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鎮豪宅,大廳布置了靈堂,骷髏隊的幫眾跪了滿堂,皆是哀傷乃至默默淚涌。
“人是上午沒的,隊里兄弟例行聯絡沒人回,聯系不上我心里緊,派人去找,狗男女直接拋在初次聯絡我們的廢棄工廠。”古茲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味地絮絮叨叨,“小七是芳緣人,說是家里遭了災,家里長子留了最后一口口糧,就把自己賣到了阿羅拉。呵,長得小搬貨都費力,他十二歲就跟著我,剛見的時候瘦嘰呱啦和只小火猴似的,我就是看他伶俐才要的他。”古茲馬老大不小,也不是沒見識過生死事,只是骷髏隊總共也沒多少人,都是自己拉扯來的,突然歿了,竟是聲音哽咽,慟哭竟不能自抑。
“老大,我們殺了那對狗男女!”
“當然要殺!”古茲馬一怒而起,指著門口垂首的易東,“你來殺!”
“…好。”易東抬起頭來,雙眸無波,古茲馬雙眼充血,亦是無浪。
“三天。”古茲馬回首,玉柱又倒。
“好。”燭火起伏,門口身影渺渺。
魄鎮四周林繁葉茂,大風刮來,只有枝葉搖晃和‘派出所’招牌搖搖當啷的響動。
“喲,回來了,吃串么。”默丹坐在辦公桌旁,一邊擼著串,一邊還擼著喵喵,老男人偷吃被抓到,頗有些不好意思,易東平常管得嚴,為了他健康從不讓他吃夜宵。
略一猶豫,易東邁向房間的腿轉向了辦公桌,抱起喵喵,置于桌上,從桌下柜子里掏出幾瓶酒來,熟練的起蓋,對嘴就吹。
“行了行了,小孩子喝什么酒。”默丹伸手奪過見底的酒瓶,開口訓斥起來。
“小孩子你讓我去查案?”易東沖著默丹大吼,“那個撒幣大塊頭那么重好奇心干嘛,啊,他充什么神探,放個假也能搞那么多幺蛾子,不是組織得力的干員么,還要我一個小孩子去救他?”易東又搶過一瓶酒,咕咚咕咚吹起來,“咳咳咳”,嗆著了,鼻涕眼淚一起糊在臉上。
默丹一言不發,喝酒擼串,等到串擼完,易東臉上已經不成樣了,拿過紙示意易東擦擦,默丹掏出了好久不抽的黃金葉。
“幫會也好,警察也罷,既然出來混,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是最基本的,活著這件事,本來就很艱難的啊。再說了,當初是你提議建的骷髏隊,你也確實從中得了不少好處不是么。好好休息,報仇可是需要力氣的。”碾滅了煙蒂,默丹慢悠悠地進了房間睡去。
擦干了淚水,易東漸漸平靜下來:“今晚,要麻煩你們了。”六尾出了精靈球,親昵地靠在易東的肩頭,“九喇嘛,今晚要學個東西,可能睡不了了…洛托姆華為,獨劍鞘,來…”
默丹聽著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動靜,苦惱地翻了個身,“娘的,明天補覺,君莎家那個小姑娘再喊我巡邏我也不出去了。”
“晚上要下暴雨了街上倒是更熱鬧了。”赤也雙手枕頭漫步在好奧樂市大道上,旁邊青成雙手插袋,也是百無聊賴,皮卡丘和伊布在街上相互嬉戲玩鬧。
“姐姐,這個怎么賣啊?”小藍則是不停的在各類店鋪中進進出出。
赤也咬著青成的耳朵:“都逛了一上午了,什么成果都沒有,我們要不先溜吧。”
“咳,我覺得可…赤也你說什么話,嗯,這是在為真新鎮的大家的挑禮物呢,你不干活就算了,還想跑!”青成突然大聲嚷嚷起來。
“嚇我一跳,不走就不走嘛,那么大聲干嘛。”
“阿赤,你想走?”小藍的聲音越過赤也的肩頭。
“啊,痛痛痛,我這是開玩笑開玩笑的啊,松手松手。”赤也感覺耳朵不是自己的了,惡狠狠地看著青成,青成攤手聳肩,擠眉弄眼,我也想跑啊,可是魔女突然出現了,我就只能改口賣你了,等會兒請你吃頓好的,這個罪你先受一會兒唄。
“啊!!!”鞋尖正中青成小腿骨,“哼,你們兩個一路貨色,裝什么。”
“哈哈…哎呀,小藍我錯了我錯了…”赤也看著抱著小腿在地上滾作一團的青成心理有了些許的平衡。
