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始料未及

12始料未及　　看著這六張彩票，小組的第一第二不是國名，都是a1b2這種稱呼，拿著小組分布表和對陣表一一確定。

　　即使對十幾年前的比賽結果非常記憶清楚，然后再根據回憶去選a1，b2的勝利者，c1和d2作戰勝者，這才能選出八強，然后是四強，猜對十六場比賽才是固定獎金200萬。

　　總之，在當時中國體彩的這套彩票面前，曾啟只能望洋興嘆，然后憑感覺記憶選了一下，匆匆投注了。心里還是有些不干，想起李騰以前玩過足彩，就打電話過去。

　　李騰在花式康，他說可以還買，廣深這邊買球的地方很多。大概看來下賠率，法國失手，熱門度下降，德國橫掃沙特，賠率下降，曾啟就決定買了自己心中的冠軍隊8000元，孟飛孟超林瀟然也隨了幾千，選各種強隊如西班牙意大利，阿根廷的都有，大家都說曾啟大手筆。

　　到了周末李騰離開公司接洽買彩票的時候，賠率又變化了，由于巴西橫掃了中國，出現已成定局，3r組合所向披靡，奪冠賠率立即從1:8降低到1:6，曾啟還是堅持買了這筆。

　　另有說不上滋味的事情，連續兩連敗的中國勢必出局，很多之前玩了5級10級賬號的玩家又重新練級抽獎，這也是曾啟所估計的，很多玩家會重新練新號，這樣低級別的號也能湊夠大數字。

　　按照之前的約定，曾啟可以分到20000的酬勞，做為等待一個多月大宇召喚的代價，還是值得的。這一天比賽結束后，曾啟更高興的事情發生了，他打電話給上海大宇詢問，收到了回音，大宇發了電郵offer，讓他6月18日周二報道，成為執行策劃，要求帶相關證件，逾期失效。

　　曾啟太高興了，幾乎告訴了每一個人，被當時的大宇公司錄取，將要做仙劍的后續版本，這種驕傲和自豪，不亞于十幾年后有年輕人入職騰訊做王者榮耀或者和平精英。

　　區別是，那時朋友們會說：“祝賀你，你要做好游戲了！”

　　現在則會說：“發120個月年終獎的時候，不要忘記請客！”

　　后來的幾天，曾啟依然在北州的各大網吧巡回，指導推廣員，有時候自己親自下場教玩家怎么玩，怎么注冊競猜，這對于一個產品人是很重要的。切身觀看玩家的操作和行為，從而在以后指導自己的游戲開發。

　　買好了16號的火車票，17號到上海，休息一晚上，早上就去報道，坐火車最安全穩定，不會延誤，歷史上有北州到上海的飛機停飛，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火車停開吧？

　　6月15日，又是端午節又是周末。曾啟把手里的工作停了，北區大哥先給了他一萬，等世界杯踢完后再給一萬的報酬。

　　晚上送別飯的時候孟超說了些期待玩你做的游戲之類的話，幾個人在大排檔那里，看球，英格蘭3：0擊敗丹麥隊，貝克漢姆助攻，歐文打進了第三個球。精彩的比賽令人難忘。比賽結束，散場。等曾啟回到住處的時候，也才十點鐘，同租房的幾個孟飛的代練聽說他明天要走，就嚷著叫曾啟請客。

　　曾啟沒有拒絕，大家就在學校附近的攤子上燒烤啤酒，一直到快十二點才盡興欲歸。突然有個小伙提議去聯網，大家紛紛說同去。代練的年輕人就也玩游戲，代練是工作，玩游戲是興趣。

　　可惜各處網吧都很火爆，好容易找到一家二樓的網吧，網吧下面是一家糧油店，網吧名叫“毅揚極速”，一樓旁邊還有一家網吧叫“紅蘋果”，也做的滿滿的，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坐在那里，嘰嘰喳喳的。還是回到“毅揚極速”。這網吧不大，分成了一個大廳和十來個小房間，也許是為了防盜，窗戶外面都開始焊接的防盜護欄。在這里網吧里好容易找到了六七個分散的位置給他們，曾啟坐下的時候覺得離大門口太近了，網吧服務員說是一個老板常坐的位置，椅子，機器都比較好些。

　　照例cs，曾啟玩了幾局，切換出來上上網聊聊天，向幾個過去游戲行業的同伴透漏了自己將去大宇，又問了問李騰足彩的情況。又忍不住去和黃靜怡講自己要離開北州了，她暑假回來怕是遇不到了。

