向那個叫小野寺的出手了,我就不打算再回頭了。”回應著阿凱的決心,勒克貓身上的電光愈發猛烈起來。
“趕緊殺了他,把那個叫胡羅的打暈就行了,后面還有人要收拾。”小野寺不耐煩起來,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竟然讓他顏面盡失。
“小子,先撤,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胡羅一把拉住阿凱的手,兔子般向著黑金道館的方向蹦去。
“啊,不是說要死戰到底?”阿凱沒反應過來,倒是勒克貓機靈地很,撒腿就跟上了阿凱和胡羅。
“不用死不是更好!剛剛是對面怪力還在,我跑不掉了說點場面話而已,現在有你的精靈,勉強能邊打邊撤你還留著干嘛!嫌自己活膩歪了?”胡羅狠狠教訓著阿凱。
“啊!”阿凱恍然大悟,撒丫子狂奔起來,莉莉斯,還等著自己呢,還有易東那個小子,要是看見我死了估計都能嘲諷我兩句,我不能死!
“你們倆傻愣在那干什么!追啊!”小野寺氣急敗壞地吼道。
才剛剛掏出精靈球的阿樹兩人眨眨眼睛,看著暴怒的小野寺,縮縮脖子趕緊追去。
遠遠近近,喊殺四起。
“隊長,喏,這是從他身上搜繳出來的東西。”拓也把源弘裝著所有資料的文件袋遞給了好不容易才從下水道中找到一扇暗門找打出路的君莎和彥,哦,后面還跟著一個憨憨的帥哥。
“嗯,拓也,可以啊,才剛來就立功了。”
君莎和彥笑著拍了拍拓也的肩膀以示鼓勵。
“可是,隊…”拓也似乎想說什么,卻被君莎和彥打斷。
“沒事兒,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先收隊吧。”
“隊長,我覺得…”
“是!”
拓也的聲音被淹沒在眾多警員的呼聲中。
畢竟沒有誰愿意在晚上,在這惡臭難聞的下水道執行那些本就不屬于他們的任務。
押了源弘,一群警員熙熙攘攘往地面趕去。
“走了走了,唉,餓了都,小子立功了請我去吃碗面吧,嘿嘿。”帥哥自來熟地攬過拓也,跟在隊伍的最后走去,不經意間露出了自己警司的證件封面,開始人五人六地“教育”起拓也來。
“小新人不懂事,我跟你說啊,領導說話不要頂嘴知道不…”
談話聲漸漸遠去,君莎和彥只是拿著一堆文件站在原地。
“篤篤篤。”
避難所空曠,回音很是清晰。
“出來吧。”
一扇暗門推開,跨出來一雙蹭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褲,展平的西服,黃金葉沖人的味四處亂竄。
“鐵林!”君莎和彥的臉色鐵青起來。
“好好好,我熄了我熄了,這不是在暗室里等得太久了嘛,這要是不抽個煙,根本待不住。”
鐵林隨手將煙頭彈進了下水道,呼出肺里的煙氣,嘿嘿一笑,伸手就要拿君莎和彥手里的那沓文件。
“你什么意思?”鐵林眼看著手就要觸到文件,君莎和彥只是輕輕后退一步,肉到了口邊,筷子竟然滑了。
“沒什么,你那邊怎么樣了,事情沒辦好,這東西,你敢拿?”君莎和彥戲謔地笑笑。
“你盡管放心,人我都已經送過去了,芳緣和議會那些人肯定不會想到已經消失的銀河隊還有余力來給他們送份大禮。”
“哼,出了岔子你就等著你們那個赤日老大找你老賬新賬一起算吧。”
君莎和彥將文件拍在鐵林懷里,冷聲說道:“源弘的這部分股權你可以拿,拿了之后該怎么做等上面通知,你要是敢私自瞎搞,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取你的人頭。”
“嘿嘿,知道知道,水星大人。”
“啪嗒!”
手電在地上骨碌碌滾動。
君莎和彥和鐵林一眼望去,殺氣蓬勃。
“隊…隊長。”拓也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
“呵呵…”君莎和彥微微一笑。
“臭小子,找個錢包都這么慢,還吃不吃宵夜了。”
帥哥從道口轉出來,有些許的不耐煩。
“快走!!!”
飛天螳螂的勾鐮刺穿了拓也的胸膛,卡蒂狗在拓也的腳下已經沒了聲息。
“卡蒂狗,火焰旋渦!”
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抵消了將要生效的催眠術,火焰圍繞周身,黑暗中逼出一只鬼斯通。
“擲泥!”
不良蛙就地取材,從下水道掏出數團淤泥潑向飛天螳螂和鬼斯通。
“不追嗎?”鐵林看著帥哥消失在小道盡頭的身影,沖著君莎和彥問道:“要不要我…”
“國際警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過不用管他。”
君莎和彥看了一眼拓也和他的卡蒂狗的尸體,呯呯兩腳踹到了下水道中,翻起手里的錢包,應該是剛剛抓源弘時拓也不小心掉的,燈暗,自己也是剛剛才看到。
翻開錢包,入眼就是一張全家福,拓也笑得很是開心。
“噗通!”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