“呼~呼~呼…”皮卡丘在赤也肩頭輕輕吹著氣,雖然耳朵的紅腫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雙手拎滿了大包小包,但是依舊讓赤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嗚~還是皮卡丘啊,女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啊。
“能不擺出這么猥瑣的表情么,嫌拎的東西不夠多嗎?咝…”一瘸一拐的青成被手上的物品磕到了小腿,痛地直抽冷氣。
“怎么,嫌重?”小藍轉身看著耍寶的兩個活寶,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
遠空的烏云在強勁的颶風下緩緩壓來,陽光不斷被逼退,樹影搖晃,好奧樂市郊通往阿羅拉唯一的寶可夢學院的小路上,女孩正訓斥著兩個垂頭的男孩,唰唰的林葉飄落,“…我回去要和成也爺爺好好…”云影掠過小藍,斥聲戛然而止。
赤也和青成瞪圓了雙目,“皮卡…”,“伊布…”,黑影閃過,利爪背擊,散落了滿地的雜貨,以及軟軟倒地的青成和赤也。
“丘!”,電流自皮卡丘的紅頰激射而出,瑪狃拉邪邪一笑,翻滾而出的另一只瑪狃拉合金利爪順勢切斬,電流一分為二,樹干和路基一片焦黑。
“咿—”電光一閃,伊布被瑪狃拉直接擊飛。
“下手輕點,這么可愛的精靈,能賣不少錢呢。”拉斯和尤美從樹林中現身出來,尤美一撩長發:“大嘴蝠,超音波。”肉眼可見的聲波從半空中大嘴蝠的口中散出,皮卡丘和伊布沒有了訓練家的指揮,本身的成長程度也不高,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應對,瞬間陷入了混亂。兩只瑪狃拉前趨,啪啪,兩只精靈和他們的主人一樣,戰斗不能,陷入昏迷。
“這個女孩怎么辦,任務書上沒她來著。”尤美抬腳踢了一下小藍,“這小女孩脾氣還挺大。”
“就扔這吧,我們難道墮落到連一個無關的小孩都要殺了么,時間很緊,我們現在要馬上趕到波尼島和‘灰袍人’會合,走吧。”拉斯拉緊了裝有青成和赤也的麻袋口子,兩只瑪狃拉把兩個袋子背上,伊布和皮卡丘分別被裝進了從青成和赤也身上搜出來的精靈球,光影交錯,勁風吹去云朵,暗黃的夕陽下,只有一地的雜物袋和小藍。
“你到底是誰?”竹蘭和她的路卡利歐在樹叢間疾速奔走,波尼大峽谷地勢險峻,只能沿河岸前進,不斷有四散的電流緊追其后,偶有電流直擊竹蘭時,路卡利歐隨手就呼出一枚波導彈擊散電流。
“嘿嘿,不愧是輕取鈴蘭大會冠軍的訓練家,怎么?想讓路卡利歐用博導搜取我的位置么,不要白費力氣了。”嘶啞的嗓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竹蘭探詢的眼光望向路卡利歐,路卡利歐只是搖了搖頭,“藏頭露尾的,怕我認出來你?還是說長得太丑見不得人?”強大的女人總有一副犀利的口齒。
“哈哈,你也別廢話了,今天你跑不掉的。”依舊是無法分辨位置的嘶啞聲音,獵人并不急于進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竹蘭咬咬牙,無法定位訓練家,一切的攻擊只是徒勞,野外遭遇的生死戰向來只有你死我亡,一個失誤,訓練家陣亡,精靈也不過是砧板之肉。
啪,啪啪,啪啪啪…無數雨線如箭,擊打在竹蘭的身體上,呼出口的熱氣越來越多,卻還未來得及飄散就被雨線射得湮滅,腳下的土路開始泥濘,高跟鞋的鞋跟被竹蘭一用力給磕去,代價是路卡利歐挨了一記電磁波,左臂麻痹。金黃的劉海搭在竹蘭的額頭,雨水混著汗水一同滴落,前方逐漸開始寬闊,出了峽谷就好脫身了,竹蘭這般想著。
“嘿嘿,前面可不是什么茂密的樹林,前面是一片絕壁連著大海啊。”嘿嘿怪似是嘲諷著竹蘭,“喜歡探索古代遺跡,可惜剛來阿羅拉的你連這個島嶼的地形還沒搞清楚吧,日輪祭壇,有什么發現嗎?”
