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玉蘭樓”,這時候徐進已經等在門口了。
徐進和他倆打招呼,說:“我坐單位的順風車送過來的。菜點好了,位置也已經定好,樓上老位置。”
“我可先說好了,今天的單我來買的。”謝雨生笑笑說。
“行,你錢多,好了吧。”徐進領王建浦和謝雨生上二樓。
剛要上樓,傳呼機響了。謝雨生從褲腰帶上摘下來傳呼,一看是王建東大橋辦公室的電話,于是站定,說道:“你們先上去,我給小毛回只電話。”
飯店余老板正在樓上和服務員收拾桌子。看到王建浦倆上來,他走過來笑道:“剛才小徐說,你們今天又有聚會。這樣好了,都是老朋友,今天的這頓飯我給你們打折。”
王津浦笑著招呼,說:“你不會是有條件的吧?”
“條件嘛,自然有的。”余老板呵呵一笑,說道,“但是很簡單,你們的大討論,能讓我參與旁聽。”
“就這么簡單?”徐進哈哈一樂,問。
余老板說道:“就這么簡單。上次聽你們的討論,還是很有意義的。今天也一樣,吃好飯,我奉上一壺好茶,大家一起聊聊天,嘎嘎汕胡,不算過分吧?”
“承讓了,應該的。老板你先去忙著好了。”王津浦笑笑,拱手說道。
一會兒,謝雨生端了兩盆糟毛豆上來。
服務員上冷菜和啤酒。
王建浦想了想,說:“小毛過來這里,可能還得要等一會兒,要不我們邊吃邊等?”
三人開吃。
碰過一杯,王建浦問徐進:“你現在的工作安排什么情況了?”
“我本來計劃這幾天還想去找你的呢?不過,現在既然見著面了,也就不著急這一時半會了,我們先干一杯。”徐進倒酒,端酒杯向王建浦敬酒。
王建浦一飲而盡。
天氣正熱。幾杯冰涼的啤酒下去,頓時整個人都舒爽很多,渾身從上至下都有一種差不多要涼透的感覺。
不一會兒,三人的話題就轉移到了現在浦東新區管委會組建,還有原來川沙縣干部分流的事情上。
90年浦東開發起步時,政府的管理機構是浦東開發辦公室,后來成立了浦東新區管委會,兩者都是上海市政府派出的副省級機構。現在的管委會主任,由上海市副市長兼任。
當時浦東管委會的整個編制不多。依據方案,管委會下設室、部、委、局,僅十個部門,機構全部人員編制800名,當時被稱為“八百壯士”。
而合并進浦東新區前,川沙縣級機關約有在編干部超過1200多名。按撤制原則,縣原有機關干部不是與浦東新區機構對接安排,而是分流安置。
上面給川沙的名額只有四百左右,這就意味著三分之二以上的公務員需要分流,無法進入新區機關。
不僅如此,即便是川沙縣原四套班子的領導不僅不能全部進入管委會的領導班子,甚至新區管委會的委辦局的正職也只安排了2人。
“為啥?”這時候余老板親自上來送菜,順口問道。
謝雨生夾菜,說:“因為新區重要部門的正職都是市委在全市范圍內選拔出來的,唯有農發局和工商局兩個部門是由川沙縣的兩個副縣長任職。此外,一些原川沙委辦局的主要領導也只能擔任浦東一個處室的領導。”
實際上,最后川沙縣領導班子只有一個人進入管委會的領導班子,擔任副書記兼副主任。
這不僅和原川沙機關干部原來期望的落差大,就是原本工作的范圍差別也很大。
不過,川沙的干部是好樣的,川沙人是有骨氣的。在半年的時間里,川沙縣無條件服從,完成了1000多人的分流工作。沒有人去找市里要崗位,要位置,更沒有人去上訪。
徐進搭腔,說:“這一點我是有切膚之痛的,也算是真正認識到了忍辱負重的含義。”
“是的啊,川沙人顧全了大局。應該承認川沙的干部是做了無私貢獻的。浦東新區有今天的成就,不要忘了原來川沙縣的干部和群眾的無私奉獻。”王建浦也十分感慨。
這位副書記在新區管委會是分管政法、街道、人大、政協、群眾團體。
浦東新區黨工委、管委會剛剛建立,加之浦東是由川沙縣全境,以及楊浦區、南市區、黃浦區和上海縣的部分地區組成的。一方面,是因為新的政法機構還沒有成立,另一方面,社會治安管理和政法工作一天都不能停頓,否則就會出亂子。
當時的浦東就是個大工地,流動人員多而復雜,容易發生治安案件。所以社會的治安、社會穩定的任務十分繁重。
市里面也十分關心新區政法機構的建設工作。為了保證新區機構順利交接和社會管理不斷不亂,平穩過渡。當時的做法就是從浦西公檢法司安每個部門抽調一個副職到浦東來兼任正職。
雖然浦東區域擴大了,但是基本隊伍還是沿用了原川沙縣的公檢法隊伍,2000人的警力要管理好整個浦東,這個難度是相當大。
經過慎重考慮,新區管委會就創新準備組建保安隊和民警巡邏隊兩支隊伍,保證重要位置有保安人員站崗值班,晚上警車亮著警燈在整個浦東新區巡邏,起到良好的威懾作用。另外,法律援助也是浦東新區新近創立的,幫助想打官司,但沒錢的社會群體。
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謝雨生笑了笑,說:“徐進你這樣鎮定自若,看來應該是胸有成竹的啊?”
剝一顆毛豆扔嘴里,徐進說道:“說的沒錯。現在分流方案已經下來,鄉鎮機關這一塊,基本上只增不減。”
王建浦看著徐進,不響。
徐進停頓一下,繼續說:“我現在面臨的選擇有兩個:一是保持現狀不變,二是進入政法系統,不過很大可能只能進入基層派出所這一塊。我之所以著急找你們,就是向讓你們給我最后拿拿主意的。”
王建浦沒有作聲,繼續不緊不慢地剝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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