　　可巧黃靜怡在線說夏天也可以走上海，大家見面聊聊。

　　自從幾個月前吵架之后，兩人這種斷斷續續的聊天經常在進行，有共同話題時可以扯幾句，更多的時候就是無謂的拉鋸，隔得太遠就是如此，前一段時間還可以談世界杯，法國慘敗出局，這個話題都沒有了。

　　曾啟正在想要不要再和李騰說追加點投注時，突然有人站在自己旁邊說：“曾大老板，居然跑到網吧上網來了？”

　　曾啟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聽了他四年多這個腔調，早煩透了。

　　曾啟扭頭看著郭子揚，就是大學同班同學，學生會主席以及肖蓉琳的前男友。

　　郭子揚拍拍座椅：“哦，難怪你坐這里，不是我用過的你還沒機會坐呢？”

　　曾啟一下子火大了，站起來，一把要抓住郭子揚的衣服。

　　郭子揚笑著說：“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界。”

　　說話間，除了網管，還有幾個人站起來，曾啟的幾個同伴也往出站，一旦動手，估計是不好收拾。

　　正在劍拔弩張之間，突然網吧里面一間小屋探出來一個人頭，然后走出來了，這人曾啟也熟悉，就是幾年來一直為難曾啟他們302宿舍的戴輔導員代毅生。

　　代毅生走出來，走到郭，曾兩人之間，說：“你們兩個也是老同學了，有什么事情要在這里爭吵呢？要么留下來玩，要么走，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無論過去有多少矛盾，畢竟戴是前輩，歲數大，主動勸架，再說自己明天下午要上火車了，怎么也不該節外生枝，便說：“我們走，結賬。”

　　結果那幾個一起來的人都不愿意起來，只有一個喝的半醉的同伴跟著曾啟往回走，郭子揚冷笑著說：“不發火了？”

　　曾啟不想理他，就下樓往樓梯口走去，那個同伴反而激怒了，大聲說:發什么火？一把火把你的網吧燒了，聲音很大，整個網吧都被驚動了。

　　回宿舍的路上，同伴也是本校教工的子弟，告訴曾啟，這家網吧有代毅生和郭子揚的投資，他們級別低，學校也就不管這種校外經營。曾啟說：“要舉報還不是可以，你看他那里說不定有未成年人呢？要是容留過夜，一抓一個準。”

　　兩人哈哈笑著回到租房，各回各的的屋子睡覺，是夜，可能酒喝多了點，曾啟頭有些疼，半夜里醒來，去了趟廁所，回屋子的時候，迎面遇到了同伴，以為他也要上廁所，就打趣的說：“怎么，你肚子不舒服嗎？”

　　同伴一臉驚慌的說：“怎么，你沒有聽見嗎？”

　　霎時間，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救火車的警報聲響徹云霄，就在身邊，繼而是救護車的撕心離肺的聲音，也在耳邊。同伴用手指著不遠處。

　　看那里，火光沖天…

　　哪里著火了，哪里著火了，一股不祥的感覺，曾啟和同伴連忙走下樓去，由于著火點不遠，曾啟和同伴走在路上，就看到狹窄馬路上，一輛輛閃著紅燈的消防車開過，繼而是一輛閃著藍燈的救護車疾馳而過，而眼睛所見，明火已經大部分全滅，煙霧繚繞，消防官兵正在清理現場，民警已經隔開的安全區，禁止除了救護車以外的人車，進入。

　　此時，隔離線外面，曾啟和無數夜半驚醒的人，很多是周末上網的大學生和青年，紛紛探頭張望，可以毫無疑問的確定，著火的是那家網吧，就是幾個小時前，曾啟和同伴們不歡而散的網吧，如今，只是一片黑色的框架，連累到附近的房屋店鋪都受到損傷。

　　極目望去，地上堆了很多人，似乎都在動，一群白衣服的人在忙碌著，一個個身軀被抬入急救車，送走。曾啟和同伴才想到最恐怖的一點，還有四個人當時沒有離開網吧，郭子揚可能也在，代毅生可能也在，雖然自己對他們并無好感，但也不希望他們遇難。

　　煙漸漸滅了，人群漸漸散去，現場還是被隔離起來，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曾啟突然想起來，自己下午要坐火車呢？可是一起同去的人，好幾個現在生死不明，走，還是不走？