竹蘭并不理睬后面跟隨的魅影,不敢采取貿然的進攻說明對方也忌憚自己的實力,只要這次逃出生天,后續的反擊只會更加凌厲。
“轟!”雷光閃耀,天地有那么一刻的白茫茫,波尼鼓浪巖岸,白茫茫的巖壁,白茫茫的海,還有竹蘭白茫茫的臉和白茫茫的拳,盡是決然!
“都說了是絕地了還往這邊跑,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只是有人想請你做幾天客而已。”雷電斑馬渾身電流激射,微聲喘息中,鼻孔中都吞吐著電光,一身灰袍的男人站于雷電斑馬身旁,謔笑陣陣。
“那你們這個請客方式對于一個淑女而言就太粗魯了。”竹蘭終于有空捋起了濕漉漉的劉海,清亮的眼神中,戰意升騰,“‘灰袍人’?那個刺殺議長的殺手,聽說要不是當時越橘舍命相博,拖到了連武和默丹過來,你就成為了通緝榜上第一人了,和你交手,我很歡喜。”
“嘿嘿嘿,如你所愿。雷電斑馬,準備打雷。”嘶鳴著抬起前蹄,雷電斑馬的鬃毛直立而起,電流往上呼應著雷云,借助天力的打雷蓄勢待發。
無需竹蘭指揮,波導彈直直擊向雷電斑馬,閃爍著藍光的拳頭迎上了波導彈,一擊而散,與龐大身軀相比較為迷你的頭顱,絲毫不影響他的兇悍,“天真,凍原熊,冰凍之風。”搖了搖頭,灰袍人的嘶聲命令仿佛是死神的喪鐘,毫無破綻的攻防令竹蘭束手無策。
“是嗎。”竹蘭的唇角微勾。
“安心的去做…什么!”幽光蕩漾,暗影直沖灰袍人,花巖怪,出奇一擊!堪堪擦著灰袍人的一剎那,尖鉆破土而出,花巖怪連閃避都來不及,直接被擊退至半空。
“你們這種正規的訓練家哪,不知道人間險惡,生死戰第一準則,必須要有精靈貼身保護,你的奶奶沒有告訴你么。”電光如水,引而不發,漸漸靜止沉凝,破圖而出的龍頭地鼠躍躍欲試,“竹蘭小姐,放棄抵抗吧,最后和你說一遍,安心去做…”
“波克基斯,精神沖擊!”沖向凍原熊的路卡利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花巖怪!交換場地,凍原熊的冰凍拳直穿而過,影子偷襲越過凍原熊,直擊龍頭地鼠,先發制人,一擊必中!蓄積在路卡利歐手中多時的波導彈從上至下迅襲雷電斑馬,浪涌一般的精神力量瞬間引爆了所有力量。
煙土火光升騰,雷鳴電閃,石屑紛飛,竹蘭被氣浪轟退至懸崖邊。
“嘖嘖嘖,‘灰袍人’要幫忙嗎?那天偷襲我們的威風勁兒去哪了。”兩人人影摸上了巖壁,笑瞇瞇看著從煙塵中鉆出來灰袍人,灰袍上還冒著火光。
一把拍去火光,啐了一口唾沫,白了一眼無法掌控龐大電力而被反噬炸得四分五裂的雷電斑馬以及因此而暈過去的龍頭地鼠和路卡利歐,灰袍人露出的下半張臉已是鐵青。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怒意給養的嘶聲有了些許尖音。
“哼,我這人就愛吃罰酒誒。”竹蘭輕蔑的笑笑,“怎么要三打一么?”
“你們滾開!我一個人就收拾了她。”灰袍人看了一眼地上兩個麻袋,得知雌雄雙煞已經得手,而自己反而被搞得灰頭土臉,心中怒意更甚。
拉斯和尤美一攤手,表示隨意就退開一旁。
雷愈響,風雨愈急,白光閃耀的那一刻,天地間驟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